第30章 我不想让他恶心,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棺材外面地上我们撒的雄黄有被破坏的痕迹, 地上还有很多毛,我穿上鞋子后,绕过这些东西给他们把棺木都打开, 光哥指着地上跟我说:“长生, 你看, 这就是我们头顶的蝙蝠,被吃了, 我就说咱们肉没有这些野生动物香!”
这家伙就是心大, 我都被他说的松了口气,既然那九头蛇又开始吃蝙蝠了,那我们短时间内不再有生命危险, 只要蝙蝠够。
把这里清理了,又重新开始一天的生活。
虽然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但是我还记挂着地下的水,所以祁云阔说让我们造船, 我也跟着去造了,造船就慢了, 根本不知道从哪儿开始造,我跟光哥又去了东陵,这次只在外围,砍了一片竹子,拖回来在后院造。
如此过了几天,那个NPC看我们迟迟不死, 脸色越来越差, 给我们吃的东西越来越少, 伙食也越来越差, 我都不挑食了, 因为也没得挑了,光哥摸着肚子说:“长生,咱们得想个办法,这么下去也不行啊。不被水淹了,也得饿死啊。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去。”
我停下磨刀问他:“想什么办法?”
我也想出去,并不仅仅是吃不饱饭,还有别的,这里每天都过的提心吊胆的,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不想跟陈冥挤在一个棺材里了。
不是他怎么着我了,而是我怕我再睡下去会出问题的。
我每天都在尽可能的装的正常人似的,尽量不骚扰陈冥,但是睡着后就不是我能装得了的,而且那个棺材板本来就是睡一个人的,我跟陈冥都是180以上的人,就算瘦,也很挤,所以我每次都是趴到他身上睡的,找了一个我自觉最舒服的姿势,我是舒服了,可是长此以往肯定会被觉察到的。
我不想让他恶心,他于我有救命之恩;
我也不想让一个出家人用一种恶心的眼神看着。
当然陈冥现在还没有那么看我,我这些早上都偷偷摸摸的看他了,因为他身上有我的口水,但他只是上楼去换衣服了,下楼后神色依然如初。
他越是淡淡的跟得道高僧一样,我就越怕他某一天掐死我,所以得赶紧出去。
我一边想着,又磨了下砍刀,为了能出去,我这些天砍了很多竹子了,砍竹子就需要砍刀,但那砍刀真的锈的不行,每一次砍完都要重新磨一下。
光哥把他手里的竹子一扔:“咱们再去那个东陵里面看看,到底有没有猎物,打只野鸡也行啊。”
光哥现在只想着吃了,我跟他道:“上次不是没有看到猎物吗?”
我一点儿都不想去,在竹林砍竹子已经够可以的了。
光哥摸着下巴道:“咱们只看了半边,也许另一边有呢?没设陷阱的地方肯定有活物。”
他说的地方更远,要翻过那个山头,我坚决的摇了下头:“要去你自己去吧。”
他说我:“你看你那点儿魄力!都是当铺的小老板了,咱大气点儿行不!”
又笑话我,是谁当初说当铺是坑蒙拐骗,趁人之危的?还有是谁当初在坟地吓的方向都跑反了的?!
我这几天也饿的蔫巴了,不想跟他吵了,于是低头继续磨菜刀:“陈冥都没有去,我觉得你最好也别去了。”
光哥啧了声:“你就对标陈冥了?”
我这几天对这种调笑话也听得耳朵起茧子了,没有理他,他自己念叨了一会儿:
“你说陈冥为什么也没有动静了呢,整天在棺材里睡觉,他都把棺材当成他家了。”
他这话形容的挺准确,陈冥就只有上午的时候会跟祁云阔出去,下午两点之后就会回来,回来就进棺材睡觉,好像真的不管任何事了。他这家伙睡那么多觉也不知道干嘛,晚上难道被我压的睡不着?
我及时把这个念头甩出去,跟光哥道:“那你想要什么动静?跟那九头蛇干仗?”谁能干的过,爱谁干就干,反正我不干,我这会儿觉的这种安逸的日子很好,那个九头蛇现在也很好。
它现在成了我们养在井里的宠物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们在院子里活动,勾的它每天都会在井里窜动一下,可它如陈明说的那样就在水面上打个漂儿,立刻就钻下去了。
久而久之,我们也不怕它了,比如我现在就在井台上磨砍刀,偶尔我还会看它一眼,光哥看我往里面看,吓唬我:“别离那么进,掉进去可要把它吓一跳的。”
这话说的跟现在的猫被老鼠吓着一样,我忍不住笑道:“你说陈冥他们的对策是不是要把这个九头蛇给饿死啊。这样咱们就不用动一兵一枪。”
光哥切了声:“指望它饿死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呢,咱们头顶的蝙蝠我看着也没少,而且你知道人家水底下有多大的底盘吗?我们几个顶天了就是个新鲜零食。而且过几天还是皮包骨头的鸡肋,它连啃都不想啃了。”
他说的我肚子都饿了,我早上就喝了碗粥,我想要吃这里的玉米饼子时却没有了。喝粥就是有气无力的,我觉得那九头蛇是在等我们饿的有气无力时上来吃我们。
我们俩饿着,说话就有气无力的,有一句没一句的说着没有什么营养的话,这时金子龙从屋里走出来,他脸色很不好,光哥看他:“怎么了,金爷,脸色怎么不好呢?饿的?”
金子龙还顾忌井里的怪物,绕开井口,到了光哥哪里,光哥给了他一个小板凳坐下,给他点了他的旱烟袋,金子龙吧嗒的抽了一会儿后,看着我道:“我听到了祁云阔跟那个陈冥的谈话,你们绝对想不到他们说了什么。”
他声音不算太明朗,而且还是盯着我看的,他这是顾忌我跟陈冥的关系,陈冥愿意跟我一个棺材,在他看来,我跟他关系很好,或许还有某些不可告人的关系。还有那个祁云阔,他对我也还好,他同陈冥关系好,于是间接的我们三个人关系就很好。
但金子龙不也把着祁云阔吗?可见我们这些人的关系都是表面的,金子龙既然能过来说,那不还是要说给我听吗?
所以我心里计量了一番道:“金爷有什么话不如直说。”
光哥也转了下眼珠子:“怎么了,金爷?”
金子龙又抽了一口旱烟袋才道:“我刚才路过他两个房间时,听见祁云阔说要延迟在这里的时间,他要在这里找什么契机,然后建什么新的世界,他,”金子龙深吸了口气:“我看他是不想走了。”
金子龙说完后,我跟光哥都愣了下,我想过祁云阔有千万种心思,也没有想过他会有这种想法。
别的人到这个异世界都只想着能尽早的活着出去,出去后再也别来了,可他怎么就反其道而行之呢?
我心思转了一圈问金子龙:“那金爷,你有没有听到陈冥说什么?”
我本能的觉得陈冥应该不会有这么变态的想法,但是如果这是他们两个携手合作的项目,那我们这些人的细胳膊根本就拧不过他们的大腿。
这次金子龙摇了下头:“他没有说话,当然,也许是他不想说!” 看我看他,他咬了下牙道:“我正想再听听的时候,就被他发现了,”
我看了金子龙一眼,我觉得以陈冥那耳朵肯定早就知道金子龙在外面了,只不过他在祁云阔反应过来前让金子龙走了。
不知道他是想让我们知道,还是不想呢?还有那个祁云阔他到底是要在这里干什么呢?
光哥也使劲抓了把头:“难道这个异世界真有什么宝贝不成?”
我看了他一眼:“无限能量石?能随意掌握别人生死,随意转换空间的东西?”
光哥一拍大腿:“肯定是这么回事!他开发的那个游戏指定有问题!你有没有发现,咱们这群人多少的都有点儿问题吗?”
看我跟金子龙看他,他拍了下大腿:“我是说我们的职业都跟那个游戏里面的人设沾边!你看,我走南闯北、寻龙点穴,金爷你,会玄学算命,会看风水对不?”
他又开始吹了,还寻龙点穴。那个金子龙会算命我也没有看出来,在我观念里,算命的都是骗人的。如果他会算命,他怎么不算算我们什么时候能出去,他就算了一个:我们会九死一生,要按照他这算法,我们也不用折腾了。
我勾了下嘴角,想笑,我是玩那个《阴阳两界》的游戏,但是我就纯粹是玩,二次元、三次元分的很清楚。
光哥看我这一脸嗤笑的表情,指着我道:“你别笑,你虽然现在看着没什么,但是你那个当铺肯定会接手一些宝物对吧?多少也沾点儿边吧?”
我觉得我演的僵尸更沾边一些,于是也就没有反驳他:“行,就算我沾边,那其他的人呢?”
光哥以偏概全的道:“那四个大学生不是地质学的吗?属于考古吗?”
我看了他一眼:“地质系不是考古系,咱们玩的游戏里也没有这个职业。”
但光哥不允许我反驳,一挥手:“就当他们都是,没准他们挖出过宝贝!那个马媛媛跟王姐还有保镖徐凌虽然职业都是普通人,但我肯定都有问题!也许会别的副业也说不定。”
他顿了一下,看向了我:“那个陈冥我就不用说了吧?他什么手段,你跟他睡一个棺材那么久,你最清楚!”
他这是指陈明那个密宗派喇嘛的身份,在这里面陈冥确实是最可疑的一个。虽然我心里觉得他不会做什么不利我们的事,就是一种感觉,但这感觉我也不能依赖,不能作为证据为他辩驳。
光哥又继续道:“最后就是这个祁云阔了,他看着态度很好,跟谁都谈得来,一个大投资商,开发这种游戏,肯定懂一些门道吧?还有,咱们谁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干什么的,只知道他投资过游戏对吧?我们这里所有人都说过自己的职业,只有他跟陈冥是,是,”
他找不到词了,我给他补充道:“狼人?”
光哥一咬牙:“对,就是,凭什么他们俩不肯交底呢?”
我跟金子龙对视了一眼,也被光哥说的七上八下了,我虽然不赞同光哥前面的吹嘘,但是他有一大半的猜测有一些道理,我之前觉得我们这个队伍五花八门,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是经过他这么一串,好像真就理出来一个顺序。不管这些人有多大能耐,都跟游戏里的人物职业有点儿联系。难道我们进入这里的入口真的是因为那个游戏吗?
这是一个无法验证的问题,所以我不知道说什么好,如果是那就真的太像天方夜谭了。
金子龙把一袋烟抽完了,他地上磕了下道:“咱们现在商量下怎么办?”
这次轮到我跟光哥对视了,这个金子龙以前看我们两个是最不顺眼的,不知道是看我们两个是菜鸟还是现在看到了我们两个的实力了,现在这是要拉拢我们俩了?
他倒是也坦诚,沙哑着嗓子道:“咱们这些人里面,除了他们两个人,就是你们两位实力最强了,我为我之前对两位有的偏见道歉,咱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我想你们两个不想留在这里吧?”
光哥这次到没有急着回答,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金爷既然把这个重要消息跟我们说,我们自然也把金爷当成同一个战壕的战友,至于过去的那些金爷不必放在心上,我们两个小辈也多有对您不敬之处。”
光哥这会儿比我还精明,是我低估他了,他比我年长十多岁,人情世故比我通的多,既然他表态了,我也笑道:“光哥说的对,我们本来就应该团结起来的。”
剩下的时间里我们三个人一边打磨竹船,一边小声的商量对策,造船根本就不可能了,金子龙用他两次的经验跟我们说,我们只要完成了NPC的指令,我们就能回到我们原来的世界。
光哥问他:“如果完不成呢?”
金子龙直邦邦的道:“如果完不成,大约就是你们说的《诺亚方舟》吧。”看我们看他,他嘴角勾了下:“我每一次都活着出来了,所以我不知道失败后什么样。”
光哥还想说点儿什么,被我拉住了:“咱们就别先别说那些完不成任务的丧气话,我们必须要本着完成的任务来!”
金子龙看向我:“你说的对!要想活着出去,就必须要坚信一定能出去!”
光哥耸了下肩道:“那你们两位军师说,咱们怎么办?我们拿什么来填那九口棺材?”
金子龙看向客栈的眼神阴沉,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想到了拿人填的鬼主意,我不动声色的转了话题:“金爷,光哥,我看我们今天先讨论到这里,我们先去问问祁云阔的打算,旁敲侧击的看看他是不是真的有什么目的,如果他真的跟我们想的那样的话,他肯定掌握了比我们要更多的线索,多打听点儿总没有错。”
金子龙点了下头:“行。那有什么事咱们再沟通。”
金子龙走后,我跟光哥又在院子里待了一会儿,光哥看我:“刚才拉我干什么?”我低声道:“金子龙这个人心眼太多,咱们不能全信他的,谁知道他是不是想让我们两个打前锋,去送死呢?”
光哥看着我笑:“吆,没想到小长生你能想到这一茬,心眼也不少嘛。”
我把一截竹枝掰断,高深莫测的笑了下:“我那叫有城府好吗?”我刚来的时候是心浮气躁,又遇到一些破事,所以很烦,看谁都不顺眼,但这些天破罐子破摔了,反而冷静下来了。
“得了吧你,夸你两句你就把尾巴翘上天了,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豹爷我就放心了,金子龙这个人跟毒蛇似的,比井里的那个好不到哪儿去,你有没有发现他说他那两次活下来时的语气?”
我点了下头:“发现了,特别阴狠。”不仅是这个,还有他刚才看向屋里人的表情也这样。
光哥轻哼了声:“咱们跟他合作,凡事都要留一手,特别是要防备他背后伤人。”
这个我知道,所以我点头,光哥又继续道:“还有你还是要抱紧陈冥这根大腿,现在已经到了最紧张最精彩的时候了,这些人里谁是巫师、谁是狼人、谁是良民还不一定呢?在最后的幕布没有解开的时候,谁也不要相信谁。”
我是抱的他挺紧的,我都快要勒死他了。
我暗暗的磨了下牙,虽然很郁闷,但是心里却明白,如果让我选,我宁愿相信陈冥,也不会相信金子龙。
我又不傻,更何况人心都是肉长的,陈冥救过我多少次我比谁都清楚。尽管他跟我不是同一类人,但孰是孰非我看的很清楚。
光哥把手里的竹子扔了,站起来:“行了,不弄这个了,肯本都没有用,咱们去会会那个祁云阔!”
往回走的时候,路过井口,我又往井口看了一眼,心里沉了下,就算金子龙今天不来跟我们说他偷听来的事,我们也不能这么蹉跎下去了。
到一楼大厅时正好碰到祁云阔跟陈冥从楼上下来,猛的一照面我还没有准备好表情,倒是祁云阔依旧微笑着跟我跟光哥打了招呼。我看了一眼走在后面的陈冥,他神色没有任何变化,看我看他,也看了我一眼,但什么话都没有说,只点了下下巴,示意我去那边桌上坐下。
我不知道他的脾气就是这样,还是对我如此,他话少的我都能看明白他什么意思了,我们在金子龙眼里相处的所谓的好就是这么中好了。我碍于面子也只好认了,我想他大概天生就这样,不是因为我每天缠着他的原因。
我不再看他,只跟光哥坐到了桌上,祁云阔给我们三个倒了茶,他跟平时没有任何不同,这个人一直都是好风度,面上常带笑,有深藏不露的感觉,怪不得金子龙现在开始怀疑他了。
我喝了一杯茶后跟他道谢后道:“七爷,你们最近都在忙什么,咱们的船我们这边进展太慢了。”
我想找一个突破口,然而祁云阔道:“不着急,你们慢慢弄。”
光哥挥了下手:“祁兄弟,问题是我们根本不会造船,就算能造出来,那也是竹排,只能在河里走,海中一个浪就翻了啊。”
祁云阔笑了下:“任何人都有第一次,我相信光哥的手艺,再说了,这只是其中一个方案,备用的,也许我们会完成这里的任务,用不上这个船的,对不?长生?”
我正在仔细的看祁云阔,真发现他真的是一点儿都不着急,看样子金子龙说的有一部分是真的。
不知道是不是我这么看着他,让他发现了,他喊我了,我也笑着看他:“那七爷,你有更好的办法了?咱们那个任务到底怎么做啊?”
祁云阔与其说是他不着急我们造船,不如说他是不指望我们造的船,他心里已经有后路了。
光哥肯定也看出来了,所以也跟我配合着道:“就是七爷,你不知道咱们吃的东西已经不多了,咱总不能每次都跟那个老头去要吧?”
祁云阔这次看向了陈冥,他笑着道:“我跟陈冥这几天也商量过了,他说东陵后山就有猎物了,我们可以自己动手了。”
我看向了陈冥:“东陵山后?你去后山了?”
他只点了下头,我一时不知道说什么,那地方那么危险他怎么会想着去呢?
光哥这会儿着急的是怎么完成任务,他也看出祁云阔是真的想要在这里生活了,所以他咳了声道:“可是祁兄弟,咱们不是应该商量一下怎么对付那个怪物,或者是找这一家子的尸首,让他们入土为安吗?你别怪我说的多啊,我是真的着急,我这家里还有一摊子生意,一家老小指着我养活呢?”
他一边说着一边朝我使眼色,于是我也顾不上问陈冥了,跟祁云阔道:“光哥说的对,我们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
我指了下后院:“水位又上升了。这几天我都观察了,每天上升五厘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