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家有仙夫

作者:颂尔

第17章 擦药

第17章 657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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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僮:...............我他妈不会是被人下蛊了吧?

好在赫榛没在他面前计较那女孩的话,但眼角眉梢都挂着愉悦,指了指他的右手边,“熊猫的。”

“好嘞。”祁僮面色不改,拿下熊猫杯,推着推车火速逃离了现场。

路过灯具的货架时,赫榛顺手拿了一个方块形的小夜灯放进了推车里。

“你怕黑?”

赫榛摇了摇头,道:“习惯了睡觉的时候留盏灯。”

祁僮了然,没再追问。

盘点了一下东西,已经挑得差不多了,两人并肩向外走去准备结账。在一个转角处赫榛突然脚步一顿,只是片刻间,他又迈开步子跟上了祁僮。

但他那一瞬间的停顿并没有逃过祁僮的眼睛,祁僮发誓刚才那短短几秒赫榛的眼睛亮了亮,他顺着对方刚才的视线看去——那是一排懒人椅,而赫榛看的是中间靠前那个秋千样式的吊椅。

假装四面瞅着货架挑选商品,祁僮自然地脚尖一转,就来到了懒人椅的挑选区,“哟,我跟你说,这玩意儿特别舒服,我在冥界就安排了一个,闲来没事窝里边看书聊天打游戏,别提多自在了。”

并没有感受过的赫榛这回看着那张秋千椅眼睛都直了,他伸手指了指,“那......买那个试试?”

“好啊。”祁僮莞尔。

给添置的东西安排了送货上门,两人又拐到了家具城旁边的购物中心,祁僮不知发什么疯,路过一家服装店时看到那一排的宠物连体睡衣顿时挪不动道,赫榛以为是他想穿,正要按下心中的诧异让他买一套,谁知祁僮一转头开始游说赫榛尝试一下那套灰兔子的。

赫榛:“......”

导购员见是俩帅哥,一时热情得不行,把衣服和赫榛夸得天花乱坠,一旁的祁僮连连点头,最后赫榛实在拗不过,带着“合葬人”的极高觉悟让导购员把另一套柴犬的连体睡衣也包上送给了祁僮。

一路上赫榛生怕他又对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产生兴趣,先前的拘谨范儿一下被甩了个彻底,拉上祁僮的手,照着手机上的备忘录开始精准扫荡,谁知在选洗浴用品时,祁僮的眼神又扫向了一旁挂着的发夹。

“!”赫榛连忙拽着他往后退了几步,“祁僮,你冷静......”

“......”祁僮看着他疑惑地眨了眨眼,半晌后总算明白过来他在慌什么,笑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看到那些发夹,想起以前束发时,有过一支木簪,不知道哪来的,削得也很粗糙,就是莫名没舍得扔。”

赫榛眸光微动,握着手推车推杆的指尖顿时紧了紧。

眼前的时间仿佛又回到了一千年前林间的那座小屋。

******

“我有样东西送你。”眼前的少年双手背在身后,目光中有些期待,又有些不好意思。

“送我?是什么啊?”赫榛顿时来了兴趣。

“就是有点丑。”少年抿了抿唇,“你要是不喜欢就丢了吧。”

赫榛笑道:“我还没看,你怎就知道我不喜欢?”

少年犹豫了半天,才终于伸出手,赫榛看去,只见那掌心中躺着一支木簪,簪身削得凸一块凹一块,头部的花纹也雕得乱七八糟。

一件简单,甚至有些粗糙的礼物,赫榛却心头一暖,像春雨裹着花蜜全下到了他心里。

“我知道很丑......”少年见赫榛定定地看着他手中的东西,双手不由自主往里缩了缩。

“它不丑,我很喜欢。”赫榛抬眸看进少年的眼睛,又倾身埋进了比他高半个头的人怀里,“第一次有人送我亲手做的东西。”

少年环过怀中人的腰,低头用自己的额头在对方额头上轻轻碰了碰,“我帮你束发好不好?下次给你换一支更好的。”

赫榛点了点头,又说:“这支就很好。”

“那不行,我的小赫榛这么好看,一定要戴最好看的东西。”少年眉眼透着温柔,“我要为你束一辈子发。”

原以为那支木簪也已经......

原来......居然一直收在祁僮那里!

******

午饭直接在购物中心找了家酸菜鱼,味道不错但两人却都没吃太久,一人想着回去迎接自己的秋千椅,另一人则想着赶紧回去看看对方穿兔子睡衣是什么模样。

毕竟不是三界的流量红人,跟着他们的狗仔在午饭时就全部溜了个干净,手头的素材也够他们编个两三天的料了。

两人回到小区不到下午两点,这个季节的天不冷不热,一些家长已经带着精力旺盛的小孩在儿童游乐区嬉闹。

“大哥哥——”

两人脚步一顿,只见对面的滑梯边迎面走来一位熟人。

“蓝天?”祁僮小声道。

赫榛纠正说:“应该是蓝天口中的佳佳姐姐。”

小姑娘依旧穿着昨天夜里那条白色的连衣裙,祁僮看到她手里的红纱巾顿时眼皮一跳,“得,抢亲的又来了。”

佳佳走到一半突然跑了起来,祁僮已经打好了腹稿准备替赫榛拒绝,哪知小姑娘跑到跟前直接抱住了祁僮的大腿,“大哥哥,我们来玩过家家,你做我的新郎好不好啊?”

祁僮:“......”

赫榛笑得肩膀发颤,好不容易忍住笑声,凑到祁僮耳边道:“看来这一位比较喜欢你这款的。”

不等祁僮反应,赫榛又蹲下了身让视线和小姑娘齐平,他噙着笑,回想昨晚祁僮说的话,道:“不可以哦,这位哥哥已经是我的新郎了。”

小孩看了看赫榛,又抬头望了望祁僮,半晌,她扁了扁嘴,对赫榛道:“你真的是新娘?”

祁僮心中猛地一跳。

赫榛拉着祁僮的手指伸到小孩眼前,“你看我们不是戴着戒指吗?”

打量了两人无名指上的指环半天,小姑娘歪了歪脑袋,“好吧。”说着她松开了祁僮,往后退了一步,突然想起了妈妈在看电视时自己看过的婚礼剧情,司仪的台词太多,她拼拼凑凑竟凑出了一句:“请问新娘喜欢新郎吗?”

抢亲未遂,小孩子瞬间适应了新角色,也不知是赫榛顺着小孩给她过一把司仪的瘾,只见他听了这话,突然弯着眼睛笑了起来,“喜欢,最喜欢他了。”

喜欢。

最喜欢他了。

心脏一下一下地敲打着胸腔,荡起震耳欲聋的回响,祁僮看着那个眼角含笑的人,这铺天盖地而来的喜悦是怎么回事?

“新郎可以亲吻新娘了。”

小孩清脆的声音又响起,祁僮一怔。

“佳佳,你跑这胡闹什么呢?”

一个年轻女人跑过来抱起了小姑娘,是蓝女士先前顶替的那副面孔。她对祁僮和赫榛连声抱歉,赫榛看着这对母女,笑着摆了摆手,双方客套地寒暄了几句便匆匆告了别。

******

“这个东西还你。”赫榛把一个石头形状的玩意递给了祁僮。

手背传来冰凉的触感,祁僮才从刚才的小插曲中回过神,垂眸一看,是昨晚留给赫榛的变形广播,“你留着玩吧,我也是从孟婆那里拿的,她还多得是。

昨晚梁渊和2005室听到的最后三响锣声,就是祁僮用这玩意儿录的,孟婆家的东西都精细,这广播不仅能变形,还能把声音精准投放给主人想要传递的人,它既通过空间传播声音,也能让声音直接响在脑子里。

“你们怎么不直接用它做通讯工具?”

“可别,这玩意儿不用拨号,一旦大规模使用,谁心血来潮了都能在我脑子里吼一句,我又不是公告栏。”祁僮又说,“你留着当闹钟也不错。”

赫榛点了点头,把石头放回了兜里。

他们前脚刚进家门,秋千椅后脚就送到了门口,祁僮见赫榛眯着眼睛窝进了椅子里,自作主张将一晚上同生死共进退的革命情谊现场升华,当即拿出了那套灰兔子连体睡衣,“我觉得睡衣和秋千很搭。”

“......”赫榛抱着抱枕往秋千里缩了缩,“要穿你自己穿。”

“你干嘛这么抗拒,多可爱啊。”

祁僮说着就要上前给人比划比划,赫榛连连后退,“不穿。”

“就试一次,我待会也穿上,公平了吧?”

“不要。”

“相信我的审美,绝对特别好看。”

祁僮拍了拍赫榛挡在身前的抱枕,把人吓得又往后缩了缩。

“嘶——”

赫榛退得急,腰部直接撞上了秋千椅的扶手,恰好是昨晚梁渊推他时撞到飘窗上的位置,疼痛顿时叫嚣着直冲头顶。

“是不是昨天伤到的?”祁僮立即放下了手里的睡衣,皱着眉凑上去检查,“过来,我看看。”

“没事。”赫榛紧了紧衣摆。

“逞什么能啊,我又不会吃了你。”祁僮拂开他的手,小心地掀开他的衣摆,只见白瓷一样的皮肤上已经青了一块,祁僮指尖顿在那在片青紫上方,有什么东西自心口刺下,泛起密密麻麻地酸和疼,“是不是很疼?昨晚怎么不说?”

“真没事,就是撞了一下,昨晚睡了一觉起来我都忘了。”

祁僮自动过滤了他这一句,说道:“你回屋躺着,我带了一瓶冥界医官给的药,帮你擦擦。”

赫榛:“不......”

“不擦药就穿睡衣。”祁僮站起身,下巴点了点搁在一旁的灰兔子。

“......”赫榛窝在秋千椅里抬眼看着他,“你好凶。”

不知是不是回敬他昨晚在蒋文新门口的那句“你怎么那么凶”,祁僮眉毛一挑,“卖萌也没用,快去。”

在兔子睡衣的威胁下,赫榛乖乖地挪到了自己卧室。祁僮翻出药瓶走进来时,就见他盘腿坐在床上,捧着手机敲敲打打。

“对了,你几个朋友过来?”祁僮站在床边看了看地理位置,又指挥道:“你侧躺吧,比较方便。”

赫榛瞥了一眼他进门时顺手挂在衣帽架上的兔子睡衣,十分听话地背过身侧躺在了床上。祁僮发誓这人刚才扁了扁嘴巴。

“两个。”赫榛说:“一株茶树精叫不夜侯,现在在江南开了家茶庄。另外一个姑娘是一只玄鹤,叫云岫,月下衣局的裁缝,算是月老仙师的员工吧。”

祁僮坐在床沿,撩开赫榛的衣摆,露出那一片青紫,蘸着一指尖的药膏碰上对方的皮肤,赫榛轻轻一抖,祁僮连忙顿住,“疼?”

“没事。”

“我尽量轻点,你忍一下。”祁僮说,“我也是俩朋友过来,很巧,也是俩小妖,一株桃花精叫言川,一只小狐狸叫长缨。”他想了想,突然笑道:“有木有花,有兽有鸟,有神有鬼又有妖,凑齐了开个博物馆得了。”

药膏抹在皮肤上凉沁沁的,赫榛蹭了蹭枕头,“你们怎么认识的?”

“很久之前路过一个小镇,镇上有位富商的老爷子去世,家里人听信了一位江湖高人的胡话,说老爷子阳寿未尽,等他作法七七四十九日就能让老爷子还魂。那富商一家人傻钱多,一听还能起死回生,当即给了那所谓的高人半箱子金条,供祖宗一样把他留在宅子里,承诺只要老爷子复生,就再给半箱珠宝。”祁僮说,“我去到的时候,老爷子早已经过了头七,当天晚上就走魂起尸了,我打算进去救人,但那群傻子以为是老爷子还魂了,正高兴着呢,见到我提着天渊闯了进去,整座宅子上上下下五十多号人死死地挡在我前面。”

“他们伤到你了?”赫榛问。

祁僮一笑,“你怎么这么有意思,不是应该问老爷子走魂之后有没有伤到那五十多号人吗?”

赫榛哦了一声,“那伤到了吗?”

“差一点。”祁僮说,“长缨那姑娘是狐妖,狐妖一族擅蛊惑,她因为只有一条尾巴受到族人排挤,就独自在人界游荡,恰好那天她路过那户人家,趴在墙上悄悄看了一整天戏。就是她出手相助,控制住了整座宅子的人,我才能顺利把那僵尸鬼收了。不然我这点灵力,五十多个拖油瓶添乱,保不准还会伤到无辜的人。完事儿之后我请她到当地最有名的一家客栈吃饭,谁知去到的时候客满了,掌柜的让我们和另一位客人拼桌,就是在那里遇上了独自坐在窗边借酒浇愁的桃花精言川。”

赫榛轻轻嗯了一句,分辨不清情绪,祁僮把他的衣摆放了下去,合上药瓶,问道:“你呢?家里管那么严,怎么会和妖族玩得那么好?”

“不夜侯是我去天界之前就认识的了。”赫榛道。

他用的是“去”而不是“回”,祁僮不由更加好奇,天帝天后到底是从哪把这人带到身边的?

“云岫的话,是七百年前我在玉京山遇见的,她从高空掉下来,受了伤,玉京山又常年寒冷,我看她可怜,就把她带回了天界让月老仙师照看。”赫榛又说:“这姑娘特别喜欢丝绸红线布料这类东西,还帮月老仙师搭了几百年红线,不久后又挖掘出了做裁缝的潜能,月下衣局那几套镇店之宝都是出自她手。”

“月老仙师这公务员还搞副业做服装生意呢?”祁僮惊叹。

“我听说孟婆不也开了奶茶店吗?”赫榛叹道:“不过这都算好的了,月神常悉在月宫开了个酒吧,同时还在微商卖糕点,听北斗星君说,他已经在筹备开夜店的事情了。”

“......”祁僮觉得自己开火锅店简直是一股清流,他说:“话说你没事儿跑玉京山去干嘛?”

赫榛顿了顿,道:“看风景。”

祁僮鼻子哼出一声笑,我信了你的邪,心下明白这人估计有事不想说,他转而问道:“你没打算捣鼓个什么店?”

“不了,我师父现在天天盼着退休,让我继承他的教育事业。”

“你师父?”想起赫榛在幻境召出的千机网,想必是师出名门,“千机网的创始人,乐游山神?”

“嗯。”

“可我听说炼千机网每个月要闭关七天?”

吃完饭本就容易犯困,这会儿躺在床上,赫榛没忍住又打起了瞌睡,“对,但是我不用,每年闭关三十天就行,上半年十五天,下半年十五天。”

祁僮顿时有些不乐意,一年才十二个月,还得生剖出去一个月异地恋,就不能上网课吗?

不对啊,我在舍不得什么?什么异地恋?我们压根没恋!

说到千机网,祁僮顺着问道:“梁渊身后的那个白袍人,你有什么猜测吗?”

赫榛摇了摇头。

“如果只是为了心尖血,没必要布下这么大的阵仗,还维持了十几年。”祁僮说道:“而且给那些枯骨定了每个月的目标值,一般人遇到这种极端情况,当月目标一旦达到,就肯定不会再继续冲刺,如果他是想追求量的话,这种做法就不合逻辑了。”

“你有没有想过,心尖血本来就不是他们的目标,或者说,至少不是第一目标。”赫榛翻了个身,面对着祁僮的方向,“有那么一些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并不是为了得到什么,而是纯粹享受那种折磨别人、看他人痛不欲生的快感。”

“这种高调变态的人,我只知道一个,但他现在关在北海天牢里。”祁僮俯身把胳膊肘撑在床上,用手指托着自己的下巴,“三界最坚固的监狱,十万天兵把守,你不会对自家的东西这么没信心吧?”

“不是他。”赫榛无意识地摩挲着枕头边缘的缝合线,“这个枯骨幻境存在了十几年,那个人虽然疯,但不像是这么有耐心的人。”

“有没有可能是他的手下?”祁僮盯着对方的动作,拉过他在缝合线上蹭得有些发红的指尖揉了揉,“也不对,他被关进北海天牢也有九百多年了,这么长的时间,还会有人兢兢业业为他卖命吗?“

“不是没有可能,但也不排除有人在模仿他的手法。那盏灯冥王看了吗?怎么说?”

“派鬼将去查了,过几天我得回去一趟跟他具体汇报一下情况。”祁僮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唐成在幻境里看见他妈妈,摔下楼之后却又出现在蒋文新门口的事情,你怎么看?”

“梁渊本来的目的就是把唐成拉进去,不排除是他自己搞的鬼。”

“那把唐成引开,单独对他下手不是更方便吗?为什么又要把他送回来?”

“梁渊自己已经是半疯癫状态了,估计也是某种变态心理作祟吧。”

祁僮垂眸,想起当时赫榛在探唐成手腕时的神情,虽然是一闪而过,但祁僮肯定他在惊讶,而且那之后,赫榛连问了好几次唐成遇到了什么事,像是急切地想确认什么事情。于是他又试探着问道:“万一幻境里的确还有其他人呢?”

“不会。”赫榛摇了摇头,“千机网没探到有除我们三个之外的其他人。”

“嗯。”祁僮轻声应了一句,没再追问。

午间的阳光隔着窗帘打下懒洋洋的光晕,赫榛打了个哈欠,指尖挣动时祁僮猛地一惊,看着两人相牵的手顿时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他俯身撑在人家身边,还捏着人家的指尖,怎么看都像是小情侣在床上耳鬓厮磨的模样。祁僮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美色终于把我的理智碾成渣了吗?

祁僮干咳了一声,放开了掌心的指尖,干巴巴道:“困了?你睡一会儿吧,四点我叫你。”

赫榛扯过被子钻了进去,没两分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估计是昨晚的千机网太耗精力了。祁僮起身轻叹了口气,看着被窝里的人乖得过分的睡颜,最后还是自暴自弃地俯下身揉了揉对方的脑袋,带着药瓶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

门铃响起的时候,才不到四点,祁僮放下手里的《人间之味》,一脸莫名地从秋千椅里爬起来走向了门边,直到可视门铃显现出言川和长缨的脸,祁僮才抽着嘴角缓缓按下了开门。

刚要转身,门铃又响了起来,祁僮一看,是一对陌生的男女,估计是赫榛的朋友。他倚在门口等候着四位贵客,眼前的电梯门才刚打开一条缝,两道声音就从里面钻了出来:

“你是花?”

“你是草?”是言川的声音。

“我是茶树,木本植物,不是草!”另一道男声语气没有多大的起伏,却纠正得十分严肃。

“行行行,你说的都对。”言川见对方年纪不大却莫名有着迂腐老夫子的气质,生怕对方下一秒就开始科普草本植物与木本植物的区别,连忙息事宁人道。

祁僮正打算插进去打个招呼,谁知迎面而来的四人不知哪来的默契,看向他异口同声地道了一句:

“新婚快乐!”

“呃.......感......感谢?”

“赫榛呢?”那位茶树往祁僮身后看了看,问道。

一圈还没有来得及自我介绍的人听到他这话顿时一愣。

祁僮连忙反应过来,说道:“他昨晚累着了,还在休息。”

言川、长缨、云岫:“呃......”

不夜侯一脸单纯:“生病了?”

祁僮没多想,实事求是说:“腰不舒服。”

言川、长缨、云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