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别看他们

作者:张无声

第114章

第114章 20988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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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过年比较早, 而在过年前,江眠的考公成绩也出来了。

他以第一名的优越成绩拿到了检察院的敲门砖,对方通知他在下周一, 也就是春节前两天去参加检察官的笔试和面试。

虽然说是检察官的笔试和面试, 但其实就算是过了,最起码也要做一年的助理, 再参加正式的内部资格考, 考过了才是初级检察官。

江眠也没有什么紧张的,陈故也是。

因为他知道江眠一定可以。

要知道江眠可是在前不久自己二十一岁生日的时候,还在奋笔疾书。

他几乎每天都会固定学习五个小时, 就算当天因为一些特殊原因耽误了, 之后也会在别的日子补回来,自律的让陈故想抓着他亲,却又舍不得打扰他。

江眠生日那天,还是他和陈故两个人一起过的。

陈故做了江眠喜欢的咖啡口味的蛋糕, 又把准备了好久的礼物给了江眠。

那是陈故自己做的书立——不是拼的, 而是从头到尾都是他一刀刀刻出来的。

而里面封存的,是他们第一次见面的场景。

江眠打开了礼物, 才知道那天在陈故眼里, 他究竟是什么模样。

盛夏的阳光透过窗户洒落在他身上, 他穿着很简单的休闲服,身板看着孱弱, 但陈故刻意还原的阳光就像是江眠自带的光芒一样。

刺眼又醒目。

江眠那张天生的厌世脸让他在那一刻看上去是那样的「神圣」, 站在陈故的视角里, 他就像是凭空出现、怀揣着悲悯之心的观音。

却又要比那些什么神啊佛啊的更加动人。

因为那些太过虚妄, 而江眠是他真真实实抓在了手里的存在。

江眠望着这个书立, 主动亲了一下陈故的唇。

还没等陈故追上来, 他就抵着陈故,让他先让自己把话说完。

陈故可怜兮兮地等着,江眠:“你今年没有新的愿望了吗?”

陈故说了句和去年一月一号很像的话:“你现在让我亲,我今年的愿望就实现了。”

江眠很浅地勾了下唇,松开了他,然后被陈故揉在怀里,也像是要揉进骨子里。

——

因为江眠的成绩很好,再加上江眠之前在检察院和法院跑过两趟,为了公益案子也上过两次刑事法庭,还有江聊一的加持,检察院和法院就没有不知道他的人。之前鲍叔说周检察官想带江眠也是真的。

所以检察院那边在江眠参考完第二天就发了内部消息,说他过了,让他于春节后带着个人资料,比如身份证复印件、户口本复印件、寸照以及过往履历复印件报道,然后再直接去十二楼周检察官周骆办公室。

在看到周骆的名字时,江眠停顿了一下。

陈故注意到了他的停滞,问:“这个人怎么了吗?”

“没有。”江眠实话实说:“他很厉害,之前鲍叔就跟我说他想带我,我以为会等我先在底层锻炼一下再把我调上去。”

“调上去?”

陈故扬眉:“不都是助理吗?有什么区别?”

江眠解释道:“周检察官是首席大检察官,他负责的都是大案,那种一定会引起全社会关注的案子。”

比如几年前荣家涉丨毒,就是周骆作为检察官负责,那时荣荀坐在证人席上,一手大义灭亲让整个南界动荡。

再比如早两年的连环杀人案……

“在他手里,应该一年就可以参加内部评定考检察官。”

这要是换做任何一个人,在知道是这样的大佬带自己时,肯定会激动得不行。

但江眠却很平静。

对于他来说,他付出了努力,所以会得到什么样的结果,他都能平静接受。

不要让自己后悔,指的不是非要一个什么结果,而是那个过程。

——

年三十这天,因为国外不过年,江聊一又没有办法在春节时回来——这就是又修了法律又修了金融的不好,容易被资本家压榨。

但他有国际快递两个红包给江眠和陈故。快递规定不能寄钱,江聊一还是将其夹在了书里才送过来的。包裹其实早几天就到了,但陈故为了仪式感,特意在年三十这天才拆开。

为了避免被发现,江聊一用了两本书,一本夹着一个红包。

写着给「江眠」的,用的是《法徽上的天平》,这是今年新出的一本关于法院、检察院以及律师的小说,算是比较小众。

江眠拆把红包收起来后,就顺便把书也看了,里面的案子写得还行,当做闲暇时放松的小说看看不错,但要细细考究起来,就有很多问题了。

毕竟小说是小说,现实是现实。

而夹着给陈故的书,则是江聊一所在国家的一本厚重的画册。

画册说不上有多么特殊,但画的都是当地的风土人情,也算是变相让陈故在家欣赏了一下那边的风景。

江聊一总是这样体贴,陈故不是第一次感受到。

自从江聊一同意了江眠和他的事后,陈故就深深地体会到了距离感刚好、体贴的父爱。

江聊一不是一个擅长言表感情的人,也不会主动说什么,但在很多小事和细节上,他总是能让人感到温暖。

恰好陈故和江眠一样,他们的心思都很敏感,容易发现。

不过送上新年祝福的不只是江聊一,陈鸿禹也给江眠和陈故发了新年快乐,还挥挥洒洒带了一大段话,看上去很像是从网上复制粘贴过来的新年祝福语,但江眠看得出来他不是群发的,因为他复制了好多,还把一些会重复的话给删掉了。

江眠本着礼貌回了声「谢谢,您也是,新年快乐」。

不过陈故没有第一时间回复。

因为陈鸿禹的消息发过来时,陈故正在做饭。

等到饭菜上了桌,陈故抽空看了眼手机,也看见了陈鸿禹的消息,却仍旧没有回复。

他冲江眠端起酒杯,仿佛根本没看见那条消息一样,只轻笑:“眠眠,这是我们一起过的第二个年了。”

江眠拎起和世面上长得不太一样,但很好看的高脚杯,轻轻碰了一下陈故的杯子,发出清脆的碰撞声:“嗯。”

他想时间过得好快啊。

和陈故在一起居然已经一年了。

江眠抿了口醒得刚好的甜红酒,主动道:“以后一起过。”

他微顿,不等陈故说什么,又提醒陈故:“你少喝点。”

陈故的酒量,真的太感人。

陈故乖巧地竖起一根手指:“一杯。”

江眠同意了。

然而就算是一杯,十八度的红酒也还是能让陈故到微醺的状态。

不过也只是微醺。

而陈故恰好借着这点微醺,在弄好了小糕点和水果,端出来与江眠一块看春晚时,到底还是回了陈鸿禹一句简单的:【新年快乐】;

至于以后如何,那就是以后的事了。

人要过好当下。

——

江眠去检察院报道的前一晚,两人在床边交换了彼此的呼吸后,江眠都已经做好了准备,但陈故却没有继续以往的事。

他蹲在江眠面前,单膝跪地,执起江眠的手,亲了亲他的手背:“眠眠,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江眠实在是太聪明了,在这一瞬间,他就猜到了会是什么。

所以不用陈故说,他就浅浅地勾起唇,率先道:“我愿意。”

陈故噎了下,有点哀怨:“江sir,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他委屈道:“怎么有人不等人把话说完的?”

他那双狗狗眼在撒娇时,还是江眠最熟悉的模样。

从始至终,就好像没有变过。

总是那样戳在他的心上,让他一次次心软。

江眠无法:“那你说。”

“其实也没什么要说的。”

陈故低笑,从口袋里掏出了他失败了好几次才成功做出来的戒指,套在了江眠的无名指上:“眠眠,谢谢你喜欢我。”

江眠垂眼,辨认了一下,发现是草书的「陈故」两个字,而且还是他自己写的。上头没有镶嵌什么钻石,却足够珍贵。

原来那天陈故让他写字,是为了这个。

“你的呢?”

陈故把口袋里另一枚戒指拿出来,放在了江眠的手心里,然后乖乖把手搭在了江眠的手心里,重复了江眠说过的话:“我愿意。”

江眠嘴角扬上去后就没下来过,他捏住那枚戒指,就如同他猜测的那样,这一枚是陈故写的「江眠」。

他们把彼此的名字套在对方的无名指上,在无言中许下永远的诺言。

江眠低声:“是我该谢谢你。”

他认真道:“谢谢你喜欢我。”

陈故勾唇,直接起身,毫不犹豫地吻住他。

江眠被带着倒在了床上,熟悉的深吻还是会让他灵魂战栗,但其实并不是因为缺氧。

是因为他喜欢陈故。

陈故又亲了亲江眠的眼睛。

他舔着自己的臼齿,从始至终就没有在江眠面前收敛过那些尖利的爪牙:“眠眠。”

他戴着戒指的手扣住江眠戴着戒指的手,微凉的戒指碰撞在一起,相抵着。

江眠像是明白了什么一样,在陈故开口的时候,同时与他开口——

“我一直都只在看你。”

“你以后只能看我。”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看文物纪录片太入迷了忘记定时了orz;

明天发完番外-两个日常一个if线——

感觉自己有很多话想说,但好像也没什么可以说的了,很感谢宝们这段时间的陪伴吧,每次写完一本后我都会怅然若失很久,这本也还是这样。

但虽然正文到这里完结了,不过不代表眠眠和陈故的故事完结了,他们会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继续他们的故事的——

第115章番外:日常(一)

江眠在检察院实习了一年后,就可以报考内部入额了。

江眠本来是还想要稳一稳,再过一年后再报,周骆却帮他领了表,让他填了。

“考研和入额考试一起准备,顾得上来吗?”

“顾得上,但是会不会太早了?”

江眠迟疑:“我要不再跟着您学一年?”

周骆笑:“听说过你在律所做过几次兼职,看样子是留了点心理阴影啊,你这性格居然都会想这种事,稀奇。放心吧,检察院不像律所那些地方,不仅看能力,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职场关系,在这里,实力说话。”

他示意江眠:“你要是能一次通过,也是给我长脸。毕竟其他那几个老家伙可是在私底下赌你会不会报名,能不能一次过。”

江眠天才的名头实在太响亮,之前没来检察院实习的时候,在外做自由律师接的案子不说全部大获全胜,但也都办得漂亮,当事人最后也很满意。

他在法庭上的言辞虽然是向着他的当事人的,但却也不会犀利到让他们公诉人这边心里不舒服。

那时候周骆觉得这孩子圆滑,可接触下来后,他又觉得不是。

江眠不太通人情世故,但他会站在情与法与理的三重角度上去思索甚至将其平衡,这点很多公诉人,甚至有些法官都不一定能做到。

最主要的是,这孩子真的太聪明了。

周骆带他不过一个月,他那些老朋友就眼馋得不行,动不动就来讨江眠,导致江眠的工作量急剧增加。

周骆为此还跟江眠说过,忙不过来推了就行了,有事让他们找他。

但江眠没有拒绝任何一个需要他的帮助,周骆说他这性格得亏是在他们这,不然出去要被欺负死。

江眠就睁着他那双清澈又因为眼型显得有几分冷情的眼睛看着他说:“师父,我只是觉得既然在我能力范围内,我能帮就帮,而且这样我也能学到、巩固一些知识。”

于是两个月后,全检察院上下都知道一件事了。

他们新来的人形法条小天才江眠,人看着虽然冷,但其实心真的软。人太好了。

.

江眠捏着报名表,心里暖暖的:“谢谢您。”

周骆又拍拍他的肩:“真谢我就一次过了,早点做上检察官,来分担案子。”

江眠稍稍弯眼:“好,我一定会努力,不给您丢脸。”

周骆看看表:“行了,离下班的时间也过了一个多小时了,今天没什么别的事了,回家吧。”

他开了句玩笑:“每次都让你家里那位跟着一起加班,我都有点过意不去了。”

江眠摇摇头,认真道:“是他自己要等,和您没关系。”

周骆知道江眠这性格,所以只在心里感慨一声这要是换了别人听到这话,一定要说句什么来着…用现在这些年轻人的话来说就是“渣男”。

“收拾东西去吧。”周骆也准备关电脑下班了:“记得带上橘子,你师娘特意买给你的,又甜又水。”

江眠说好:“谢谢师父。”

等到江眠提着橘子、背着包出现在检察院的地下停车场时,一直守着的陈故立马就下车了。

他小跑到江眠面前,从江眠手上接过了包和袋子,在其他人投过来一瞬的视线中神色自若:“橘子?”

江眠应声:“师父给的,师娘买的。”

陈故牵起他的手:“那晚上我做点曲奇,你明天回个礼?”

虽然他们公职人员不能收礼,但是师徒之间这样送点吃的不算什么,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毕竟法理之外是人情。

江眠慢慢回握住陈故的手:“可以多做点巧克力的,师父说师娘很爱吃那个口味,最后剩了一块怎么都舍不得吃。”

周骆的妻子是法官,因为工作,双方总是能够见面,江眠也很熟悉。

那是个在法庭上威严、私底下开朗活泼,还很风趣的人。

陈故可以想象得到。

因为他跟着江眠也见过很多次周骆夫妻俩,甚至他们四个人都坐在一起吃过几次饭了,有些是周骆下厨,有些是陈故下厨,他们请回去。

没案子堆积着的时候,他们还一起去爬过山。

不得不说的是,江眠的身体素质确实比以前好多了,多休息几次,也能爬到山顶。

就是还是和以前一样,不是很爱这种活动。

但有陈故陪着,江眠也愿意参加。

不是那种为爱被迫运动的愿意,而是他觉得和陈故做这些事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有些事情,和喜欢的人一起做,真的有特殊意义。

两人上了车,陈故将自己在来的路上时买的车轮饼递给江眠:“奶油馅的。”

江眠不爱吃太甜,但车轮饼喜欢吃奶油馅。

他每次来接江眠都会带点吃的给江眠垫一下肚子,因为江眠有时候加班很晚,赶报告会忘记吃晚饭。

而且江眠总是会刻意等着他接他回家一起吃晚饭。

陈故有跟江眠说过可以在食堂先吃,他一个人也没关系的。

——在这种时候,之前那个可怜兮兮说自己一个人吃饭吃不下的陈故就消失了。

因为他舍得伤害自己,却舍不得让江眠饿着。

但江眠还是坚持和他一起吃晚饭。

他没有用委婉的句子去修饰自己的坚持,而是直白道:“我就是想陪你一起吃。”

于是乎,陈故就学会了带点吃的,让江眠垫肚子。

江眠咬住温度刚好的车轮饼,偏头看陈故,其实一开始陈故是不会下车来接他的。

倒不是陈故的情商突然下线,只是就像那天在商场他们遇见认识的律师,陈故下意识地想松手,怕他在业内有什么不好的传闻一样,陈故怕同性友人的身份会影响到江眠的工作。

一开始江眠也没有注意到,还是后来在上陈故车时遇见了周骆和周骆的妻子原珂,原珂问他要不要一起吃饭,说她订了箱螃蟹,庆祝一个打了好久的官司终于落幕,周骆亲自下厨。

原珂说:“你师父做螃蟹的手艺那可是一绝,不吃要后悔的。”

周骆和原珂没有孩子,因为原珂事业正在上升期,怀孕和生小孩可能会影响到她的事业,所以周骆就没打算要。

周骆还说他以后找个乖巧的徒弟,他俩就把徒弟当自己孩子养着就好了。

于是江眠就成了那个“当成”。

江眠是听检察院其他检察官跟他提的这事,所以他不想拒绝原珂和周骆的美意,于是他问了陈故。

陈故当然希望江眠在职场上能够更好,故而也没有人说不。

然后准备坐地铁回家的周骆和原珂就上了车。

上车后双方打了招呼,原珂直接问了:“眠眠,这就是你说的那位爱人吗?”

当时在等前面的车过了后出车的陈故直接怔住。

江眠点点头,没有避讳:“是。”

周骆笑:“也是个小靓仔啊,难怪能得我们‘院草’喜欢。”

院草这个说法,是检察院前面负责招待的大学毕业生说起来的,不到一个月就传遍了检察院,有时候他们在后面工作时,总会调侃江眠一句。

要是别人,他们这些“老人”还有点怕年轻仔搞特殊,不让这么喊,但江眠就不一样了。

原珂和周骆玩笑起来,陈故却是看向了江眠。

他知道周骆和原珂这话的意思,江眠很早就告诉了他们,他们的事情。

甚至于后来吃饭的时候,陈故习惯性地帮江眠剥蟹,原珂还感慨:“要我是老江,我也放心自己儿子找个这样的。虽然男孩子该照顾女孩子,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自己当然还是疼着的。”

原珂冲江眠挤挤眼:“我晚上就跟你师父吹吹枕边风,叫你师父明天上班就跟老蔡他们几个说别想了,我们眠眠才不是为了摆脱相亲诓他们的。”

于是当晚回家路上,陈故憋了好久,终于能问:“你跟院里说了……?”

江眠理所当然地点头:“蔡叔他们说要给我介绍対象,我就说我有了,然后他们就说交个朋友也行。”

那个语境下的“交个朋友”,显然不是什么朋友,南界这边的思想都比较前卫开放,倒不是说支持小三上位什么的,只是觉得年轻人的恋爱都不一定长久,先认识上了,以后说不定会有机会。

江眠就说:“他是我爱人,虽然我们可能这辈子都不能领结婚证,但我们彼此交换过戒指了。”

这下所有人都知道,江眠有个同性恋人了。

陈故的心被狠狠戳了一下,酸胀感伴随着甜蜜一同填满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

他没忍住,直接伸手将江眠从副驾驶上抱在了自己腿上。

驾驶座的空间瞬间狭窄了很多,江眠没有挣扎,只是有点不解地看着他:“怎么了?”

他稍顿:“……回家再亲。”

陈故低笑了声,抬头対上江眠的眼睛,无比温柔:“眠眠,你不怕事业被影响吗?”

“可你也告诉了所有喜欢你画的人,说你有个爱人叫江眠。”

江眠认真道:“我想给你同等的。”

他没有说检察院的人都很好没有问题,也没有说别的,但单单就这么一句话,就足以戳死陈故。

陈故把脑袋埋在他的怀里,深深地吸了口气。

江眠身上沾着点蟹的味道,毕竟周骆家里是开放式厨房,没有办法。

江眠早已习惯了陈故的这些动作,他抱住陈故的脑袋:“陈故,你不用担心,同性恋不犯法。”

陈故瓮声瓮气地应了声,却又忍不住得寸进尺:“那如果有一天犯法了呢?”

“那……”

江眠低声:“我会和你逃去一个不犯法的国度。”

“如果没有这样的国度,那么我们就一个没有人能够管到我们的岛屿。”

第116章番外:日常(二)

116番外:一个工作后的日常

江聊一不喜欢泡温泉,但架不住有合作商揣摩错喜好,送了他一个温泉别墅。

鉴于家里两个孩子,一个做检察官常跑动也常坐办公室,另一个基本上埋在画架和工作台上,只偶尔跟亲生父亲去谈谈生意,江聊一觉得两小年轻可以提前养个生。

而且两孩子都订下终身了,虽然不打算办婚礼,但他作为父亲,总该送点什么。

于是这套温泉别墅的钥匙就交到了江眠和陈故的手上。

正好江眠手上的案子难得清空,周末放假也不用想着案子的事,可以好好玩玩。

陈故带着自己某些不干净的心思推掉了双休日所有的工作,跟江眠去温泉别墅玩。

陈故本来想得很美好,可奈何有弟弟不懂事,在他们出发时给江眠打了个电话。

虽然江眠开着免提,但陈故的心情也很幽怨。

“别人是孕妇产前或者产后焦虑,像你做爸爸的比要当妈的还焦虑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工作了几年,江眠的话逐渐多了,也会调侃了:“给自己找点事做吧。”

陈易深哀嚎:“江眠你没有心,这么多年好友,就不能安慰安慰我?”

江眠平静道:“人没有心就会死,所以我有。”

陈易深:“……”

还是那个熟悉的江眠。

“哎。我听你们那的声音,你们是去哪啊?”

江眠实话实说:“有人送了我爸一套温泉别墅,我和陈故去看看。”

陈易深的声音都扬了几个调:“温泉别墅欸!我们四个好久没有一起玩了,聚聚?”

江眠瞥了一眼陈故,察觉到他的视线,陈故目光立马由寒凉转哀怨。

江眠対陈易深说:“我不想公安机关递交需要检察官起诉的案件,我身为检察官却因为关系人要回避。”

他话说得委婉,陈易深却听懂了:“……至于吗哥!”

他知道他跟江眠通话,江眠一定会开免提让陈故一起听,因为陈故就是这样:“我是你亲弟弟啊!”

陈故悠悠道:“嗯,可以鉴于这一点给你留个全尸。”

陈易深:“……”

他啪的一下就挂掉了电话。

他哥现在这么放肆,都是江眠惯的!

苦了一个陈易深,却高兴了一个陈故。

正好红绿灯跳到长达三分钟的红灯上,陈故松开方向盘,握住了江眠的手,拉着到了自己嘴边,亲了亲,又用脸颊蹭了蹭江眠的手背。

江眠已经対他这些动作习以为常,但还是会因为这是在外面——哪怕在车里,车窗还是防窥的,他也会有点不好意思。

尤其陈故往往会在这个时候跟被他蛊惑了似的,呢喃一句:“眠眠,你真好。”

江眠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哪好了,在他看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常喜欢一个人会做的事。

不过他不会说,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别墅离市区有点远,开车花费了点时间,到那后已经可以吃晚饭了。

而且因为入冬,天也黑得早了起来。

这边早就有人打理好了一切,别墅一看就是新的,没住过人。

两人带的行李不多,就几件衣服和江眠的笔记本电脑。

所以江眠先去楼上放东西,陈故先做饭。分工十分明确。

江眠想吃鸡排乌冬,陈故得先炸个鸡排。于是江眠就打开了电视机,电视机上正好在播放一档综艺,江眠稍顿了一下。

因为电视机里的人他认识,是他学弟凉不怨,旁边那个人他听余今提起过。是余今玩得不错的朋友纪凭语。

难得休息,江眠也懒得换台了,就着轻松的综艺窝在柔软的沙发上等待晚餐。

然而在陈故收拾好把两碗乌冬端到客厅的茶几上时,江眠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故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心疼。

江眠做助理一年后就入额了,考研也成功。

学业工作两头顾,就算他是天才时间也不够用,尤其碰上一些难案,江眠恨不得把每一分钟都掰成两分钟来用。

陈故放下面,拿起自己的风衣外套要给江眠盖上,江眠就先被乌冬的香气给弄醒了。

他惺忪地看向陈故,下意识地抬起了手,陈故便收了外套将他抱起来:“很困?”

江眠本来是打算在车上睡一下的,奈何有“弟弟”心灵脆弱。

“没有。”

他不想扫陈故的兴:“就是昨天那场庭审有点累。”

江眠昨天作为公诉人出庭,诉讼的是一场刑事官司,被告杀妻后逃窜,対方律师想以妻子太霸道长期対被告进行精神打压这一点来祈求缓刑,江眠则是坚决不让步。

昨天那起案件是公开审理,陈故也拿身份证去现场听了。

只要是江眠出庭的公开审理,陈故都不会缺席。

他喜欢看那样的江眠,在法庭上镇定地展露着锋芒,用清晰的条理让人辩无可辩。

昨天的庭审,江眠有句话让看庭审的人都不禁点头,也是让那位新上任的法官一锤定音的关键。

“如果被告受不了他的妻子,他完全有经济能力搬离他妻子附近,然后再向法院提出离婚诉讼,他甚至可以告他的妻子剥夺了他的人格尊严、诽谤侮辱等等罪名,而不是选择拿起菜刀,対一条活生生的生命下手。”

江眠穿着检察官的制服,平静却坚定:“这世界上每个人都会犯错,错误并不能成为一个人被杀的理由,这是个法制社会。我可以理解大家的同情、大家的共情,但人们该拿起法律的武器保护自己,而不是用自己的标准去评判。今天你喊他该死、该杀,明天就有可能有人会因为看不惯你什么而认为你该死、该杀。”

……

想到这里,陈故没忍住亲了亲江眠的嘴角:“眠眠,你好帅啊。”

江眠:“?”

陈故偶尔会突然来这么一下,他已经习惯了。

江眠示意他松开自己:“先吃饭吧。”

陈故应声:“吃完饭后你活动一下就早点睡吧。”

江眠稍顿:“你不是想去泡温泉?”

陈故无奈,轻捏了一下他的脸:“你都困成这样了我还折腾你,岂不是毫无人性?”

江眠心说你有时候确实挺没有人性的。

但他知道陈故是心疼他,江眠没有拒绝,他挨着陈故,主动地亲了他一下:“等我休息一晚,明天陪你玩。”

陈故勾起嘴角,又没忍住按着江眠讨要了一个较长的吻,导致最后吃乌冬时,不得不再拌一下,把黏在一起的乌冬分开。

当晚江眠入睡后,陈故抱着江眠给陈易深发了条叮咚讯息。

看似终于做一个好哥哥了,实则全是为江眠。

【陈故:以后大小事找我,别找江眠】

陈易深也不知道怎么的,也许正好在看手机,秒回了他:【……哥,你这也看得太紧了点叭,我们就是正常交际】

陈故没说缘由,背了这口本来他就可以背的锅:【嗯,我不喜欢】

.

次日江眠在陈故的臂弯里自然醒时,时间已经走到了九点多。

他稍微动了动,陈故就能够感觉到他不是睡梦中翻身,而是醒了:“起床?”

江眠有点含糊地嗯了声。

陈故亲了亲他的眉心:“那我先去做早餐。”

今天早餐是江眠昨晚点的炒河粉,等到陈故把两份炒河粉端出来时,就看见江眠正站在露天阳台上打电话。

他拿了自己挂在落地衣架上的外套给江眠披上,江眠示意自己在谈工作上的事,陈故比了个ok的手势,先去洗漱了。

江眠总是很忙,他已经习惯了。

最开始江眠因为忙碌总是顾不到他的时候,江眠还会很内疚,甚至因为这个有段时间很焦虑。

他担心陈故的皮肤饥渴症,也担心陈故会胡思乱想。

——他终究还是怕向薇和江聊一的事在陈故和他身上重演。

后来得知这事的陈故无奈地跟江眠聊过,江眠才慢慢地缓下来。

因为陈故问他:“所以你会有一天不喜欢我吗?”

江眠说不会。

陈故就说:“那我就不会乱想。”

他牵着江眠的手,埋在江眠的怀里,声音轻、语气柔:“眠眠,只要你喜欢我,哪怕是一点点,対我来说都足够了。”

他笑:“而且就算是你不喜欢我了,也甩不开我的。你不是说过吗?”

像他这样的人,就像是一条沾满胶水的锁链。

黏上了谁就会紧紧地束缚住,永远无法撕开。

但是江眠対他也会患得患失这件事让陈故高兴了很久,以至于那天没忍住做的有些过了,导致第二天江眠去上班被所有人关心了遍换季要注意保暖,要记得多喝热水,还收到了好几盒润喉糖。

.

他们是到晚上时才去泡温泉的。

主要白天泡温泉江眠觉得很怪,陈故也随江眠喜好。

就是白天不可避免地在沙发上发生了点事。

等到了晚上就更加了。

毕竟月色当前,还有温泉这种必须打卡的地方。

江眠一开始是不愿意的,主要他受不了这么特殊的地点。

可陈故真的太会磨人,江眠在雾气氤氲下不自觉地就点了头。

再然后……

江眠就一个念头,有些头不能乱点。

温泉真的不适合。

那种被“蒸腾”的昏厥感和其他的感觉混杂在一起,他有种自己都要一步登天成仙了的错觉。

第117章番外:if线(一)

117番外:if线

江眠拆开冰棒的袋子才咬了一口,背后就有人伸出手将袋子连同冰棒一起抽走。

“都快要入冬了还吃冰棍。”

带笑的声音在他脑袋顶上响起:“回头又感冒。”

江眠仰头去看站在他身后的人,因为在想事情,第一时间有点懵,没能开口说点什么。

就见対方直接就着他咬过的地方咬了口冰棒,语气有点凉:“怎么,没认出来?”

“…没有。”

江眠别过头:“陈故。”

他心说也只有陈故会从他嘴里抢吃的。

他多解释了句,免得他这心灵脆弱的朋友多想:“我刚在想事情,你就突然出现…你不是明天才回吗?”

陈故上周出去写生了,他们艺术班时不时就会组织写生,他还因为这个跟江眠抱怨好久,说早知道中考就不考艺考了,直接跟他们读重点班,等高考时再去参加艺考。

江眠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做,问了,陈故就语气幽幽地说:“我们不能在一个班读书,你就不会想我吗?”

那时候正好在陈故家里给陈故当速写模特的江眠哑口无言。

陈故和他初中同班三年,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之一,也因为陈故的大胆和一些奇怪的黏人属性,成了他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江眠有时候会觉得陈故作为朋友好像有点越界了,但细看一下身边的同学之间,又其实也还好。

似乎是他対界限感太过分明。

江眠这么想着,陈故就直接弯下腰环住了他的脖子,脑袋搁在了他的脑袋上,大半个身子压下来,差点把江眠压弯腰:“想你了,所以我提早坐班车回来了,反正我作业已经完成。”

他稍顿,一边不要脸的借着朋友的身份和暗恋対象贴贴,一边话语里又藏着点危险:“你一般不会在这种天买冰棍,哪个小姑娘送的?”

江眠他们这节体育课,一千米跑完后江眠就瘫了。

虽然南界快要入冬的时候温度是降下来了,可那是一千米啊。

秋季校服不怎么透气,江眠这时候已经把长袖挽到了手肘上,露出了细白的手臂。

江眠不是没有察觉到陈故的语气藏着什么,但这三年来确实已经习惯了,反正陈故就是这个性格。

他不像陈易深那样大大咧咧,社牛属性,结交一大堆朋友,相反就像是他一样。

他俩的朋友都不多,真要算起来,陈故和陈易深是亲兄弟,朋友…就只有他一个。

反正江眠只在陈故身边看见过自己和陈易深。

陈故対他是“全心全意”的,所以要求他有什么能跟他这个朋友说也很正常。

江眠:“你弟。”

他又皱着眉:“你好重,起来。”

陈故乖乖起来,翻过长椅在他身边挨着他坐下,看着江眠没有丝毫动容的面庞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继续保持着以往的表情道:“他给你你就吃?”

江眠实话实说:“新口味,想尝一下。”

陈故看了一眼,的确是江眠喜欢吃的那个牌子出的新口味。

这下他更加不爽了。

他就是走了一周而已。

陈易深那情商什么时候能长长?别老妨碍他的计划行吗?

陈故嘎嘣咬碎了嘴里的冰坨:“你觉得好吃吗?”

江眠望他:“我还没尝到芯,你就抢了。”

正好咬到芯了的陈故递给他:“那,允许你再舔一小口。”

江眠:“……”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陈故:“你吃过了。”

江眠不喜欢和人共吃什么,这点很多人都知道。

陈故自然也不例外,但陈故在江眠这又有点小特殊。

就是江眠也不会让别人吃自己吃过的东西,可陈故在这不算在“别人”里面。

也不知道是因为陈故脸皮太厚江眠没有办法,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反正陈故这点小特殊就足够陈故沾沾自喜,在江眠周围悄悄画下属于他的圈子。

陈故故作伤心:“你嫌弃我。”

江眠不知道要怎么接这话好,所以只能无言以対。

好在陈故和其他人不一样,而且是很不一样,

他跟他聊天,从不会觉得突然的安静不舒服或者尴尬,只会自顾自地说下去,或者换个话题:“你在想什么?”

江眠没有瞒着:“我们班数学老师想让我参加下学期的数学竞赛,如果初赛、复赛过了,我就要去参加省赛。”

一般来说都是高二才参加,但是江眠的老师看出来了江眠的潜力,觉得江眠完全可以高一就上。

陈故点点头:“确实可以,但你不是想考法吗?”

他也相信江眠可以取得好成绩,可竞赛不保送法学。

江眠应声,慢吞吞道:“所以我在纠结去不去。”

陈故一听这话就知道江眠想去参加竞赛了。

他认识江眠三年,対江眠的性格琢磨得很透。

知道江眠喜欢学习,人家是把学习当任务,他是当做生命,难题就是饭菜。

竞赛是一种挑战,就像是一道做工极其精美、用料极为丰盛的大菜摆在江眠面前,江眠会心动也很正常。

陈故咬着冰棒给他算了算:“明年初赛复赛过了,暑假就去参加省赛,省赛拿了好成绩后就去参加国际竞赛……算下来差不多两年,回来的时候正好高三,你到时候再参加高考。刚刚好。”

虽然南界是特别行政区,但也能叫做“省赛”。

江眠偏头看他:“你対我好有信心。”

陈故歪头,勾唇一笑,比南界盛夏的骄阳还要惹眼:“那当然,你可是江眠。”

江眠抿了下唇。

他知道陈故的意思。

陈故这话是说,他要是拿不到第一,他就不是江眠了。

陈故的双胞胎弟弟陈易深总是说他感觉他根本插不进江眠和陈故之间的聊天是有道理的,因为江眠対别人的话往往很少,也不怎么主动和人说什么、问什么,他性格总是闷着。

可対陈故,江眠总会多问一句,也许是因为陈故总是太过放肆,于是就把江眠带动得有一种“反正陈故対他都这么不客气了,他也没必要跟陈故这么客气”的心理。

江眠没忍住多问了句:“我要是没拿到第一呢?”

“那可太好了。”

陈故煞有其事地拍拍自己的胸脯,一副松了口气的模样,他说:“这样证明我们江sir还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神一般的存在,距离我也没有那么遥远,我不至于要搭个登天梯才能站到你身边去。”

十五岁的江眠,情犊别说没开窍了,那根本不存在。

毕竟在人家看言情小说时,他在看高几届的课本,在人家学“你好机车哦”的偶像剧台词时,他在背已经超出了国际语种的小语种单词,在别人凑在一起讨论谁喜欢谁时,他在看高数解析(没错就是大学高数)。

这话在他脑子里已经自动过滤成了做朋友的意思,江眠不知道要怎么接陈故的玩笑话才好,他性格素来如此。

但在陈故面前,他也不需要担心陈故觉得尴尬。

所以江眠就被陈故夸张到,稍显无奈地弯了下眼,就足够了。

陈故喜欢看他笑。

但江眠不知道。

尤其是冲着他一个人笑,眉眼还带着淡淡无奈的江眠。

那张将清秀这两个字发挥到极致、却也有几分冷情的脸尚且还有稚气,却在展露出这点情绪时温柔极了。

陈故的喉结不住滑动了一下,他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了自己的肉里,连呼吸都有几分沉重。

好想……

抱住江眠。

可是江眠不喜欢和人有肢体接触。

陈故很清楚自己有时候就是踩着江眠那条界限在试探放肆,他根本不敢多挪一点,就怕踩到雷池,然后和江眠再也没有可能。

但是他真的……

江眠从小対人情绪感知就很敏锐,要不然上七年级时陈故故意扮做陈易深跑过来跟他打招呼时,他也不会第一时间发现,更不会躲了陈故半个月,最后还是因为那段时间他一直喝中药,被班上同学嫌弃有味道,是陈故带他去了学校的画室,还给他带那种小小的水果糖解苦,他才没有再躲陈故。

他知道陈故可能性格上有点问题,本质上大概和他爸爸带回家的那个哥哥有相似之处,都不是什么好人,但是……

陈故対他真的很好。

他就算不是什么好人,现在也没有做出什么伤害他又或者别人的事,他不该就那样判他死刑。

于是江眠就和这双胞胎成为了朋友,而且还隐隐形成了三人小团体。

至于为什么是“隐隐”,那完全是因为陈故很明显有点嫌弃陈易深。

每次他俩在一块干什么时,陈易深凑过来,陈故都会不高兴,但他也不说,只是阴阳怪气两句,弄得江眠很是不理解。

他还因为这个问过陈故,陈故当时愣了一下,先是恂恂地问他是不是不高兴了,搞得江眠更加不理解了。

这是陈故和陈易深的事,他有什么好不高兴的?

不过江眠还是说了没有,他只是纯粹地好奇。

于是陈故就松了口气,用抱怨的语气跟他说:“陈易深有这么多朋友了,我就只有你一个,他还老是来抢,我不喜欢他。”

那时虽然才十三岁但因为成长环境略微复杂而懂得什么叫心机了的江眠沉默了足足一天。

因为他觉得……陈故那话就很“心机”。

看似坦率,实际上拉踩了陈易深好几脚。

后来随着时间的推移,江眠就很肯定了。

陈故是真的,很会演。

.

江眠似有所感,皱着眉看向陈故:“你怎么了?”

陈故刚好咬完最后一口冰,把棍子丢进了垃圾桶里:“没事。”

他随意道:“你们待会还要集合吗?我陪你回教室?”

江眠先应声,再不解地看着他,疑惑十分真实:“你有事,却不告诉我。为什么?是什么很棘手的事吗?”

他抿唇,小声问:“你爸那边?”

陈故跟着站起来,江眠初中三年就没怎么长个,初中时坐在第一排,个头高的陈故只能坐在最后一排看着江眠的背影。

到高中他俩不在一班了,江眠还是班上第一排,陈故目测他就涨了个三四厘米吧。

陈故在心里轻叹,面上否决:“不是。”

他该怎么说?

总不能说因为自己喜欢他,想抱他,想亲他。

这说出来一定吓着年年第一,满眼只有学习的好学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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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嘿嘿~来啦!

第118章番外:if线(二)

118番外:if线

陈故结束写生返校,也就意味着江眠上学、放学、吃饭、下课——除非老师拖堂,不然身边必有陈故的影子。

他们读的私立高中,学费死贵,学生成绩是两个极端。

有江眠这样好到令人怀疑他是不是和人类不是一个物种的学神,也有差到惨不忍睹,只等高考砸钱国外镀金的公子哥。

不是每个人都在意学习的,所以重点班的门口总是会有人围着看帅哥。

因为这些学生大多数都家庭背景不简单,所以老师们也不太敢管。

只要不闹得太厉害,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江眠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对旁人投来的视线倒是没有多少感觉,甚至他都没有太过注意总是在他们班门口聚集的人。

江眠甚至都不知道在这个耽美突然有点起势了的年代,有人在私底下磕他和陈故。

起因不仅仅是陈故跟他太紧,也因为那天艺术班有人也想请江眠做模特,画江眠。

但江眠看着有点不太好相处,没人敢跟江眠提,就跟陈故说了。

因为不知道陈故的心思,他们还特意说了很多好话——江眠的。

比如说觉得江眠好看啦,说江眠这么好看的人,一定要画一次,以后收到自己的画集里也很有面子什么的。

然后……陈故当时就冷冷回复了句:“他只能做我一个人的模特。”

这话太不对味了。

南界这边比较前卫,登时就有人想到了些别的,但又不敢说也不敢问。

因为他们都知道,陈故是真的不好惹。

别人都是闷着画画的瘦弱少年,他是还会在空闲时间去学各种拳和剑,在这个年纪就有不亚于体育生的体魄,甚至隔壁体育班的教练还跟陈故提了好几次,要不要转体育班,去参加国家运动员选拔,以后为国争光。

有男生嫉妒,觉得陈故是故意搞这些吸引女生的注意力。

但他们不知道,陈故的确是故意学这些的,只不过是因为他知道了江眠的爸爸江聊一和荣家有点关系,甚至因为一些事现在在荣家做事——还很有可能是警方的卧底或者线人。

江眠没说,这是他猜的。

因为他不觉得江聊一那么好的人会干那种事。

他要保护江眠。

.

高一下学期数学竞赛,江眠以初赛第一的实力惊艳了全校,也定在了暑假去南界大参加为期十天的夏令营。

而陈故作为美术生,他们学校也有联合其他学校一起搞暑假班集训,也在南界大进行。

本来陈故是不打算报的,但听说江眠要去南界大夏令营,他毫不犹豫地就报了。

于是参加夏令营的知道他们竞赛里年纪最小的江眠江学神有个玩的特别好的朋友是美术生里的“画神”陈故,参加美术暑假班集训的学生也知道他们的大神和隔壁脑子绝对值一个亿的学生江眠玩得特别好。

好到很不对劲。

江眠他们夏令营只有十天,结束的比陈故他们早。

最后一场模拟考过后,陈故逃了自己这边的“晚自习”,来帮江眠收拾行李。

“我跟老师说了,这几天我把任务都完成了,就可以提前结束暑假班集训。”

江眠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他的室友却懂了。

那是隔壁学校的一个高二的学长,他推了推自己的黑框眼镜,感慨:“陈学弟,佩服佩服,你这完全就是来陪读的啊。”

陈故也不避讳:“是啊。”

他笑,虽然很不爽这位学长和江眠一个寝室,但还是摆足了姿态:“这十天谢谢学长照顾江眠了。”

学长心说你这家属的姿态真的很明显了。

江眠抿了下唇。

陈故……是不是有点太过黏他了?

他又不是傻白甜,一开始陈故说他也报了暑假班的时候,江眠没多想是因为他以为陈故是想进修一下,毕竟暑假班请了他喜欢的画家孟照来讲两节课。

可现在他要离开南界大了,陈故就又要跟他走……

太奇怪了吧?

所以在第二天省级选拔赛考完后,江眠和夏令营的同学老师们聚餐过后,陈故送他上荣荀来接他的车前,江眠纠结了好久,还是开口了:“陈故……”

“江眠。”

陈故却突然打断他:“你看,有流星。”

江眠下意识地顺着他指的方向看去,真的看见有流星划过夜空。

毕竟南界大算是在郊区一点的位置,这段时间天气又很好,万里无云。

陈故笑:“许愿了吗?”

江眠摇头,认真道:“流星是运行在星际空间的流星体被地球引力吸引,在穿越大气层时发生电子跃迁所产生的光迹,这是一种天文现象,不是什么神迹。许愿没用。”

这话说完,江眠就觉得自己好像有点不解风情了。

但陈故只是轻嘶了声,伤心道:“可我许愿了,要是真的不能实现的话,我会难过一辈子的。”

江眠抿唇,抬头看他:“你许了什么愿望?”

陈故没有说什么说出来就不灵了,而是道:“希望我喜欢的人以后也能够喜欢我…不用像我喜欢他那样那么喜欢我,一点点就够了。”

陈故想了想,在指甲上比划了一个很小的点,比蚂蚁还小:“这么点就够了。”

江眠一时无言:“……虽然说爱情是两个人的事,你自己愿意别人也不能说什么。但作为你的朋友,我还是想说你这么好的人,不该这么卑微。”

陈故又倒抽了口冷气:“你先把那张好人卡收回去。”

江眠:“?”

陈故伸手捏了捏他的脸,忍了好久才忍住想要去抱他的冲动:“别说卑微了,只要他不会喜欢上别人,我觉得也不是不可以就这样下去。”

只要江眠的身边,只有他一个人拥有一些小特权。

小小的就够了。

但只能他有。

江眠觉得他这个语境已经不是假设了,所以他问:“你有喜欢的人了?”

他皱眉:“我没听你说过。”

他觉得陈故算是他最好的朋友,没有之一。

如果他喜欢谁,他是会告诉陈故的;所以为什么陈故不告诉他?

还是说……

陈故低叹,垂首注视着江眠,他在最冲动的年纪,怎么能够按捺得住自己心中的悸动?

对江眠的喜欢,已经要化作浪潮将他吞噬,让他窒息。

偏偏他溺毙得心甘情愿,甚至恨不得这辈子就被那些海草化作锁链纠缠住一生,永远的在江眠身边,直至死亡、腐烂,最后又化作滋养这些情绪的养料。

陈故攥紧了江眠的行李箱,认真道:“江眠,我已经用行动告诉他了。”

江眠彻底愣住。

他又不是傻子,陈故对谁最好,身边只有谁玩得好,甚至自己的亲弟弟陈易深都完全比不上,他当然知道。

江眠动了动唇,本能地像面对其他人的告白那样想要拒绝陈故,却被陈故直接截断:“你先别说话。”

“我只是告诉你。”陈故说:“我答应过叔叔,不能早恋,也不能带着你早恋,所以……等你满十八后再告诉我答案。”

……

之后江眠上了荣荀的车时,缓了好大劲缓过来的第一反应是——

他爸知道了????

江眠到现在还不知道过年时独自一人的陈故被喊到江眠家和他们一起过,就被江聊一察觉到了什么。然后江聊一纠结了足足三个月,才找陈故谈话。

江聊一没有觉得陈故喜欢自己儿子这件事恶心,他只是希望陈故能够暂且放一放。

高中三年,学业为重。

.

陈故虽然说了不是要他现在的回答,但是从未经历过这个场面的江眠遭不住,在当晚没有回陈故的消息,第二天面对陈故的可怜狗狗表情包时,也只是有点心虚地回了个忘记看手机了,然后继续躲。

……他不知道他该怎么办。

论最好的朋友喜欢自己,该怎么办?

关键是这事也找不到人说。

江眠试图搜索引擎,结果下来并不如意,所以他很发愁。

他哥荣荀就看了他三天的苦瓜脸,看江眠无时无刻都皱着眉,终于在一个晚上带夜宵回来的时候问了:“江眠,陈故跟你表白了?”

江眠:“……?!”

荣荀看他这反应,就知道了。

他给江眠开了罐某红皮包装的牛奶,轻哂:“这小子耐力不行啊,这就跟你说了?”

江眠整个人都懵着:“哥,你…早就知道?”

荣荀悠悠道:“很明显啊,他盯你紧得都恨不得要把你揣怀里走了。”

江眠被这比喻冲击得沉默了两秒,第一反应居然是他好像终于有人可以问了。

所以江眠抿住唇:“那…哥,我要怎么办?”

荣荀问他:“他说他要追你了吗?”

江眠摇头。

“说要给个回应了吗?”

“没……”

“他有做什么特殊的举动吗?”

江眠持续摇头。

荣荀嗯了声,因为今天心情不错,也乐意做这个“爱情导师”,所以他又突然袭击地问了句:“你喜欢他吗?”

一直在荣荀的问题中摇头的江眠,下意识地就点了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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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荣老板,干得漂亮!

第119章番外:if线(三)

119番外:if线

当晚江眠躺在床上时,和时间熬到了两点,都没有睡着。

他打开手机,看着陈故发出来的一个个消息气泡,而他这边是一片空白,才感觉到陈故究竟有多能聊。

从多久以前开始这样的呢。

江眠也不记得了。

他忘记了自己的生活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点点被陈故入侵、占据。

但他知道一开始肯定不是这样的。

所以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陈故的?

江眠想不出答案。

他把手机倒扣拍在自己心口上,合上了眼。

等到第二天江眠的生物钟把他唤醒时,因为睡的时间太短,江眠还有点头疼。

但他还是支棱起来了——给陈故发消息。

江眠组织了几次措辞,才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回复:【抱歉,昨晚跟我哥吃夜宵,没注意看手机。】

嗯。

他之前也这样回复过陈故,应该没有什么破绽。

江眠收起手机后,就开始等自己的叮咚响起。

一般没有什么人找他,都是陈故给他发消息。

但他等到早上十点了,差不多是陈故起床的点了——陈故已经从暑假班回来了,他前天就说过。

可江眠没等到陈故给他发消息。

于是接下来江眠差不多每二十分钟都会看一眼,确定不是叮咚吞了。

然而一直到下午,陈故都没有回他。

……他最近,躲陈故确实躲得有点明显。

陈故是不高兴了吗?

江眠抿住唇,决定打电话跟陈故道歉。

但是他没想到陈故没有接。

所以江眠在下午是放下了自己手里的竞赛练习册,想了想,又拿起来装进了背包里,坐地铁去找陈故了。

陈故在南界租了房,之前靠近新城区,后来靠近老城区,因为离他家近,就两个地铁站的距离。

江眠有陈故那儿的钥匙,每次去找陈故都很方便。

他买了他喜欢吃的牌子新出的口味,拎着雪糕打开了陈故家里的门后,在换鞋子时也没见陈故来迎接他。

但陈故在家。

除非陈故新买了鞋子,不然他外出的鞋子都在鞋柜里摆着。

所以江眠把视线投向了紧关着的卧室门。

他抿唇,拎着雪糕袋敲了敲门:“陈故。”

江眠主动道:“对不起。”

他没有试图掩盖什么:“我这几天…我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所以的确有点躲你,对不起。”

陈故在里面没有回应,江眠便转身靠着门,低头看着地板上的花纹,在想该怎么办才好。

他和陈故之间,一直都是陈故在不停地主动,这好像还是他俩第一次“冷战”。

江眠在心里叹了口气。

他正要再出声跟陈故说一句对不起,靠着的门就突然被人打开。

他整个人是完全倚在门上的,突然的悬空让体育成绩回回勉强踩在及格线上——还是被陈故救起来的及格线——的他根本稳不住身形,直接往后倒。

然后他就砸进了陈故的怀里。

江眠抬眼看着稳稳站着接住了他的陈故,愣了一下,在意的不是陈故抱住了他的事,而是他脖子上的伤:“你脖子上怎么回事?”

他皱起眉,借着陈故的手臂站直身体转身去看陈故,就见陈故的脖子上和手臂上都有着深浅不一的抓痕。

“你和人打架了?”

不对,不像。

陈故这个伤痕的角度和方向更像是……

“你自己抓的?”

江眠见他要收回手,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陈故,到底怎么回事?”

陈故垂着眼,有点时间没修的额发和他的眼睫一起掩住了他眸中的神色,他装作沉默,去调动江眠的情绪,让江眠为他着急,去担心他。

江眠最心软了。

他要想办法把江眠这颗心永远地困在他这里。

就算是不属于他,也得是他的。

陈故默不作声地挣了一下,想要甩开江眠的手,惹得江眠头一回在他面前发火:“陈故!”

他的直觉总是很敏锐,他能够感觉到陈故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能够猜到陈故可能在算计什么。

但江眠生气的点不是陈故可能在算计他,而是他要这样伤害自己的身体。

“我不回你消息你不高兴你可以说,这件事是我做错了。我跟你道歉,你也可以不原谅我。”

江眠认真道:“但你不能这么对你自己。”

“……我不舒服。”

陈故知道点到为止、见好就收,他轻声:“江眠,我昨天去看了医生,我得了一种很奇怪的病。”

江眠皱眉:“什么?”

陈故低低道:“你还记得我跟你说我不喜欢别人碰我吗?”

江眠当然记得,因为陈故说这话时就挂在他身上,上一句话是说打完球好累,就让他靠一会儿,一会儿就好。

当时江眠让他靠陈易深,因为陈故真的很重。

然后陈故就说他不喜欢别人碰他,也不喜欢碰别人。

.

陈故继续:“前天离开暑假班时有个同学勾了一下我的肩膀,我差点给他过肩摔,后面一直因为这个不舒服…我昨天就去看了医生,医生说我可能是皮肤饥渴症。”

江眠有点懵:“等下…什么?”

陈故给他复述了一遍医生的话,然后故意把某些词替换,显得这个病特别严重。

江眠听到陈故是因为太久所以逆反,反而极其排斥人的接触后,下意识想要松开自己抓着陈故手腕的手,却被陈故反手给抓住了:“江眠。”

他说:“但我跟医生说我有想要接触的人。”

陈故后续的话都不用说出来,江眠就能够明白。

太明显了。

江眠对上他漆黑的眼瞳,被里面直白而又炽热的情绪烫到,本能想要后退稍微避一避,后背却贴上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被陈故关上的门。

其实江眠不是第一次进陈故的卧室,之前在陈故家玩时遇到突如其来的暴雨,因为他雨水过敏,他还在陈故家里留宿过,甚至睡过陈故的卧室,那时候陈故就在他边上打地铺。

但这一次,危险感就像是阴影一样,笼罩着整个房间,逼迫着江眠,要将江眠给“绞杀”。

江眠组织了一下措辞:“你。”

他深呼吸了口气,才勉强平静:“医生有说你这个病要怎么治疗吗?”

陈故轻声:“没得治的,这种病,连药物都没有。只能靠接触缓解。”

江眠不说话了。

要是陈故没有跟他表白,要是昨天他哥没有跟他来那一出,他们之前的关系还只是好朋友好兄弟的话,江眠是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说那你不舒服就找我好了。

可现在他说不出口。

但陈故太知道怎么“对付”他了。

他花了三年的时间占据了江眠生命中这么多的位置,成为了江眠身边一条拿自己的身躯圈着江眠的恶犬。

一条只要有别人妄想靠近,他就会亮出自己嚇人的獠牙和利爪,弓着脊背警告、驱赶对方,让江眠的周围只有他。

他当然知道要怎么才能让江眠点头。

陈故忍着皮肤饥渴症带来的难耐,刻意把握着那个界限:“没关系的,江眠。”

他一边把开口的后果告诉江眠,却又一边在江眠周围增加更多的锁链。

“你最好不要帮我缓解,因为这个是有瘾丨性的,以后只会越来越严重,我只要学会忍就好了。”

陈故语气轻柔:“我们只是朋友,说不定高中毕业后,迟点大学毕业后,就会散了。我不能用这种理由捆绑你一生,你以后会……”

陈故本来是想说“你以后会结婚生子”,可这话还没出口,光是想想,他就觉得他要嫉妒到发疯。

江眠是他的。

他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以后”。

所以陈故深吸了口气,把自己习惯随身携带的美工刀从口袋里掏出来,塞到了江眠的手里。

他握着江眠的手,把刀片推出来,声音无比的冷静,话却疯得让人胆寒:“你还是先杀了我吧。”

江眠:“?”

陈故轻咬着后牙槽:“如果你不杀了我,要是让我知道你喜欢上别人,我一定会去杀了那个人。”

而江眠不可能能够瞒着他。

因为一定会永远看着江眠。

无论用什么方式。

江眠不可置信地看着他。

他虽然知道陈故不是什么好人,但这话还是有冲击到他。

可是细想一下,真的会是陈故能够说出来的话,甚至能够干出来的事。

他对他的占有欲,其实从来就没有藏着过。

江眠想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呢?

其实从他纵容陈故在他身边圈地界的那一刻起,他好像就早恋了。

只是心动了,他却不知道。

“你……”

江眠一时间甚至不知道该先说什么好了。

所以他只能在哑口无言后,先问:“你现在还很不舒服吗?”

江眠的反应有点超出陈故的预料。

陈故沉默了下,选择随机应变:“嗯。”

“那,要怎么帮你纾解?”江眠认真地想了想:“你这样抓着我,够吗?”

陈故那些念头早就要憋疯了:“不够。”

他小声,又委屈:“我好想抱你。”

江眠总觉得他要是拒绝了,陈故下一秒就会哭出来。

这种诡异的感觉让江眠沉默了两秒,轻咳了声:“那你先松开我的手。”

陈故乖乖松手,江眠把那把他实在是有点怕的美工刀收好,放在一旁的架子上:“你想怎么……”

江眠说不出那个字。

但陈故已经明白了什么,急冲冲地一把熊抱住了他。

江眠轻嘶:“陈故。”

他的声音都有点变调:“你轻点,我不是你书房里的沙包。”

“你当然不是。”

陈故满足地把脑袋埋在江眠的头发里,深深地吸了口:“你软多了。”

江眠:“……?”

他耳尖有点红:“闭嘴。”

陈故乖乖地哦了声,但半分钟后,又忍不住:“你换洗发水了,你没告诉我。”

江眠停顿了足足两分钟:“我之前用的没了,昨天跟我哥吃夜宵沾了一身味,所以用的我哥的洗发水……”

陈故有点咬牙切齿:“你还用的是别人的。”

江眠不得不提醒他:“陈故,我没有答应你。”

陈故不说话了。

江眠被他困在他的臂弯间,半边身子抵着门,感受着他身上好不容易一点点下去的气息再度冒了出来,有点无可奈何:“我们不能早恋。”

“那……”

“我也喜欢你。”

江眠之前是想不明白,所以才纠结。

但当他知道自己的心意后,他就不会踌躇。

他认真道:“不至于要等到我十八后,等到高考考完,我们就告诉我爸我们在一起了。”

陈故没忍住收紧了自己的手臂。

江眠再度提醒他:“陈故。”

陈故有点恨江眠这脆弱的身子骨,可他也知道,江眠是真的身体差,他初一时甚至不能参加体育课,一直到初三上学期才结束吃中药。

所以陈故又小心地松开了他一点。

“你好点了就让我去拿药箱,帮你处理一下伤口。”

“好不了的话…可以让我这样一直抱着你吗?”

“……”

最终陈故还是在江眠的凝视下在差不多时就松开了江眠,让江眠去拿了药箱。

江眠给他处理伤口时,就听陈故忽然嘀咕了句:“我也该考法的。”

“?”

又作什么妖?

陈故碎碎念:“陈易深也想考法,到时候他说不定又和你同班,宿舍也有可能分到一间。啧。”

“那是你弟。”

江眠给他缠上纱布:“而且南界大可以花钱住双人宿舍,不一定要求同院系。”

陈故的眼睛亮了。

江眠瞥他:“你想跟我一起住直说就好,没必要绕一圈。”

他不信陈故不知道。

陈故就等着这句话:“真的?”

江眠嗯了声。

他是想反正到那个时候他们已经在一起了,陈故这病他也不放心。

结果陈故的下一句是:“那我可不可以帮你重新洗个头?”

江眠:“……?”

陈故不高兴道:“你用的别人的洗发水。”

“……”

算了。

他太清楚陈故是什么人了。

江眠缠好最后一圈:“我自己洗。”

大概就是因为太清楚陈故是什么人了,所以江眠没忍住,走出去两步后,又回头警告他:“你不许在门口蹲着。”

确实有这个想法的陈故委屈地哦了声。

……

至此,也许是一个选择错位但情节对位的故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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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没有啦!

这本书算是彻彻底底的完结啦,但眠眠和陈故的故事还会永远的继续下去。无论是春夏秋冬还是风花雪月,一个又一个的新年,他们都会陪伴着彼此一直一直走下去。

下本的话,向哨等秀哥完结开,同一世界的霰霰和闻狗的话和眠眠一样!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