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鱼23
清晨五点,踏着朝露出发。
天没亮透,灰蓝色天空挂着鱼骨云。山里田间被雨洗过,空气清新冷冽。
张硕把行李扔到后备箱,转身跳上车。游松走在后,额头一块白色邦迪,发型微乱,慵慵懒懒的样子。
一车人都在等他们。
张硕嘻哈道过歉,朝车门喊了声:“游哥,看什么呢?”
房东窗口的帘子动了下,像是被风吹起边角,又很快的落下。
游松定了几秒,转身上车。
天还很暗,视线模模糊糊,其实他什么也看不到。
***
上车后大家继续补眠。
老胡开车找到昨天环山路的入口,抢修人员雨停后已经连夜将塌方路段修好。
开了两个来小时,停车在路边找早点摊儿吃饭。
一晚过后,余男的脚有点肿,走路不敢使力。
章启慧格外热情,主动搀扶余男下车往餐馆走。
余男挡了挡:“我自己可以。”
章启慧声音小小的:“昨天都怪我任性,不然你也不会伤到脚了,而且...游哥他还受了伤。”
余男笑说“没事,他皮厚。”
章启慧咬咬唇:“游哥...游哥肯定生气了,他一直对我都没什么好脸色。”
“...”她顿了顿,还是多嘴说一句:“石明是个不错的人,我能看出他真心对你好,现在能找到这样疼惜自己的男人不容易,你...应该多放些心思在他身上。”
章启慧干笑了声:“呵...余姐姐,我知道了。”
早点摊临马路,卫生不算太干净,人不多。
几人在四方桌坐下,天气微凉,他们点的米粉、鸡蛋饼和粑粑。
饭桌上张硕问:“机票是上午的,沂县还回不回?”
余男筷子顿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继续吃。
“先不回”游松说:“昨天姓吕的给我打过电话。”
张硕抬起头:“说什么了?”
“今晚他设宴。”
张硕没再问“那我退票了。”
“退。”
张硕边吃边摆弄手机。
游松挑着米粉,忽然抬头看余男,玩笑说,“余导,这马上到大理了,打算给我们送到哪啊?”
“你要去哪儿?”
“去哪儿你都送?”
余男看一眼老胡:“只送到火车站。”
游松轻笑出声,吞口鸡蛋饼“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这一路你辛苦,什么时候赏光吃顿饭?”
“你留在大理?”
游松晃下手指“会经常来。”
余男没接话,游松勾唇道:“我能理解你这表情是失望么?”
说笑间,马路对面突然传来尖锐的刹车声,闻声看去,一辆黑色SUV里下来三个彪形大汉,黑衣黑裤一脸煞气的往这方向走。
随后副驾驶下来个女人,紧身裙,大波浪,一副黑色墨镜遮去大半张脸。
步子婀娜的冲着他们来。
余男看见来人,眸色凛然。
游松撇一眼几人,转回来,挑着米粉,“你认识?”
她抿紧唇线没说话。
余男认出那个女人,是秦琦。
她之前去旅行社闹事,两人打起来,或许会害余男丢工作。
也曾跟过她的团,对行程了解几分。
她这次一路从大理追过来,到丽江时,余男已经离开。她又带人赶到泸沽湖,打电话余男挂掉,昨天又被大雨拦截,睡在半路旅馆里,以为这次白跑一趟,却在路边看见熟悉身影。
几人走近,其中一个秃瓢大汉气势如刚,单脚踩上长条凳吐了口唾沫,章启慧惊的往旁边缩了缩。
秦琦走到余男身后,抱着肩:“我当谁?这不余小姐吗?让我找的好辛苦,没想到在这能遇见。”她用手指戳余男肩膀“你说我们算不算有缘分?”
余男问“你找我有事?”
秦琦摘下墨镜:“有话直说,我也不跟你绕弯子,阿阳到底让你藏哪儿了?”
余男漫不经心“你男人找我要?”
秦琦被她态度刺激到,一掌拍在桌子上,后面大汉为表气势往前冲了步。
她手指狠戳余男的头“你别不识好歹,当三儿当上瘾了是么?是不是生下来就知道偷汉子?”
余男没说话。
秦琦嘲讽“怎么,上次的能耐呢?现在倒像个蔫儿茄子。怕了?”
余男说“你别找事儿。”
秦琦一屁股尾在桌边,“呦,说话还这么硬气呢?也对,你多能耐,随便陪人睡一晚,男人恨不得给你□□面,挥一挥手就有人给出头,当然不害怕。”她用手背拍拍余男的脸,低声问“是吧,小贱|人?”
余男淡淡对上她目光“说你自己呢?这头衔给你还差不多。”
她没动气,反而气到秦琦,她一把拽起余男,余男没反抗,随她。
余男说:“上次揍的轻?”
她们动静大,早点摊的人都好奇的回头张望,章启慧被这架势吓到,往石明身后躲。老胡一脸惊讶,张硕瞪着眼,嘴边还挂绺米粉。
他回过神,吐掉米粉,凑过去小声问:“要不要帮把手?”
游松懒散靠着椅背,一脸闲适的看向众人,他点根烟,没抽,反过来放在桌沿上。
说了句:“看会儿热闹。”
张硕被他搞蒙,也没再问,坐回去静观其变。
秦琦削尖的指甲陷进她肉里,余男没挣,其中一个黑脸大汉嗓音粗嘎,推搡她:“妹子,之前就这小婊|子打了你?”
秦琦咬牙切齿:“就是她,脸肿了一个礼拜都没好,她和阿阳肯定有联系,不知使了什么招儿,阿阳一直躲着我。”
余男把她的手耸开:“打不过找帮手?有出息没?”
“我操...”秃瓢放下腿,过去捏住余男下巴,把她提起来,一脸戏谑道;“小娘们还挺嚣张的,味儿够辣,是不是□□啊,吱一声,爷爷肯定让你爽的翻白眼儿...哈哈哈...”
旁边黑脸大汉也淫|笑着往她臀上扫,秦琦弯起唇角笑的得意。
余男被迫仰起头,平静说“你先松开。”
“呦呵,小辣椒要咬人?来来...”秃瓢撅起厚唇:“往这儿咬,这儿不行下边给你咬。”
说完抓上她的胸,掐两把,朝黑脸大汉挤眼睛:“大哥,这奶又大又弹手。”
游松目光暗沉,盯住那只手,原本上扬的唇角落下来。
余男忍痛没躲:“诶!”她忽地淡笑:“你先放手。”
她笑的晃眼,秃瓢咽唾沫“干什么?”
余男垂眸,曲腿蹭了蹭他裤裆“咬你下边儿啊!”
余男眼波流转,声音柔的抓不住,秃瓢眨了眨眼,几乎瞬间就有了反应。
他松下力道,另一手舍不得的又揉了两把。余男双目含春的盯着他,慢慢蹲下来。秃瓢穿了条宽松薄裤,下面形状明显突出,他感觉一只小手覆在那上面。
秃瓢不自觉仰起头。
余男隔着布料揉,见他闭眼面上冷下来,抓住那物干脆利落的往下掰,毫不手软。
突如其来,男人这时最脆弱,秃瓢嚎一声。
余男还嫌不够,起身一个飞踹过去,脚力狠准,直奔秃瓢腿间,这一脚用尽全力,踹的自己脚疼。
秃瓢‘嗷’一声扑到地上,瞬间冷汗涔涔满地打滚。
张硕哆嗦了下,不自觉夹紧腿,跟着蛋疼。偷偷瞄一眼游松,他挑着眉,眼尾微微上翘,双目流露一种他看不懂的神采。
张硕偷着骂了声:这女人,真他妈可怕。
令外两人见这架势朝余男冲过来,黑脸大汉一把拽住她头发,秦琦推开另一人,一掌狠狠呼在余男脸上,当即嘴角冒出血丝。
她瞪着眼,嫌打不够又上脚踹,“我叫你嚣张?”
余男被人控制,想还击,但对方手劲儿太大,她挣扎着踢腿,却够不到。
黑脸大汉也举起手,铁拳将将砸下来。
“等等。”一道声音传来,黑脸大汉手臂悬在半空,低头挑衅:“要命的,就他妈别多管闲事。”
游松笑了下,不紧不慢掏钱包,拿出一沓纸币扔在桌上,朝躲一旁的老板说:“不够再补。”
众人不明就里,只有张硕一脸看好戏的表情。
游松走过来,一把擒住拽余男头发的手,眼睛却是看着她,微笑说:“这么对待男人可不好。”
黑脸大汉‘嘶’一声,游松硬生生捏住他手骨,让他卸了力。对方手背泛白,骨骼扭曲,爆着粗口挥拳砸下来。
游松把余男往旁边一推,侧身躲过。顺手超起板凳往对方身上砸,‘哗啦’一声板凳变成根根木棍,黑脸大汉哀嚎一声,又冲过来。游松一脚踹上他肚子,对方毫无预兆飞将出去,猛地跌在堆满杂物的桌子上,桌子四分五裂。
周围路人尖叫跑开。黑脸大汉趴地上挺了挺腰,疼的一时半会站不起来。
始终没说话的高个男不知何时从车上取下一根铁棍,劈头朝他脑袋上砸。
余男惊叫:“后面——”
游松本来背对那人,听喊声敏捷撇开头部,却被铁棍砸中肩侧。
张硕‘我操’一声,不看热闹了,捡起地上木棍向对方扫去。高个男还算灵敏,侥幸躲过,这一棍子打翻柜台上的锅碗瓢盆,噼里啪啦的声音震天响。
二对一完全没悬念,高个男冲过来打游松,张硕挥动木棍砸在他后颈,游松趁机拽住对方手臂一个侧摔,同时铁拳击断他肋骨。
招招都是致命要|害。
高个男哀吼,铁棍脱手砸在玻璃上,碎片瞬间飞散。
他倒地挣扎着想起来,张硕一脚踩在他脸侧。
这时被余男打废的秃瓢晃悠悠起来,头上挂满冷汗,呲面獠牙往余男身边冲,游松一脚把他踹翻,挥臂砸向他面门,问一句:“谁翻白眼儿了?嗯?”
秃瓢挣扎。
“说。”游松一拳一拳的挥,秃瓢糊了一脸血:“谁□□?”
秃瓢已经快没气:“我...□□,我...欠...”
游松眼神阴鹜,捡起旁边落地的铁棍,半空中抡起狠狠砸上他手腕,空气中有硬物撞击的声音,夹杂骨头断裂的‘咔咔’声。
秃瓢抽了口气晕过去,众人惧惊。
早点摊杯盘狼藉,整个前门像被洗劫过。
几个大块头哀叫连连。
游松起身活动了下手腕,桌边的烟将将燃尽,他拿起抽了最后一口,扔地上用脚碾灭。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有个小小的伏笔。
整篇文里有好多小伏笔,就不知道你们有没有认真看,哎~其实他俩的故事写的很烧脑,将近两个月才存够九万字,每章节改过不下十遍,其实我想说,写文真不如看文容易,其中艰辛旁人无法体会,但看着人物故事渐渐成型却很欣慰,觉得一切都是值得的。
这文心理描写的地方很少,大多通过人物肢体语言及对话表达的,你们没看出来,或许是我功底不够深厚。
前面或许有些慢热,但是写到这里故事已经慢慢展开,后面会越来越精彩。
那么,正题,总总明天要出趟远门,大概下月六号回来,这期间的更新都由存稿箱来完成,然后,回来,我就没存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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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大汉被打倒,秦琦没想到有人会为她出头,她见形式不妙想偷偷溜走,余男厉色回头,顾不上脚腕的伤,几步跑过去拽住她头发往后扯。
“想跑,我这人有个缺点叫不吃亏。白打我?”
秦琦尖叫:“你也打过我。”
她扭住她的手想逃脱,余男死死拽住:“我还有个毛病叫其人之道还治其人,谁叫你先找事儿的?”
余男形象没多好,之前被人拽乱的头发张牙舞爪,身上有鞋印,脸颊红肿嘴角挂着血丝,脚上有伤。
两人几乎扭做一团。
余男把她长发抓成烂鸡窝,秦琦也被激怒,豁出去的回手去抓她胳膊,嘴中尖叫怒骂“是你和阿阳纠缠不清的!贱|人,臭婊|子,陪人睡的烂货,你把阿阳还给我。”
余男脸颊火辣辣的疼,手臂被她抓出一道道血檩子,她怒火中烧,拽住她头发往马路上拖。
她把她按上马路边,秦琦双手乱挥勾破余男的脸。
马路上车辆渐多。
秦琦侧脸贴着地面,能清晰听见车轮滚过地面的声音。
余男膝盖压着她的腰“谁贱|人?”
秦琦尖声“你贱|人。”
余男把她拉起来朝前拖,扯着她头发往地上按。
有车贴着脑顶过,能听见风声,车轮卷起砂砾打在脸上,余男吼:“谁是臭婊|子?”
秦琦心里防线快要崩塌,颤着声死撑:“...你。”
余男咬咬牙,把秦琦拽到路中间,屈膝顶住她脊背。有辆货车从高处驶来,速度极快,远远开始按喇叭,余男大声吼:“最后一次机会,谁是贱|人?”
卡车越来越近,巨大车轮卷起尘埃,没有减速意思,喇叭呼啸着一声声响破天际。
秦琦挣扎起身,余男狠狠按住她脑袋。她侧脸紧贴着地面,眼睁睁看巨大轱辘向她靠近,秦琦快崩溃,她破了音儿:“我...”
“大声,听不见。”
尘土飞扬,吞噬半片晴空,它像个巨大怪兽,带着暴戾的气焰。
秦琦哭出来,大声答“我...我是贱、人...”
卡车将近,余男一把扯起她,车没停,两人与死|神擦肩。劲风扑面,凌乱发丝张牙舞爪,伴风起舞。
司机探出头,骂一句:“真他妈不要命,活腻味了是不是!”
余男松开手,面不改色的站起来:“还找事儿么?”
秦琦泣不成声,一身华丽衣裳变成一团破布,裙摆囤到腰上,露出里面的黑色内裤。
余男解开发上皮筋:“说话。”
“...不了。”
余男左脸红肿,额头被她抓破,手臂上挂着一条条血痕,她吐口气,冷静说:“白振阳是跟我联系过,就说他回大理了。你们之间的烂事跟我半毛钱关系都没有,以后别来找麻烦。”
秦琦浑身发抖,“我是真的爱阿阳。”
“我知道,否则也不会和他上床。”
秦琦哭着说:“你们根本不是一路人。”
余男哼笑:“我还得谢谢你?”她捋顺头发,平静说:“对我来说,阿阳已经是曾经,从看见你们躺一个被窝那会儿起。我这人不爱委屈自己,更不会和伤过我的人纠缠不清,所以,我不会下|贱到和他有别的牵扯,这么说已经很明白了...你好自为之。”
余男回身,话说的很漂亮,她和白振阳没关系了,这话没错儿。
可是...
下|贱吗?是有点。
她抬头,在角落里,看见那张似笑非笑的脸。
***
游松刚才几乎砸了早点摊,他问老板够不够,老板收好钱,一叠声的够够够。
再次上路,没有人说话,就连最活跃的章启慧也越发沉默。
余男叹口气,猜想是自己吓到了她。
她摸上脸颊,不禁呲牙抽了口气,一抬头,后视镜里游松眼角挂笑,正观赏她挂了彩的脸。
后半段路很快,到大理车站不到十点,老胡还有事儿,余男给他结钱让他先走。章启慧和石明来那天就买好返程的票,中午十二点的车,刚好来得及。
两人在站前广场和余男告别,章启慧看她眼神不像之前单纯,带着点儿惶恐和敬畏,但更多是小女生的崇拜。
余男笑说:“欢迎你们下次还来大理,对于路程当中的小插曲我很抱歉。”顿了顿:“希望你们尽快忘记。”
余男说完,有点窘的揉揉鼻子,努了努唇,居然带了点小女孩儿的娇羞。
游松在远处看着,竟觉好笑,搭配这身粉嫩装,怎么也无法和公路上那个狠厉角色相提并论。
石明说:“余姐,你快别这么说,一路来你很照顾我们很多,真的很感谢。”
余男说:“等你们蜜月过来,我带你们去腾冲瑞丽玩儿,全程免费,就当结婚礼物。”
石明揽过章启慧的肩:“谢谢余姐。”他腼腆的笑,犹豫片刻说:“我是家里独子,可一直都想有个哥或姐,这次出来认识你真的很开心,我们也特别喜欢你,如果不嫌弃,我以后管你叫声姐,行吗?”
余男也高兴:“当然可以,我也挺喜欢你们的,以后常联系。”
旁边游松笑出声,他懒洋洋靠在栏杆上,看几人对话就像看奇葩,这种亲戚攀的简直无法理解。
不过没人注意他。
章启慧往前蹦了一小步,拉住她的手来回晃:“姐,咱们加个微信吧。”
“好。”
几人互相加完,章启慧问游松:“游哥,你微信号呢?”
他等张硕取车“我没有。”
章启慧‘哦’一声。
两人和余男挥手告别走进火车站。
游松点起一根烟,他靠的栏杆是余男经常坐的位置,她侧头看向他。
从□□回到□□,恍惚中,竟像那天初见。
那天,他唐突出现,挡住她头顶的天。
第二次见面,他耍流氓故意捏她的腰。
生日那天,他袭她胸。
女神山索道,他吻了她。
三家村客栈,他差点上了她。
昨晚在石洞,如果他没受伤,或许...会有什么不同?
她绷不住,笑出声,他几乎每天都在发|情。
最终却没成功...
一晃六天的时间,过在当下的每一秒都像是个慢镜头,现在回想又转瞬即逝。
余男走近他:“今天的事儿谢谢你。”
游松扬眉“就今天?”
“还有昨晚。”
“怎么谢?”
余男反问“你想怎么谢?”
游松没答,几口抽完烟,在栏杆上按灭:“去哪?我送你。”
“回家。”
游松抬下巴“上车。”
张硕开着车过来,游松直接做了后座,余男去拉副驾驶的门,想了想还是收回手,后座门还开着,她直接坐上去。
余男告诉张硕位置,之前老胡开车去过一次,路不难走,简单交代几个路口就能找到。
大理今天日光和煦,昨晚也下过雨,天空湛蓝的像被水洗过。
一路畅通。
别克商务在洱海边停靠,身后一排排白族房屋傍在湖畔。有游客在拍照,草地旁坐着三三两两的学生,支着画板写生。
余男背好包,下车前想说点官方话,欢迎下次再来什么的。
还没开口,被游动堵回来:“别说废话。”
“...”她说:“那再见。”
余男没走成,身侧的手被他拽住,他说:“张硕,你不去趟厕所?”
张硕实诚:“刚在火车站去过,现在没尿。”
游松瞅着后视镜:“你有。”
张硕梗着脖子想反驳,对上后视镜里那双眼,倏忽反应过来,极其自然地‘啊’一声:“这会儿怎么又想了呢,游哥,你等我会儿啊。”
张硕跑下车,游松的手没放开,一下一下捏着她的小手玩儿。
他没有修长白皙的手,相反,手掌很硬掌心有老茧,带着粗粝的触感和平衡的温度。
余男想起这只手捏住秃瓢的那刻,充满粗犷强硬的力度,仿佛只要他想,便可轻易捏碎对方的骨头。
从前以为他不过能调|戏个女人、装逼摆个谱,却没想到会是个厉害角色,招招狠决,看出手并不简单。
静了一会儿,游松举起她的手认真看了看,不经意问:“哪个是你家?”
“为什么告诉你?”
余男抽口气,他手上徒然下了力“刚才还问我要怎么谢,没诚意。”
她瞪他,游松又问:“哪个是?”
“门前种花那个。”
“都有花。当我傻?”
余男只好说“门上贴门神的。”
“四户都贴了。”
余男说“黑色大门。”
游松扭头看“左边数第三间,黑色门上贴了两个鬼,门口种一堆草的?”
“...嗯。”
游松撑着膝盖,“从这儿能找到你?”
余男问“找我做什么?”
游松轻笑,吐出两个字“睡觉。”
余男看着他没说话,游松说:“余男,你不会以为咱俩的事完了吧?”他捏她下巴:“咱俩没完呢。”
余男没挣。
“我倒想起个事儿...”他点点脑门,“问你最后一遍,我们之前见过没?”
余男笑了下“你对这问题还挺执着的。”
他不容置疑问“有?还是没有?”
“没有。”
游松说:“你叫过我名字。”
昨晚他跌落山下时,余男情急下喊了他名字,但游松自始至终都没对几人透露过全名,就连张硕也是游哥游哥的叫。
余男说:“我看过你的身份证。”又加一句:“办入住的时候。”
游松瞳孔微缩,盯着她双眸,一双鹰眼锐利锋芒,半刻,他捏紧她下巴:“这是最后的机会,余男,别骗我,否则让你生不如死。”
余男绷紧脸,面部严肃又认真。游松忽然被她表情逗笑,压住她半边身子,贴近说:“别紧张,我指的是欲|仙|欲|死。”
“变态。”
游松敛了笑,郑重其事问:“说吧?”
“没有。”
游松就要捏碎她骨头,笃定说“可我想起你了。”
余男骇然,心脏纠到一块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