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爱游戏

作者:蟹总

☆、游&鱼33

第30章 102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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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墅里灯火通明,有人心乱难眠。

余男按半天门铃里面才有动静。

白振阳浑身邋遢,醉意熏熏,手里拎着酒瓶,目光已经无法聚焦。

他认不出来人,嘴里断断续续的嘀咕:“我要参加普林斯顿的美术展…除了画画,什么都没有…三十多岁了,不能从头再来…我是个穷光蛋…没人喜欢我…”

余男握住铁棍的手紧了紧,上次见他这样,已经八年前。

那年她才十六岁,辍学后来大理找活计,白振阳当时怀才不遇,他画的东西没人赏识,靠在天桥上给人画像谋生。当时他们合住几平米的民工房,没有窗,只睡木板床,床中间靠几米破布做阻挡。

白振阳时常喝醉,只在酒精催化下规划美好未来,余男陪着他,他们大醉一场,天亮以后,不知疲倦的踏上征程。

那段时间,余男同时要打几份工,她性格好强能吃苦,每天下班已经过了午夜。白振阳骑一辆破自行车去接她,她坐后面,迎面吹的是洱海的风,耳边是单调又有节奏的链条拨动声,眼前是他的背,洗白的衬衣被风鼓起,带着汗水的味道。

余男一度觉得那感觉不错,虽然穷迫潦倒,生活却充满希望。

那时候,白振阳对她来说,是亲人是朋友,还有点捉摸不透的其他感情。

他们彼此扶持,生活慢慢好起来,而后,那段时光变成永不褪色的记忆,酸苦,艰辛,现在回想却仍然惆怅。

不知道为什么,事情发展成这样。曾经相依为命的两个人,行同陌路还不够,非要加点仇恨才肯罢休。

白振阳不容易,这点她清楚。

他今天所做的,她能理解,却不能原谅。

余男无力,铁棍松了手,落在门边只听见一声响。

白振阳被余男推一个趔趄,他倚着门框痴痴的笑。

没多会儿,一盆冷水泼到他头上,白振阳张大口,不笑了。

他安静下来,水珠滴滴答答从额头往下流,眼前身影变清晰。

白振阳用手挡住脸,好一会儿,传出呜呜的哭声。

余男把水盆扔一边儿,在沙发坐下。

白振阳慢慢挪过去,半跪在她面前“男男…”他哽住,声音沙哑。

“谁让你做这些的?”她想不出他有什么理由害她,除非有人指使。

白振阳伏在她膝盖上不吭声,她感觉有热热的液体落在皮肤上,灼烧一瞬,慢慢转冷。

余男说:“你知道今天过后意味着什么?”她抚摸他的发“我们之间除了阿婆再也没有情分了。”

白振阳抬起头,双目血色:“你这么绝情?”

她平静道“你做了这些后还指望我怎么样?”

“男男…”他抱着她的腿,呜呜的说“我不想这样,不想的,是秦琦威胁我。我能走到今天不容易,更不敢拿前途做赌注,男男,你明白吗?”

“她怎么威胁你?”

“她拍了一些照片。”

“是什么?”

他难以启齿,顿了许久,“刚认识她的时候,我创作不出新作品,画什么都没灵感,整日醉生梦死,她看我这样,找来那东西给我抽,却没想到会留下证据。”

余男明白了,帮他说下去:“所以她拿照片威胁你,让你陷害我。你以帮你添家具的借口把我骗过来,喝了加料的酒?”

白振阳哽着声:“我没有办法,你知道我正举办全国巡回画展,还有几家电视台专程采访我,可我不按她说的做,就要把照片传网上…我事业刚有起色,不能一无所有...”

余男问他:“那姓吕的呢?”

“秦琦让我等你晕了以后,抱上一直等在外面的车,说吕昌民那日在玉野斋见过你…”

余男嗤笑了声,明白了。

白振阳说:“是我对不起你,原谅我,男男,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们同甘共苦一起那么多年,我是真的舍不得你。”

余男静静的问:“把我抱上陌生人的车时你就舍得?”

白振阳赶紧说“我不介意,真的,男男,无论发生什么都无所谓。我们忘记那些不愉快,回到我身边好不好?”

眼前的人越来越陌生,那些话难以置信。这就是人性的自私,却拼命想用高尚去伪装,它本身就是一件残酷的事,总在人毫无防备的时候,还原它最丑陋的面目。

余男终于明白,构成回忆的只是过去,忆得过去,却再也回不到当初。

她拨开他的手,站起身。

白振阳抓住她手腕,他坐在地上,颓废不堪。

两人无言。

夜雾凝结了眼泪,他冷静下来:“余男,你爱过我吗?”

“还重要吗?”

他喃喃的说“如果是,为什么我一直感受不到?如果不是,那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为报恩?”

十几年前,有人放弃她,有人救了她,要不是白振阳,她是生是死,在街头乞讨或被送去烟花地,谁晓得?

余男想起那人问过她同样的话,可到底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最明白。

她不骗他:“爱过。”

“那现在呢?”

“不爱了。”

“心里有人了?”

她不语,转了下手腕,挣开他。

余男走到门口,后面说:“为什么不把恩报到底?”

她顿了下:“如果这些还不够的话…”她低声说“我会偿还你。”

“我不用你偿还,只想和你在一起。”

余男往外走。

白振阳自嘲说:“看吧,这根本不是爱。”她顿住,他说“在你心里混淆了它的概念,你或许只是爱上那段相依为命的时光,爱的是过去并不是一个人。”

他说:“真正的爱是即使恨着埋怨着,也无法割舍的感情。”

耳边炸开一道响雷,她心下震撼,这句话犹如醍醐灌顶。

***

她从白振阳家出来,远远看到游松,他倚着车门抽烟,低着头,另一只手摆弄打火机,火光四溅,发出‘嚓嚓’的声音。

游松见人走近,眯一只眼去看她的手,空荡荡什么也没拿。

“铁棍呢?”

“丢了。”

游松掐灭烟:“搞出人命了?”他覆上她后颈,那细细的线条,动一动手指就能捏断“说话。”

她抬头:“你气什么?这是我的事。”

他一把把她拎过来,抵在车上,手上用了力,咬着牙“舍不得了?”

“余男,你是不是贱?让人下.药,差点被畜.牲上了,我把你弄出来,怎么不说是你自己的事?”

“我没让你救我。”

游松半天没说话,满眼凛冽,周遭气温骤然下降,他手移到前面,扼住她喉咙,声音低的像魔鬼,“我掐死你信不信?”

余男始终不看他的眼睛,目光落在他胸前。那只手收紧,她感觉呼吸困难,胸腔憋的难受,余男被迫昂起头,越过他的注视,目光落在那短短的头发上。

可即使不看他,视线里依然只容得下一个人的影子。

就像有些事,即使逃避不去想,它仍然存在。

她终于知道了,什么是劫数。

游松揣摩她表情,手上卸了力,捉摸不定的笑一声:“你在害怕?”

因为害怕变成刺猬,蜷缩一团,用浑身的刺攻击加防备,说话才会这种口气。

游松揉了揉她脖颈:“说说,在里面受什么刺激了?”

余男咳了几声:“没有。”

“就这么算了?”

余男说:“我始终欠了他的,没有他,也就没有我。”

“下不了手?我帮你。”他松开她往别墅里走。

余男拉住他,费了点劲儿,顷身搂住他脖颈,踮脚主动吻上去。

游松微滞,她垂眸,卷翘的黑睫近在眼前,用舌轻轻舔吻他的唇角。

游松被她拉的微微弓着腰,他没抱她,站着不回应。

没有互动,余男不亲了,抬头望着他,乌黑的瞳仁映着月亮的样子,像某种可怜的小动物:“不想亲?那算了。”

她放下脚跟,游松却不许。他箍着余男腰臀把她提起来。她双脚离地,被定在车上。

游松变客为主,吞下她的唇。余男轻轻抚摸他的后脑勺,热情,痴缠地接纳他的舌。这种主动,游松印象里,还是第一次。

好一会儿,他揉着她的腰,气喘着分开,两唇相贴,余男声音柔的像猫儿:“还想上我吗?”

他望着她眼睛,“天天想。”

余男说:“去我那?”

游松托住她的臀抱起来,快步走:“后面有片林子。”

作者有话要说:  别报太大希望,姐无能,哦哈哈~☆、游&鱼34

月黑风高,别墅区人烟稀少,更何况是黑漆漆的林子。

水杉挺拔茂密,连成片,月色下看去,像凝聚在山脚下浓重的黑云,不散不灭。

余男心跳的厉害,她挣了挣,“让我下来。”

游松抱着她健步如飞,“怎么,又后悔了?”

“要是呢?”

“真么善变。”游松没打算放过她,把她大腿往上颠了颠:“这回可没后悔药。”

她咬唇“我意思是,去我家?”

“就这儿。”

余男掐游松的肉,倒把他掐笑了,往她唇上亲一口说:“我等不及。”

这段距离不算近,公共路段还没修好,脚下不平,余男说:“我下来自己走。”

游松看她一眼,放下她,自然而然握住那只手,他步子大,先她半步,余男默默的跟着。

速度反倒慢下来,月色浅浅勾勒两人的影子,印在凹凸不平的土路上,轮廓稍微变形,往前移着。

游松侧过头:“姓白的当年怎么救的你?”

余男不搭茬儿,他轻轻捏了捏她的手:“不想说?”

“嗯。”

游松嗤一声:“秘密还挺多,稀罕听。”

她问他:“你和吕昌民到底有什么仇?”

游松斜昵她一眼,还回去“不想说。”

余男呵呵笑:“幼稚。”

两人走着,半天后她意外听到答案:“十七年前,我弄丢的那个小姑娘,被外号叫刘大疤的人拐走了,先被弄到沂县,我后来跟去,一直找她,直到几个月前才打听到她的消息,她被辗转卖到大理。”四下寂静,他无声叹息:“不知道她是死是活。”

余男咬住嘴唇,她沉默着,低下头,看见两个人的影子。

游松接着说下去:“当年大理的经手人就是吕昌民。”

余男震撼,脚下微滞,睁大眼睛看向他,游松感觉到,他扭头:“怎么了?”

余男愣怔许久,回过神,“没什么,那你打算怎么做?”

“接近他,也许能得到她的消息,据说当年被弄来好几个孩子,总有突破口的。”顿了顿,他语调阴鹜:“而且,我要他付出代价。”

余男问“要是找不到呢?”

“不会,是死是活总会有个交代,对自己也好,对她家人也好。”

余男沉默,游松看她一眼,弯起唇角说:“套我这么多话,说说你呗?”

“我又没叫你说。”

游松笑了,咬她耳朵“欠收拾。”

走入林子,月光被树枝遮挡,树叶茂密,透不进半点月光。

余男看不见路,被他领着。

她跌跌撞撞,随口问:“你很喜欢她?”

“谁?”

“那小姑娘儿。”

“你问哪种喜欢?”

“男人对女人那种。”

游松被逗笑,拍她臀:“想什么呢,她那年才七岁,毛没长齐呢,谈什么喜欢。”

“那为什么花费精力找了这么多年?”

游松敷衍她“负疚感?同情心?少的可怜的责任感?谁知道。”

走的够深,林间湿气沾在皮肤上,耳边有虫鸣,风吹树叶簌簌,她低声说“也是,要是在乎根本不会弄丢。”

“也不是。”游松把她抵在树干上,低头亲她,却没说为什么不是。

他含着她的唇,托起那双笔直双腿,游松咕哝:“现在最喜欢你。”

不用细心琢磨,这时的话,根本没有研究真假的价值。

余男的背贴着百年老树,粗粝表皮是历经风霜的沧桑美,鼻端充斥树香和泥土香,一切归于自然,万物都被赋予灵魂。皮肤和老树高速摩擦,她咬唇,感觉背上火辣辣的疼。水杉参高万丈,树干是她腰的两倍,坚固不可撼动。身后是树,前面是铁骨般的温暖,余男找到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眼前有光闪烁,她抬起头,树叶间浮动着星星点点,汇成一条线,如同神秘的银河,不断幻化,像变幻莫测的神秘星宿。

小小生灵在树叶间穿梭,自在灵动。

其中一只萤火虫在上方盘旋,不知羞的看着他们,飞过来,余男展开手,它轻轻落在她手心儿,莹莹绿光点亮黑夜,他们看见彼此的脸,近如咫尺。游松亲了亲她汗湿的额头,微风吹过,额边的发跟着偏偏起舞,她昂头,发往后飞。微光下她隐忍的表情魅惑丛生,或绞眉,或咬唇,或摇头喘息,这一刻,她所有变化都是他给予的,游松眼不眨的看着她的表情,要把她这一刻的美刻在心头。

萤火虫不停扑朔,光亮下余男看见它的翅膀,扇动速度和某人不谋而合。

余男手在抖,难以控制的收成掌,萤火虫灵敏逃开,往高处飞。

余男跟它飞上去,看见漫天烟火绽放,灿烂一片天空,她双目涣散,一切变得及不真实,烟火慢慢陨落,最后变成繁华落尽后的尘埃,飘零在空中...

耳边空灵,忽然回荡白振阳和她说的,爱的含义。

——即使恨着理怨着,也无法割舍的才是爱情。

***

余男跌落在地,游松没防备,下了一跳。

他把她夹起来,笑说:“腿软了?”

余男鼻腔里吐出个音节“嗯。”

“出息。”他直接抱起她:“卖力的是我,你腿软?”

回到余男住所已经凌晨两点,他把她放在沙发上,余男背部着落,她闷哼:“疼。”

“哪里疼?”

“背。”

游松撩开她衣服,不禁抽了口气,原本细白平滑的背上,纵向红肿一片,上面有许多刮擦痕迹,带几道血檩子,他暗骂了句“你怎么不吱声?”

“吱声你能停?”

游松一愣,随后笑了:“确实不能。”他瞟她一眼:“你不也爽?”

余男嘴硬“也就一般。”

“不服再来?老子非得治服你。”

余男侧着身,剜他一眼,游松问:“药箱呢?我给你擦擦。”

“不用”她起身:“我去洗个澡。”

游松脱掉汗衫,他还光着脚:“你家缺双拖鞋,43码,下次别忘买。”

余男哼了声,往浴室去,又听游松喊:“饿吗?”

她用手试水温:“还行。”

他进来,调小花洒,把毛巾浸湿。狭小空间里,两人转个身都成问题,余男皱着眉:“你出去。”

他揉了揉她“一块儿洗。”

“地方太小。”

他没听见,不让她碰水,避开背上那些伤口,用毛巾给她擦。

他说“一会下个面,简单点,上次那种就行。”

她调侃:“你要求真低。”

“饱食暖才能思引.欲。” 趁机亲她一口“吃饱了才有精神继续。”

......

夜深人静,有人大肆攻伐,辗转不得眠。

余男背上有伤,她趴着,游松捋着她的发,她呼吸浅薄,气若游丝。

他就像一场暴风雨,把她摧残的尸骨无存。

游松放她休息,一根烟的功夫,余男缓过一口气儿,夜风把汗吹干,游松喂她喝了几口水。

余男怏怏的,缓慢地说:“我帮你对付吕昌民。”

“你?”他弹掉烟灰,笑了声:“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别瞧不起我。”

游松说:“这种事儿要是靠女人,我就白活了。”

余男噎他“那你白活十七年?”

游松没听懂,他抽着烟,半天才反应过来,磨了磨牙,手摸下去:“干的还不够是不是?”他狠戳“有力气顶嘴?”

余男抖一下,稳了稳,气息都是软的:“吕昌民现在的命运掌握在我手里,警方如何定案,全看我怎么说。”她一顿:“一个进昌融工作的机会换他的清白和自由,我想他懂得取舍。”

游松听懂了,她说:“你也缺个里应外合的帮手,不是吗?”

他玩味的盯着她,手指穿过乌黑柔韧的发,“真要帮我?”

“真的。”

“你图什么?”

余男想了想,她说“我也报仇。”

“为今天的事儿?”

余男笑了下,没回答。

更深露重,浅眠几个钟头,余男醒来时,游松已经离开。

上午十点,网络曝出一条新闻,大理杰出企业家昌融集团董事长吕昌民,在酒店遭遇抢劫,被打晕后扒光衣服,满身伤痕,赤.身裸.体躺在酒店客厅里。

有图有真相,下面附着几张照片,其中一张面部特写,确定是吕昌民无误。

爆图者只说是同住酒店的路人,经过房门口发现吕昌民躺在地上,用房内电话匿名报警,顺手拍下几张照片。网上透露的信息并不多,他丑态尽现,却没人知道这背后的实情。

当天下午,游松张硕去医院探望吕昌民。

吕昌民左腿固定被高高吊起,身体脏器受轻度内伤,面上伤痕尤为严重,脸颊青肿,说话口齿不清。

他咬牙切齿:“别让老子知道他是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我让他生不如死。”

游松坐床边儿:“吕哥你先别激动,养好身体要紧。”

吕昌民说“老子都在网上出名了,简直寝食难安。”

“你和人结过仇?看下手不清。”他顿了顿 “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你尽管吱一声。”

吕昌民看他一眼,咧了下嘴:“有你这句话就行。不过现在警方插手了,就教给他们办吧。”

游松点头:“也好,警察会把来龙去脉查的一清二楚。”

他加重咬字,吕昌民想到了,如果‘来龙去脉’查到,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

他晦气的啐了口“艹,就他妈想玩儿个女人,没吃到反倒惹了一身骚。”

他看他一眼:“老弟,这回你得帮帮我。”

“你说。”

“我弄那女人的手法不正当...”吕昌民小声把实情倒出来:“她会不会咬住我不放?”

游松沉思:“让她闭嘴很容易,给笔钱给个甜头,聪明的女人不会乱说话的。”

吕昌民犹疑的看着他。

游松说:“你放心,事情我来办。”他笑了笑:“保证吕哥你出了院能顺利回家,不过...”

“不过什么?”

“你只能把这口气吞下去,不能声张,小事化了才是最好的解决办法。”

吕昌民思考半刻,不忿的骂了几句,“这么办吧。”

作者有话要说:  没存稿了,人果真不能太嘚瑟(ㄒoㄒ)☆、游&鱼35

秦琦晚上看过吕昌民,他已经能慢慢起身,吃流食和一些清淡食物。

她从四季粥铺打包的猪肝青菜粥和药膳鸡汤。

吕昌民看见她气不打一处来,正好一肚子邪火没地儿发泄。

秦琦把粥放桌上,在床边坐下,一脸心疼的看着他:“我打你电话一直不通,后来忍不住打给你身边的王明全,这才知道你住了院。”

她握住他的手:“知不知道是谁干的?一定要给他点颜色看看,怎么能下这么重的手。”

吕昌民挥开她,抻到伤口,他闷哼:“老子今天躺这儿,一半是拜你所赐。”他咧着嘴:“还他妈敢过来?”

秦琦心虚,往耳后挽了下头发,表情可怜又委屈“我也不想这样的,当然希望你能抱得美人归,谁成想...”她顿了顿,顷身贴着他:“都怪那小偷坏了好事。”

“呸”吕昌民低吼:“别他妈跟老子说风凉话。”他喊完这句止不住的喘。

秦琦一抖,尴尬的笑了笑:“行行,不说这个...”她起身:“我给你带了鸡汤,还有猪肝粥。”

她用小勺舀起粥,装模作样的吹了口,递到他嘴边,体贴说:“里面的猪肝我特意嘱咐饭店打成泥,我问过医生,你有轻微内伤,得补补。”

不说这话倒好,吕昌民面色狰狞,扬起手,“艹,你他妈故意来堵心我的?”

秦琦尖叫一声,热粥洒在她前襟上,她跳起来,赶紧抖掉满身酱糊糊的粥,抽了几张面纸擦拭。

吕昌民气喘着,起不来,只能用眼睛瞪她。

秦琦擦拭动作慢下来,把纸巾扔一边,叹了声:“你现在是休养治疗的时期,动气不利于身体恢复,你也别激动,那是对自个儿不负责。”她没了谄媚讨好,语气平铺直叙,“这结果我是真的没想到,谁不盼着你好,你在我最无助的时候帮过我,我感激你还来不及,难道会害你?”

吕昌民没说话,她重新坐下,去握他的手,“听我的,先养好身体,一切都等来日方长,你说呢?”

他哼了声,这次没挣开她的手。

秦琦说:“还有鸡汤,里面用十二味补气养血的中药熬制的,医生说,现在可以少喝点。”

她没征求他的意见,把病床升上去,直接一勺一勺喂他喝。

时间到,护士推他做检查,秦琦收好东西,临走前在他额头亲了口,“好好养病,我明天来看你。”

吕昌民挥挥手,不耐说:“滚滚,快滚。”

***

秦琦从医院出来,手里东西一股脑扬进垃圾箱。

她一身妥帖套装,前襟沾着酱色污渍,已经晕开一片,贴在白色布料上尤为明显。有风吹来,那股咸腥味令人作呕。

秦琦在心里骂他八百遍,能让她低声下气说话的还没几个人。

她扯了下领口,吐出一口气。

开车回家。

现在九点钟,已经过了晚高峰,路上车辆寥寥无几,她踩油门,提高速度。

秦琦直行,拐角处突然驶出一辆黑色神行者,速度快,横冲直闯。秦琦猛打方向盘,一脚油门踩下去,神行者车头和她尾部擦臂而过,避免一场灾难。

秦琦心脏扑通扑通的跳,手都开始抖。神行者左转冲上来,她摇下车窗,大声骂了几句。对方是黑色磨砂玻璃,看不见里面的人,神行者‘轰’一声加速超过她,尾气肆虐,秦琦不禁咳起来。

那辆车在下个路口转弯,秦琦骂一句‘神经病’,气恼今天点儿背到了底。

秦琦打开车里音乐,车速降下来。十分钟后,她开着,忍不住再次看向后视镜,一辆黑色的车不近不远跟在后面,车牌打头是鲁Y,这个山东牌照她记得,是刚刚差点追尾的那辆。

她提速,不止一次去看后视镜,那车仍然在,秦琦心里忐忑,觉得有哪里不对。

***

地下停车场空旷幽暗,秦琦细跟鞋踏出的回音让人心惊,哒哒哒,一声快过一声。

她在一排排车辆中间穿梭,栗色卷发上下颠簸,她回头,四下空无一人,完全是自己吓自己。秦琦舒口气,快步进入电梯。

她拿钥匙开了门,没等合上,忽然受到阻滞,她被撞的往前扑去。

后面房门‘啪’一声合紧,余男站在门口。

秦琦稳住,看见来人是她,脸色一凛,下意识往后错开一步,缓了缓,她镇静下来:“你来干什么?”

余男开着游松的车,一路尾随她跟到这里来。她说:“我来干什么你不知道?”

秦琦装傻,她往屋里走:“我们两清了,不知道和你还有什么瓜葛。”

“你倒是想。”余男冷笑一声“视频呢?”

她在沙发坐下“什么视频?”

余男靠在一旁柜子上,直截了当的说:“拍了白振阳吸.粉儿的视频。”

秦琦不承认“我不知道你说什么。”

余男说“你利用视频威胁白振阳陷害我,给我喝加料的酒,送上别人的床企图迷.奸。你我都是女人,恨就这么深?值得你做这么绝的事?”

秦琦说:“你别诬赖好人。”

余男淡淡的说:“别给脸不要脸,拿出来,等我动手谁脸上都不好看。”

“脸?”秦琦夸张大笑:“到底谁不要脸?口口声声承诺和白振阳没关系,结果怎么样?还不是贱兮兮勾搭他,成双入对腻乎在一起?”

她翘着腿:“我看你才给脸不要脸。”

余男看了她半刻,笑出来,争执下来没意义,“行,我不要脸。把东西给我。”

秦琦嘲讽的嗤一声,脱口说“没想到啊,余男,你还真是倒贴的贱种,他对你做出这种事以后,你还帮他?”

余男笑着问:“哪种?”

“他...”秦琦语塞,闭上嘴。

余男敛了笑,“你背后搞的小动作我不追究,就当当年我打那通电话欠你的。”她起身走过来:“别浪费时间,你到底拿不拿?”

“不拿。”提起当年的事,秦琦心中涌起无名火,要不是那通电话,白振阳根本不会离开,日久生情,她有信心让白振阳爱上她。

一切都是余男的错。

秦琦咬着牙,越想越恨她:“不拿,你能拿我怎么样?”

电话铃响,余男拿出来看一眼,挂断了,她走过去,秦琦坐着,感受到无法摆脱的压抑感,忐忑却不敢写在脸上。

余男逼近,“别让我做出过分的事。”

秦琦想起那天在公路上的羞辱,想到那日在玉野斋的狼狈,心上不甘,虽畏惧她却不想低头认输,她一把推开她。

余男没防备,后腰撞在桌角上,她咬唇。

秦琦指着门口吼:“给我滚,别在这儿赖着,你想要的我没有。”

少顷,余男额头挂满汗,她缓了缓站直身,迎面一杯水泼过来,余男敏捷侧过头,她头发前襟被泼个正着。

余男忍耐到了极限。双手抓住她领口,分开一扯,‘刺啦’一声响,藕荷色胸衣托住的饱满跳出来。

余男用了蛮力,一使劲儿,露出大片的花白肩膀。

“啊!”秦琦尖叫,双手扣在胸前,她今天穿的白色修身衬衫,扣子四下飞散。

秦琦惊住,“你...”

“给不给?”

秦琦挣扎,去够桌上的手机“你私闯民宅,我要报警。”

“你报。”余男追过去,“看警察来的快,还是我的动作快。”

她夺下手机,直接按了关机键,随手仍在沙发上。

秦琦抱着胸,低声叫:“你他妈跟流氓有什么两样?”

余男拽住秦琦裤腰,边拽她裤扣边说:“我本来也不是什么好人,没文化,没教养,没受过高等教育,其实真跟流氓一个样。”

五分钟后,秦琦接近半.裸,她蜷缩在沙发里,头发挣扎中乱作一团,她眼里透出惊恐和难以置信,颤着声:“你真卑鄙,这种事也做得出来。”

余男用手机看着刚刚拍下的视频,随意说:“你都做得出来,我有什么不能。”

秦琦把硬盘交给她,余男插.进电脑里确认,问一句:“没有备份?”

“没有。”她崩溃的吼:“这种懦夫难道我留下来欣赏吗?”

余男把硬盘搁兜里,笑了下:“那就好。”她同时删掉手机里的视频,在她面前晃了晃:“最好别骗我,我想,你也不愿意再见到我。”

她走到门边,顿了顿,回过头说:“我记得你和我说过是爱白振阳的?”

秦琦窝在沙发上没吭声。

“爱他还会拍下这种东西?”

余男看着她“细想想,你爱不爱他,或者只是心有不甘。如果是后者,你的敌人从来不是我,而是你自己。”

“好自为之。”

***

余男开车从秦琦家出来,回拨那通电话,半刻钟后,停在一家海鲜大排档的门前。

门前是露天桌椅,余男一眼看到那两人,游松端着酒,一根肉串横嘴边,用牙咬住,微侧下头撸进嘴里,他一只脚踩在凳子上,斜勾着唇角。那人大刺刺的坐在餐馆正中间,肆意张扬,不懂低调。旁边张硕比比划划,唾沫星子横飞。

桌面摆满空的啤酒瓶,在灯的照射下,形成一道绿色的琉璃光。

余男还没走近,接收到一道视线,那人听张硕说着话,勾起唇角,一双眼毫无掩饰缠在她身上。

她坐过去,张硕停住了,转向她:“哎呦,余导,你可来了。”他明显有点喝高:“我和游哥等着你给当司机呢。”

余男笑了下,“我真荣幸。”桌上有两个下酒菜,她拿双筷子吃了两口。

游松问:“去哪了?”

余男说“兜风。”

这话只有张硕信,他夸张的啊啊叫,“你确定开那车叫兜风?懂不懂什么是乐趣。”他凑过来,“开跑车兜风才刺激,那东西太笨。”

余男笑说:“已经够刺激了。”

游松喝口酒:“什么刺激?”

“兜风。”

游松睨着她“上哪儿去了。”

余男停了下,说:“去找秦琦。”

他转过来,看了她半刻:“吃亏没?”

“没。”

“那去游泳了?”

她身上被秦琦泼的还没干,左侧肩膀照旁边颜色深。

余男瞪他一眼没说话。

游送哼了声。

过了会儿,他问:“晚上没吃饭?”

余男夹起花生米“吃这个就行。”

游松让老板炒了个素菜,又要一碗米饭。

余男垫饱肚子,游松结了账,朝张硕抬抬下巴:“先把他送回去。”

余男问“那你呢?”

“去你那。”他靠近,醉意醺醺“找刺激。”

作者有话要说:  以后可能会隔天更,或者是...额额额...请你们不要放弃我。

之前是可以天天在家码字,现在白天要上班,只有晚上回来才能码,我是新人,又很想把这个文写好,有时对着电脑一天也码不出半章。着急忙慌挤出来的,又总觉得不满意,以前很不理解有些作者的坚持,觉得那是对自己吹毛求疵,现在终于明白,实在想把每个细节都写的精彩。

当看到有人留言说好看时,即使不能入V,有回应,是真的真的高兴,其实留言对作者很重要,尤其是新人,它能最大化刺激作者的激情,所以很大程度上要感谢在文下留过言的小伙伴,我也会努力把这文写好,虽然慢点,咳咳~所以大家不要放弃我,嘤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