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扑面而来的混合着冰块的冷水让苏杭顷刻从混沌中惊醒。
他眯起眼睛看着天花板垂下的晃动的灯泡,好半天才发觉自己双手被绑,躺在一个木桌子上,整个室内都没有多余的光线。
老七的声音沉沉的响起:“好了,你们都出去吧。”
随后就是阵混乱的脚步渐行渐远的声音。
苏杭挣扎的侧过身去,看到老七懒懒散散的坐在各沙发上,翘着腿对着电视机微笑:“醒了啊?”
苏杭没有回答,他已经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都是没有用的。
老七侧过头看了眼狼狈的他说:“这几个月过的怎么样?”
完全是闲聊的口气。
苏杭晕晕的闭上双目,用沉默面对一切。
可没过片刻,小小的地下室里就想起了别的声音。
那是中压抑着痛苦和情欲的呻吟,由男人发出,更令人错乱心动。
苏杭立刻愤怒的瞪向电视机,果然里面的他面色绯红,表情失神,被好几个强壮的西方男人压在床上,像个没有羞耻的男妓似的颤抖着。
虽然是好久之前的事情了,但还是很容易就挑起了苏杭的怒火,他费力的背着手从桌子上摔了下去,也顾不得疼痛跌跌撞撞的就想上前关掉这个光碟。
那时候老七打他打够了,就找来好多人对他下药强暴,再把录下来的影像没日没夜地播放,弄得苏杭几乎是绝望想死,只要想到老七会把这个放到网上分享,就持续的失眠呕吐。
真的是段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
苏杭没和别人讲过,也说不出口。
他最怕柏慕原看到,最怕自己在他那里…连一点尊严都剩不下。
“够了,停下来,停下!”
苏杭靠着电视机朝老七大喊,并想试图盖住音响发出来的声音。
老七依旧慵懒的躺在那里,用阴冷的延伸打量着苏杭。
片刻之后,他反而若有所思地一笑,伸手关闭了电视机。
苏杭狼狈不堪的坐在地上,水顺着发丝慢慢滑落,冷得他全身发抖。
老七说:“反正我也看腻了。”
话毕就扔下遥控器起身朝苏杭走过来。
苏杭怕的往后蜷缩,眼睛却瞅着地板的某个角落如同失神。
——他根本没勇气和老七对视。
老七不废吹灰之力就把苏杭从地上拎了起来,抓着他的领子低头笑了笑,随手就把苏杭扔在了沙发上,俯身对他说:“玩现实的多好啊,是吗?”
苏杭眼神中是无力掩饰的厌恶,他皱着眉歪过头,咬牙不吭声。
老七轻轻的解开了他的衬衫扣子,一颗,两颗…忽然粗暴的一扯,连着破碎的声响落了满地丁丁当当。
缓慢的舔吻着苏杭淡色的乳头,老七轻笑:“操你总是特别的爽,我真喜欢看你这张不可侵犯的脸,还有你那想杀了我的眼神。”
苏杭感觉他粗暴的拉下了自己的裤子,忍不住大喊:“你他妈滚开!还有周景那个贱人,死了都要造孽,你是他狗吗?啊?!”
老七刚才还算得意的脸顷刻间僵了,他顿时狠狠地抽了苏杭一巴掌,力道之大竟令他嘴角泛血,细腻的皮肤顷刻红肿了起来。
苏杭喘息了几秒钟反而哈哈大笑起来,绝望的恨意回荡在这个狭窄的小屋里,格外令人心惊。
老七抬起他的臀部,没有任何征兆忽然就挺身进入。
巨痛令苏杭嘴唇瞬时变白。
殷红的血丝缓缓滑到下巴上,像是无声的控诉。
老七在舒适的紧致中深深的喘息了起来,他怪笑着对苏杭说:“你哭啊,我喜欢看你哭!”
苏杭只觉得自己的身体都要被撕裂了,完全没有任何力气再去争吵。
他全身软软的躺在那,相信自己随时都会晕死过去。
老七看着他毫无生气的凝固的脸,又威胁:“你不听话,不如我给柏慕原打个电话吧,让他陪我一起享受享受。”
话语在苏杭的耳朵里已经很模糊了,可他仍旧听清了三个字。
像是用针刺在心里,稍稍一碰就是电击般的痛。
苏杭费力的睁开眼睛,朦胧中凝视着老七。
他委屈的嘴唇颤抖,好几口气都呼吸不上来。
老七冷笑:“我没开玩笑。”
说着就拿起桌边的手机,飞快地按下了几个键。
苏杭感觉自己真的被巨石压垮了,顷刻间眼泪就完全朦胧了视线,带着炙热的温度便从眼角纷纷滚落。
老七这才满意的俯身舔去他嘴角的血迹,飞快地抽动了起来。
一盘饭重重的被扔在了面前,有几粒米从盘子里掉落出来,还是温热的。
老七把它往苏杭面前踢了踢:“吃吧,你两天没吃东西了,想死吗?”
苏杭当然不想死,可是他被系着项圈,手也被铐在身后,除了趴下来像狗一样,是不可能吃到东西的。
而做狗,不是任何人所擅长的事情。
老七抽着烟气定神闲的站在他面前,大声冷笑:“让你自由了几天,骨气又回来了?”
苏杭衣衫褴褛,全身都是伤,靠在墙角不想理睬。
老七问:“是谁跪着求我不杀他,是谁被十个男的操了都不肯自杀,现在想当烈士了?真难得啊。”
苏杭面色苍白的发呆,曾经的懦弱令他无言以对。
老七蹲下来,狠狠地扳正他的脸:“让我看看这幅倔强样儿,是不是舔老子鸡巴那个人?”
闻言苏杭朝他毫不犹豫地吐了口口水:“你吃了药,连猪的都会去舔。”
不料老七不怒反笑,他慢慢的用手指擦了下脸,说道:“吃吧,你又不是没吃过。”
苏杭疲惫的靠在墙壁上,轻声说:“你杀了我吧,这样有什么意思呢?”
老七松开手吸了口烟:“看着你受折磨,很有意思。”
苏杭轻声道:“无所谓折磨不折磨…我妈妈死了,小原哥哥也结婚了,那我呢…怎么样其实都没有关系了…”
细声细气的话语里,满满的都是无奈。
老七像是在嘲笑他:“哟,前两年不是吵着要去看你那好哥哥吗,真是伟大的爱情。”
苏杭说:“我相信爱情,那个和现实没有关系。”
老七不屑的哼了哼。
苏杭半张着漆黑的眼眸说:“只是我死了,对谁都轻松,就算我死了,我们也是永远在一起的。”
老七站起身来:“随便你,那你继续做你爱情的美梦,我继续陪你玩。”
说完就站起来想走。
苏杭莫名的问:“那你不相信永远吗,你这么对我,是不是因为你永远永远永远的爱着周景?你忘不了过去,只有让我生不如死,你才觉得对得起他?”
谁知老七本来平静的表情忽然就因为这句话僵住了,他恶狠狠的回头喊:“你知道什么?再胡说八道,我就把你舌头割下去送给柏慕原!”
说完掀了那个放满瓶瓶罐罐的破桌子,就摔门而去。
苏杭孤孤单单的坐在黑暗的墙角,看着面前那碗蛋炒饭,咽了咽口水,就又靠着墙昏睡了过去。
书上说,人三天不喝水,两个礼拜不吃饭,就会失去生命。
不知道这个准不准,可苏杭绝食的第十天,已经没有什么清醒地意识了。
他全身脏兮兮的躺在地上,像只濒死的流浪狗,等着咽下最后一口气。
老七蹲在旁边粗鲁的给他灌着水,无奈水又顺着脸颊流到了布满灰尘的地面,弄得一片肮脏泥泞。
他烦闷的把矿泉水瓶子扔在旁边,骂了声:“操,他什么时候有这个志气了?”
一直跟在老七身边的男人道:“老大,我看死了就死了吧,现在柏慕原找他找的凶的狠,我们不如赶快跑路,这小子发着烧又不吃饭,没救了。”
老七喘着粗气,眼睛充满血丝的盯着昏睡的苏杭。
男人又问:“老大?”
老七说:“找医生来,给他治病。”
男人犹豫了片刻道:“你以前不是这么在乎他死活的,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做这事儿,反正我们已经…”
老七猛地站起来打断他说:“出去,让我冷静一下。”
男人不敢惹这个当过特种兵的家伙,赶快开门跑了出去。
老七又看了眼垂死的苏杭,心里烦闷的厉害。
古时候有个人在集市上卖东西,他说他的矛是最好的矛,无坚不摧,他的盾是最好的盾,极致坚实。
围观者问:若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又当如何?
这恐怕,也是我们人生里最难解释的悖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