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秦东栾周末的时候回了一趟秦宅。
回到家里,秦母照例是一顿唠叨。他这段时间是真的忙，没回家秦母也不多埋怨，只是唠叨他就算再忙,好歹要回家吃顿饭，和家里人聊聊天。
一旁秦清没有帮着秦母说话，只说秦东栾有自己的事情要做。母子三人这样闲聊着的时候，秦父从二楼书房的方向叫了秦东栾一声。
秦父叫了秦东栾后，秦东栾抬头看向父亲所在的方向,秦清一言不发，秦母稍微有些奇怪。不过秦父但凡叫秦东栾去书房，都是有正经事的。所以她也就停了自己的唠叨,让秦东栾先行过去。
秦母说完,秦东栾应声点了点头，转身朝着二楼的方向去了。秦清坐在沙发上,看着秦东栾上楼,她的神情说不上是如何。倒是秦母看向她,笑了一下道。
“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秦母说完，秦清看了一眼母亲。
秦母笑起来，说：“你以为还是小时候,犯了错你爸爸会打东栾啊。”
这样笑着调侃了一句,秦母又想了想,说：“不过东栾倒从没有犯过这样的错。”
“他自小懂事,印象中你爸好像都没怎么训过他。”
秦清听着母亲说着秦东栾和父亲的事情,也随着她笑了笑，没多说什么。这边秦母安抚下女儿,叫了管家去准备中午的午饭去了。
-
秦东栾离开客厅后，就去了二楼父亲的书房。
秦父随着年龄增长,在家的时间越来越多，书房也比以往要布置得更方便了一些。他是二十多岁成家后，就逐渐接手秦家的生意的。秦家子嗣不少，不过到了他这一辈，没几个对做生意感兴趣的。后来秦父接手家族生意，其他几个兄弟姐妹多是持股，后来也有秦东栾平辈的堂兄弟姐妹在其他国家的分公司担任要职。但总体来说，还是他们家这一支占据的集团位置更重一些。
秦父早年是个非常威严的人。即使现在，第一眼给人的印象仍旧是严肃的。可也可能是因为上了年纪，在严肃中也微微透露些平和出来。不慈祥，但也不算锋利，就像是一杯甘醇的烈酒，只是平平稳稳地放在那里，不触碰到深层，很少会透露出他的干烈来。
秦东栾在来了书房后，秦父就坐在一旁的藤椅上，让他关上了门。书房兼具了秦父的小型茶室，里面有一套昂贵的梨木桌椅茶具。房间里因为有茶室，透着些绿茶的清气。秦父偏爱绿茶多一些，到处都是清淡的气息。
秦东栾关上门后，过去了秦父旁边，秦父让他坐了，然后煮了壶茶。茶水在煮开前，父子俩都没有开口说话。最后，茶水煮开，秦东栾拿了紫砂壶，给父亲倒了一杯。另外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新茶？”秦东栾闻着茶水的味道，问了一句。
“嗯。”秦父应声，“苏城那边新递过来的。”
“尝尝。”秦父说。
秦父说完，秦东栾拿了茶杯喝了一口，喝完后，说了声。
“不错。”
父子俩就这样坐在一起，喝了那么半盏茶。两人谁都没有开口，但在沉默中，也知道对方都已经知道了一些事情。
秦清在知道了秦东栾和乔延的事情后，回家想了一夜。最后，还是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父亲。
他们都已经成人，都已经能承担自己做的事情的后果，可是在一些大事上，秦家也还是秦父说了算。
秦父今年已经六十多岁了。年少时也在国外留学，而立继承家业，他这一生因为时间绵长，经历和见识远比秦东栾和秦清都要厚重和复杂得多。
对于秦东栾和乔延的事情，老人自有他的一番见识。相比陈景雨亦或者是秦清，他显得平静得多。
甚至没有说让秦东栾和乔延分开这样的话，他只说了一句。
“先谈着。”
秦父说完，秦东栾抬头看了他一眼。
在秦东栾看他时，秦父也看向了秦东栾。某些程度上，秦东栾最像他的父亲。不管长相，或者气度。他有着和父亲一样的眉眼，只是他的眉眼偏沉静，秦父的眉眼偏锐利。所以在父子对视时，秦东栾像海，父亲像是盘踞在海岩上的鹰。
秦东栾望着父亲的眼睛，望了一会儿后，他收回目光，给父亲重新倒了一杯茶。
“我知道您是什么想法。”秦东栾说。
“但是如果只是那样，我也没必要让您知道。”秦东栾道。
秦东栾知晓父亲的想法。
“先谈着”这三个字，表面上是一种退让，但绝对不是妥协和接受。秦父见多了人，见惯了风雨。正经男女在一起，有一纸婚约，有共同子女，共同利益，最后分道扬镳的也不少。
更何况他们这没有任何保障，没有任何牵连，仅仅只靠着看不见摸不着地感情维系着的两个人。
秦父是以退为进。
他不反对秦东栾和乔延，同时他也认定两人并不会就这样相伴一生。未来的路很长，谁都不知道下一个岔路口在哪里，也不知道自己目前走的这条路是否能走到尽头。
所以就先谈着。他们不反对，同时也不看好。
秦东栾早在之前，差不多也能猜测到父亲的这个想法。感情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他也不是什么一腔赤诚的少年，笃定未来坚贞不渝。
可是人并不是指靠着一腔赤诚活的。
人要有责任，有担当，他想给乔延的不光是他现在炽烈的爱，还包括未来数年数十年甚至一生的责任与担当。
他可以不和乔延结婚，不和乔延有孩子，但他也不会抛弃对乔延的责任。
所以他和乔延永远也不是一句“先谈着”就能概括的。他不能给乔延孩子和婚姻，他希望能让乔延融入他的家庭，融入他的人生，两人能够坦荡的在一起。
即使外人的目光异样，或者其他的，他都不打算放开乔延的手。
所以他也不会接受父亲所说的“先谈着”
而秦父在他说完后，安静地看了儿子一眼，他说：“那你想如何？让所有人都知道，让所有人都接受？”
“所有人是不太可能。”秦东栾说，“也没必要。”
秦父望着秦东栾，儿子的眼神认真安静，他在这样眼神的注视下，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先谈着”已经是他能接受的最大限度的退让了。而见识多，不代表他能接受。他在听秦清说秦东栾可能和乔老师在一起的事情时，情绪也是过了很久才压制下来，想出了这么一个解决的法子。
而现在，这个法子秦东栾都是不接受的。
秦东栾想要给他爱人的东西远比他能接受的程度要多得多。
而秦父也知道，如果这件事情两人产生分歧，矛盾，争吵，那会带来更严重的后果。
其实这件事，自一开始，结果就是注定的。秦东栾主意太正，他们拧不过他。而其他家族所用的，停卡停支持，在秦家和秦东栾这里都行不通。
他能做出和秦家失联，自行带着乔延出去生活这样的事情来。
那秦家能如何？还能真就没有这个儿子了么？
秦东栾的心太静了，某种程度上，更是一种过于理智的冷。过去的二十几年，他们受益于他的这种心，没有为他操心过，接受着他带给家族的夸赞荣耀，同时现在，这种心带来的负面影响，也在此时完全展现出来了。
秦父坐在藤椅上，有那么十几分钟没有说话。他没有回应秦东栾，也没有给他最后的结果。
秦东栾也没有离开，只是安静地等待着。
不知过了多久，秦父说。
“先别让你母亲知道。”
秦父说完，秦东栾抬眼看向了父亲。
-
秦东栾和秦父在房间里待了一个多小时。
两人离开书房时，午饭已经准备好一会儿了。见两人下来，秦母又唠叨了一句，说有什么事非要周末的时间说。
秦母这样说着，父子二人均没接茬。一旁秦清看着秦父和秦东栾，脸上的神情在看到秦东栾看过来的眼神时，微微舒缓了一些。
父子俩聊完事情，一家人也就没再耽搁，去餐厅吃午饭去了。
午饭吃过后，秦东栾也没有接着离开，在家里待到了下午。下午的时候，秦母有事外出，秦父和俞松也有事情，秦东栾也就离开了家里。
秦东栾走的时候，秦清送他去了门口。姐弟俩一个坐在车上，一个站在车前，秦清看着秦东栾，询问父亲的意思。
秦东栾和秦清说了父亲的意思，秦清听过后，看着秦东栾，想说什么，最后也是没有说。
“先不让妈知道是正确的。”秦清说，“她可能接受不了。”
一家人里，秦母是最为感性的。对于这件事情的接受程度，远比秦清和秦父要低的多。秦清和秦父知道不接受也没有结果，所以直接选择了这个结果。但秦母未必如此。
除此之外，她会比他们更要痛苦得多。
秦清这样说完，看着秦东栾，低头微微叹了口气。秦东栾望着她，也没有说什么。
“你走吧。”秦清说。
“有事我再跟你说。”
秦清这样说完，秦东栾看着她应了一声。秦东栾应声后，秦清就要离开了。秦东栾看着姐姐的背影，叫了一声。
“姐。”
秦清回头。
秦东栾看着她，说：“抱歉。”
秦清眼神动了动。
“也谢谢你。”秦东栾说。
秦东栾和这个家，关系最紧密的算是秦清。两人年龄差距大也不大，所以更亲近些。秦清是他的长辈，关心，接受，操心着他的事情。而更多的时候，她是一个缓冲地带，比如他和乔延的事情，要由秦清这边告诉父亲，比他直接告诉父亲要好许多。
她一直就是秦东栾的风向标。她能力出众，雷厉风行，同时饱含感情。她对秦东栾有帮助，更有感情上的支持。
而接下来的路，虽然已经确定了路要怎么走，可是比起他先前的普通的路要贫瘠得多。秦清是担忧秦东栾的，可也支持秦东栾。
秦东栾这样说了两句话，秦清站在那里，望着车里的秦东栾沉默着。就那样沉默了片刻，秦清朝着秦东栾笑了一下。
她笑起来后，对秦东栾说。
“没关系。”
“你不是说你真的很喜欢他吗？”
“你喜欢，姐姐就开心。”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正文结束。
第60章尾声
这一年时间过得很快。
乔延二月份决定考博,三月的时候学校初试，到了四月份成绩出来，五月忙着复试和面试的事儿,半年也就过去了。
过去半年后，下半年的时间就要筹备着入学，还有其他学校的一些事情。时间一晃而过，很快又到了过年。
乔延考的是北城本地的学校。他的博导是先前硕导的朋友，硕导对于乔延的能力是非常认可的,博导对他也是非常喜欢。
在临近春节前，博导带着乔延开始做项目。项目周期长，但乔延做起来还算得心应手。相比老师,他做科研确实更厉害些。
生活因为学业和项目,变得忙碌且充实起来。乔延在忙，秦东栾也在忙。手上的公司要计划合作和开拓业务,另外就是其他分公司的一些分割和上市,而虽然两人都忙,但却也有时间相处。
两人的生活就在这一年逐渐步入了在一起后的正轨。
忙活到了年底，秦东栾这边时间宽裕起来，陪乔延的时间也多了不少。因为春节还是要飞欧洲,所以秦东栾提前给自己放了假。这边乔延手上的项目也因为春假放缓,所以在腊月二十四的时候,两人就都闲下来,去了去年度假的林间别墅。
一年忙活下来,两人很少有这么清闲的时候。每天也就是在一起普通生活。一起吃饭做饭，玩儿玩儿游戏看看电影,时间很快也就过去了。
秦东栾订了腊月二十八下午的机票，但是中午的时候,差不多就要过去机场了。昨天他闹腾得时间有点久，中午乔延还没起床。秦东栾做好午饭后，来到了卧室，房间里乔延刚醒，正坐在床上发呆。
乔延皮肤还是白。所以也照样还是会留很多痕迹。因为容易起痕迹，有时候床事过后，在阳光的映照下，会更是触目惊心。
他因为乔延每日要做项目，先前克制了一段时间，而因为接下来分离的不适，还有压抑过后的释放，昨天晚上确实做得重了一点。
乔延身上只穿着浴衣，领口处是开合着的，因为不用见人，他锁骨牵连到脖颈的位置，都少有的布满了痕迹。
秦东栾一进门，乔延朝着他看了过去。室内阳光正好，乔延看过来时，阳光照透了他琥珀色的眼睛，带了一种刚睡醒的懵懂的冰透感。
秦东栾起身过去，乔延说：“要走了吗？”
时间应该已经到中午了。他想要早点醒的，可是体力和精力的消耗实在厉害，最后还是拖到了现在。
乔延开口说话，照例因为嗓音的沙哑微微低下了头来，原本只有痕迹的脖颈，浮上些红晕上来。秦东栾走到他身边，递了水给他。
待接过水杯喝了水，乔延这才像是热意退却，肤色重新浮了白。
“嗯。时间差不多了。”秦东栾拿了水杯放到一旁，和乔延这样说了一声。
“哦。”乔延应声，道：“那我起床。”
乔延这么说完，秦东栾上了床，说：“算了。我自己去。”
秦东栾说完，乔延回头看向他，他看过来，秦东栾双手支撑在他的身侧，低头吻了吻他的唇边。
秦东栾这么说，乔延也没有特别的坚持。他向来是比较听话的，而且他送秦东栾，也就是去的路上能多跟他待一会儿，最后机场还要分离一次。
再说，也不会分开太久，年后秦东栾也就回来了。
虽然是这样想着，可乔延心里还是有些说不上来的感觉。但是他没有表现出来，只是抬起头来，乖顺地接着秦东栾的这个吻。
“我给你做了午饭。”秦东栾说，“起床记得吃。”
“好。”
“你可以在这边休息，等休息好了，想在这边住就在这边住，想回家就回家。”秦东栾道。
“好。”
秦东栾简单叮嘱了这么两句，乔延一一应了。秦东栾叮嘱完，乔延没得应了，两人之间一下就又沉默了下来。
这种沉默多少有些是因为他的嫌疑，所以乔延在气氛沉默了片刻后，又转过头来叮嘱秦东栾。
“路上小心，注意安全。”
乔延叮嘱完，秦东栾看着他，他眼中浮现出一些笑来。看着秦东栾的笑，乔延也笑了笑，最后，他的笑就被秦东栾给吻断了。
两人也没有再说什么了，就这样抱着亲着说了会儿话，时间一到，秦东栾最后和乔延亲了亲，就起身离开了。
外面秦东栾开车离开，车声离着别墅越来越远，到最后彻底听不见了。乔延坐在床上，望着窗外，看了一会儿后，从床上起来了。
乔延按照秦东栾说的，先去洗了个澡后，去把午饭吃掉了。吃掉午饭，乔延把餐厅收拾了一下，把脏了的碗筷放进了洗碗机里。
洗碗机里的水声震荡，乔延坐在阳光大好的餐厅，等着秦东栾给他发信息。
林间别墅离着机场有一段距离。等到碗洗完后，乔延收到了秦东栾到机场的消息。他回了个“知道了”。然后两个人在微信上就这样闲聊了起来。
闲聊了没多久，秦东栾要登机了。乔延又叮嘱了一声，秦东栾表示收到，并且跟他说要关手机了。
收到秦东栾的消息，乔延回复了个“好的”
回复完后，乔延也放下了拿得有些发烫的手机，坐在餐厅发了会儿呆。
今年比去年要暖一些。雪也比往常年下得少，都已经快春节了，也没下过几场大雪，而且最近天气都很好。
不过天气预报又说了，春节后会有一场大雪，也不知道预报得准不准。
乔延在餐厅坐了一会儿，坐了一会儿后，就起身离开了餐厅。他还没休息过来，另外吃了饭也比较困，可他也没有在别墅里再休息，而是收拾了一下东西，离开林间别墅回了南潭。
乔延和秦东栾在一起后，两人基本上都是住在南潭的。到了家里后，乔延和阿姨说了一声，让她晚上不用过来做晚饭。
说完后，乔延回了卧室，又洗了个澡。洗过澡后，乔延直接上了床。
现在已经下午快傍晚了，外面日光先比着正午熹微了许多。乔延关上窗帘，躺在了好久没有睡的床上。躺了一会儿后，他从床上坐了起来，拿过了一旁的平板。
-
秦东栾飞行了十几个小时。
落地后给乔延报了一下平安，乔延照例是没有回复的。而秦东栾因为来的比较晚，和亲戚打招呼，另外就是疲乏，最后也就先回房间去睡了。
凌晨秦东栾被外面走廊里奔跑的孩子们吵醒。他拿了手机看了一眼，乔延发了消息过来，在乔延消息的上面，另外有另外一个app的消息通知。
秦东栾看着app的消息通知，眼睫下眸光微动了动，而后，他点开那个消息通知的app。在点开app后，视频里面，乔延坐在卧室的书桌前，正在做着数据。
自从去年两人在房间里做过后，秦东栾卧室里的摄像头就关掉没有再用过了。他们会在卧室里做很多事情，私密性不是特别的好，除了第一次的，后面都没有再开过了。
而他关了摄像头，且一直没有重新开启，现在有视频传过来，说明是乔延自己开的。秦东栾回放了一下记录，差不多是他睡着的时候开的。乔延想让他看到他，又担心打扰他休息，所以等他睡着后才将摄像头打开。
秦东栾回放了一下视频，基本上乔延就是在卧室里睡觉，早上醒了出去了一趟，估计是吃早餐。吃过后，就回到房间里，拿着电脑做数据了。
乔延身上有一种技术人员的那种数字感。清淡理性，这种感觉在他工作的时候，更为明显。而谁也不能看到，这样冷淡理性的乔延，在床上或者他身下是多么的生动。
这样的反差，也是乔延自己都不知道的魅力。
视频里他正专注地做着数据，做了一会儿后，乔延看了一眼时间，同时抬头朝着摄像头的方向看了过来。
看过来后，乔延安静地盯了一会儿，而后，他拿了手机，敲了一条消息。
【乔延：你在么？】
乔延算着秦东栾差不多要醒了，所以才发了这么一条消息过去。他发完后，也就没有抬头。其实只能让秦东栾看到他，他不能看到秦东栾这样的情景，让他多少还是有些放不开。
他这样发完消息后，耳根稍热了热，就要把手机放到一旁。但他手机还没放开，秦东栾的信息就发了过来。
【秦东栾：在。】
乔延看着秦东栾发过来的消息，他的心脏也伴随着手机的震动震得有些发麻。秦东栾应该是早就醒了，早不知道隔着摄像头看了他多久了。
想到这里，乔延眼睛动了动，手指停顿在了手机屏幕上。这样呆了半晌，乔延敲了一个字发了过去。
【乔延：哦。】
消息传来，秦东栾看到手机屏幕上乔延新回过来的消息，轻轻地笑了起来。
-
秦家的年过得和往年一样热闹。
秦东栾今年没有和去年一样，除夕夜就回国。他在欧洲过完了除夕，到了初一晚上的时候，才去找秦老太提了要回去的事情。
这两日，秦家大部分时间都是待在麻将桌前的。过了个年，气氛热闹不少，棋牌室里全是哗啦啦的麻将声和说话声。
秦东栾去找了秦老太，说了要提前回去的事情。秦老太和去年一样，照例没给秦东栾为难，只叮嘱了他路上小心。
而这边秦老太轻易放行，其他几个长辈却没那么容易放过秦东栾。桌上有秦母，秦老太，另外还有秦东栾的两位伯母。
这两位伯母素来也是与秦母比较交好的，对秦东栾也比较亲近，所以更能开得起玩笑。这边秦东栾说了回去的事情，另外一旁的大伯母一边摸着麻将一边和身边的二伯母道。
“今年回去得晚啊。是感情不如去年了嘛？”
大伯母这么说完，二伯母笑起来说。
“这怎么能是感情不如去年才回去得晚的？这明明是感情稳固，不在乎这朝朝暮暮，所以晚回去个一两天也不打紧。”
二伯母说完，大伯母随着一起笑了起来。
两位伯母说着笑，秦东栾站一旁听着，也并没有多说什么。一旁秦母听了，也随着笑起来说。
“那你们这是认定我们家东栾有对象了嘛。到时候东栾领回来，你们可要掏红包。”
“掏掏掏。真领回来自然要掏的。但谁知道这到底往不往回领呀。都一年多了，还在这神神秘秘，我们都什么都不知道呢。”大伯母道。
“就是。东栾你也够神秘的，我们可都知道你有对象了啊，就你以为我们还不知道呢吧。我们几个叔伯婶娘，可都看多了你们这些小辈在感情上这些弯弯绕绕了，想瞒着我们可没门。”
二伯母这么说完，秦东栾站在那里，也只是听着没有说话。
“你们可别在这么诈他了。”秦母笑着道，“他可不吃你们这套。”
秦母这么说完，眼看着就是要护着儿子了。大伯母二伯母也见好就收，笑着说：“行嘛。还是你妈疼你。”
“那你也疼疼你妈，早点领个朋友回来嘛。”大伯母说。
这话大伯母说完后，秦东栾才应了一声。
这边秦东栾应声完，一旁听到聊天的秦清也过来了。她刚才就在隔壁桌看俞松他们打麻将，这边的话可是听的一字不落。她本想过来给秦东栾解围的，可她出手前，早被不知情的秦母给解围了。
听了母亲的话，秦清看了一眼母亲，却也没有再多说什么了，只跟秦东栾道。
“你机票不是订得两小时后的吗，行李还没收拾呢，抓紧去收拾一下。”
秦清这么说完，秦东栾看了她一眼。秦清眼神示意，秦东栾和桌上的长辈又道了别，然后就起身离开了。
秦东栾离开，大伯母看着秦东栾离开的背影，说：“你看看，就打趣了他两句，母亲和姐姐一并过来护着。”
被大伯母说了一声，秦清笑起来，说：“我可没有啊，这不是怕耽误嘛。”
“耽误就不回去了呗。还能真有人在等着呀？”二伯母说。
“二伯母你诈我。”秦清说。
二伯母又笑了起来。
“不过东栾确实也不小了。去年还有个什么聂小姐，今年完全没影啊。”大伯母说。
大伯母这么说完，秦母在一旁摸着麻将，道：“他今年忙得要死，想有也得有时间啊。”
“别是人家有，怕你要求太高，不敢往回带。”二伯母开玩笑说。
“我能有什么要求呀？”秦母笑着说。这样笑着说完，秦母想了想，道：“你们去年不都跟我说了吗，还是要看他喜欢。”
“只要他喜欢，我就没什么要求了。”秦母道。
“听劝。”大伯母说。
“这也不是听劝不听劝。”秦母道，她一边说着，一边摸着牌，对大伯母道：“就是你说的对，和小辈作对就是和自己过不去。”
“反正孩子这一生，只要按照我们最低的要求过完就行了。那我们最低的要求是什么，无非就是健康平安快乐。”
“父母哪有和孩子做仇人的。”秦母说。
秦母突然说了这么多话。这心境纯透的，倒让大伯母二伯母有些刮目相看且接不上话了。一旁秦清听着，也微怔了片刻，随后笑起来说。
“我妈说得对。”
这话秦清说得也没错，毕竟她也已经为人母了。
秦清说完后，桌上几个女人也都随之点了点头，可能也是想到了些什么，桌上一下稍微有些安静。
手上这把牌这么摸着，摸了最后一张后，秦母对秦清道。
“你替我看下牌，我去个洗手间。”
秦清看了秦母一眼，应了声“好”，而后就坐下了。
秦清坐下后，秦母和桌上几个人说了一声，然后就离开了棋牌室。棋牌室外面，全是秦家的小孩儿，为首的孩子王齐以梵正带着他们玩儿游戏。
不管是棋牌室还是客厅里，到处都是一家和乐融融的气氛。秦母沿着楼梯上楼，敲了秦东栾房间的门。
房间里，秦东栾正收拾行李，听了敲门声后，过去开了门。
门打开，外面站着秦母，秦东栾看着母亲，叫了一声：“妈。”
秦母抬眼看着自己的儿子。
她今年确实经历了很多的事情，也知道了很多的事情。整个家里，大家都维持着原状，仿佛就把她隔离在外。
可是她是一个母亲。孩子的一些变化，她远比外人要更能敏感地察觉感受到。而她也如他们料想的那样，想过去抗争一下。可也最终，什么都没有做。
她不知道她的丈夫，女儿，儿子，是如何就这件事情达成一致的。现在，在这件事情上，就还只有她的态度没有表明了。
她抬头看着秦东栾，望着她引以为傲的儿子。
看了片刻后，秦母说。
“等过几天我们回国，带他来家里吃顿饭吧。”
秦母说完，秦东栾站在了当场。
-
秦东栾今年还是提前回来的。
他年前走的时候，乔延没去送他。年后他回来，乔延去接的他。乔延站在接机口，远远就看到了秦东栾。秦东栾出来后，也一眼看到他。两人在接机口汇合，秦东栾看着乔延，伸出手臂简单地抱了他一下。
虽然长年累月在一起，可是分别是真的分别，不能碰触，不能感受，自然也是十分思念与想念的。
乔延像是飘零的叶片，被秦东栾抱在怀里，他身上的气息一下充盈到了他的周身，乔延在睁开眼睛看秦东栾时，眼睛都比刚才要明亮了。
他抬头明亮地看他，秦东栾低头看着他，眸光轻动间，抬手抚了一下他的头，说。
“先回家。”
秦东栾说完，乔延站直身体应了一声。
“好。”
应完之后，乔延和秦东栾并排着，两人朝着机场的停车场走。在走着的时候，乔延说。
“我开车吧。”
十几个小时的飞机，还有时差，秦东栾应该是疲惫的。他这样说完，秦东栾也没拒绝，应了一声可以。两人就这样，一边随便聊着，一边离开了机场。
两人平时在一起，大部分是秦东栾开车居多。不过乔延也会开车，而且开得很稳。他开车的时候，秦东栾就坐在副驾驶上，他望着前方，不也不知道在养神，还是在看景色。
北城今年春节，城市的布置依然红火热闹。路边的路灯上都挂着灯笼，树上缠绕着彩灯，另外还有一些为了春节修剪的园林灌木景，明亮漂亮。
秦东栾离开北城这几日，北城天气依旧是不错。只是今天下午开始，天有些阴沉，即使是晚上看着，仍旧有些黑漆漆的压人。
乔延开车的时候不怎么说话，秦东栾也没怎么说，两人就这样一路沉默，开车回了家里。
到了家里以后，秦东栾照例先去洗了澡。乔延在卧室里等着，秦东栾洗完澡出来后，直接带着他上了床。
几日没有在一起的思念，还有身体的束缚，让秦东栾做起来比往日更没了克制，甚至说他应该是有些忘记了往常的力道，乔延最后颤抖着抱紧他，闭着眼睛眼前都是一片花的。
原本是秦东栾更累的，可是最后，却又是秦东栾抱着没有体力和精力的他去了洗浴间冲洗。冲洗过后，乔延又被秦东栾抱着回到了床上。
房间里又有了秦东栾的气息。
而且因为刚才两人做的事情，秦东栾的气息非常的浓烈。
乔延沉溺于这样的味道，他的精神和身体都能在秦东栾的安抚下变得柔软和舒缓。他眼皮在打架，可是他还不想睡。
虽然知道醒来秦东栾还会在他身边，可是乔延依然不肯放过现在没睡着前的一分一秒。
秦东栾也没有劝说他去睡。他只是抱着他，在他的额前和眼睛上细碎地吻着，十足的珍惜。
乔延被这样亲吻着，最后还是伏在了他的怀里。
乔延听着秦东栾的心跳，眼睛在匀称的心跳下缓慢闭上，临睡着前，秦东栾说。
“忘了把礼物给你。”
秦东栾说完，乔延睁开了眼睛。
去年秦东栾去欧洲过年，回来的时候给他带了一个兔子的水晶球摆件。这个摆件现在还被放在他们卧室的书桌上，乔延很喜欢。
秦东栾说有礼物后，乔延暂且清醒了一下，等秦东栾把礼物给他戴到手上的无名指上后，乔延在一阵冰凉的圈固中彻底清醒了过来。
秦东栾给他买了一枚戒指。白金素戒，普通又不普通。
乔亚看着手指间卡着的戒指，看了一会儿后，抬眼有些发懵地看向了秦东栾。
秦东栾低头和他对视，看了一眼他手上圈号刚好合适的戒指，后看向乔延，问道。
“喜欢么？”
乔延看着他没有说话。
乔延没有说话愣愣地看着他，秦东栾却笑了一下，说。
“我应该问你愿意么。”
乔延眼睫一颤。
手指原本冰凉的温度，已经被他指间的温度传染。不过一会儿的功夫，戒指就已经和他的手指融为一体了。
乔延没有过其他恋情。
他也不懂得同性恋之间该如何。
该怎么结婚。
可是和秦东栾在一起，这些问题也根本不是问题。秦东栾将戒指给他，就代表他会履行爱人的责任。这个戒指，不是圈固住了他，而是秦东栾将他递到了他的手上。
他坦诚真诚，炽烈温柔，就这样毫无保留，且欲与他共度余生。
现在，他在询问他的意见。
“愿意。”乔延说。
乔延像是还没反应过来，又像是什么都想过了，他这句话说的依然平平淡淡的，但对于秦东栾来说也已经足够了。
乔延说完，秦东栾将他抱在了怀里。
两人抱在一起，乔延的额头抵在他的身前，秦东栾安静地抱着他，像是把他嵌入自己的骨肉里。
这样抱了一会儿，秦东栾和乔延说。
“我妈说等他们回来，让我带你回家吃饭。”
秦东栾说完，乔延眼睫抬了抬。
他是被秦东栾抱在怀里的，即使抬起眼睛，也看不到他的脸，只能看到他心口的位置。因为靠得近，乔延能听到秦东栾因为刚才询问他问题后还没平复下的有些紊乱的心跳。
“好。”乔延应声。
两人抱在一起，又没说话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延的手臂搭在秦东栾的后脊上，虚虚地抱着他，他说。
“很累吧。”
他们的感情。对于乔延来说，只需要征询秦东栾的同意。而对于秦东栾来说，需要征询的是他家人和他原本人生的同意。
他一步一步，就这样给他把路凿开铺好了。
乔延这样问完，秦东栾一时间没有说话。过了一会儿后，秦东栾说。
“想要吃桃子，就是要自己去摘的。”
“更何况我的桃还自己垂下来了。”
秦东栾说了一个模糊，但乔延却能听懂的比喻。固然他需要去摘桃，但对他来说，乔延自己垂下来，垂到了他手里，这对他来说其他的都不算什么了。
秦东栾这么说完，乔延沉默了一下，问道。
“好吃吗？”
“好吃。”
——正文完
第61章番外一
齐以梵想养条狗。
他的这个念头,在告知了母亲秦清后，第一时间就被否决了。
齐以梵今年按理要上高三，但因为筹备出国的事情,所以这一年的时间都在准备语言考试和其他的申请。如果顺利的话，基本上年底就会去国外读书。他去了国外，那狗怎么办？
这个道理齐以梵也懂。
但是他真的很想养狗。尤其在去朋友家，陪着他家的德牧玩儿了一天之后，一身狗毛的齐以梵又找到了秦清。
秦清再次否决,齐以梵就去找了父亲俞松。但是父亲对于带孩子这方面，永远是听从妻子的安排的。不过他也不是全无用处，俞松提议他不然可以去询问一下秦东栾。要是他养的话,那他可以随时和狗玩儿,这样年底出国读书后，狗也是有人照顾的。
提到秦东栾,齐以梵觉得这个提议可行。但同时又觉得有些不敢。虽然说舅舅对他提的要求基本上都能尽量满足,可是牵扯到一些比较重要的问题上,舅舅向来是说一不二。
养狗可以说是非常重要的事情了。毕竟是一条生命，要对它负责，后续还有很多的问题。
可是虽然说不敢吧,但是想养狗的心太强烈,最后齐以梵还是去了南潭。
秦东栾自从前年开始,就基本上是住在南潭了。后来他身上发生了一些事情,和他当时的代理班主任乔延在一起了,两人基本上就把南潭的房子当家了。
齐以梵这边打定主意后，接着就让司机送他去了南潭。这套房子他来过,很快也就坐着电梯到了顶楼。顶楼电梯间安安静静的，齐以梵过去前,在门口犹豫了一下，最后在犹豫着的时候，手却比脑子快一步按了门铃。
按完门铃，齐以梵一下有些尴尬和慌乱，他想要不还是接着离开，但还没转身，面前的门被打开，乔延站在门口，看向了齐以梵。
齐以梵：“……”
乔延在看到门口站着的齐以梵时，也是反应了一会儿。两人站在门口，相对无言，最后还是乔延先反应过来，朝着一旁站了站。齐以梵看到乔延的动作暗示，想了想后，也就走进去了。
家里非常的干净整洁。
这套公寓虽然比着秦宅要小，但面积也足够三四百平，两个人住起来是可以的。房子的装修风格偏向现代简约风，气息中都透着一股洁净清透的木质香，落地窗外阳光正好，将房子里照得十分明亮。
齐以梵虽说走了进来，但是进来后该做什么，他和乔延一块犯了难。
这是自从上次乔延去秦宅吃饭后，两人第一次见面。他也是在乔延去吃饭前，从母亲那里听说了他和舅舅在一起的事情。
齐以梵对于这个消息是十分震惊的。
一是震惊舅舅喜欢男的，二是震惊舅舅喜欢乔延。
他至今都记得，当时舅舅来学校开家长会，下午放学来接他吃饭，顺便带着乔延时，他坐在后面看着前面舅舅和乔延时的感受。
两个人完全不搭界的。
可现在不光搭界了，还在一起了。
齐以梵不太厌恶同性关系。他从小被养得还算开放，对于这样的感情，对于外人他是尊重祝福。而对于自家舅舅，说实话，真到了自己身上，他是有点尴尬和别扭的。
毕竟对于大部分人来说，这不是什么正常感情。
他相比外人，更要考虑一些舅舅未来的生活，外人的看法等等。
但是吧，后来他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是没事儿给自己找事儿干。且不说舅舅足够成熟沉稳，这些事情他肯定都是考虑过且有解决方案的。就他妈，他外公外婆也对于这件事情持一种平和的态度，那他一个小孩儿想那么多做什么？
舅舅肯定是和家人已经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才能够让家里人都认可他的这段感情的，那他也不需要去过多的想一些事情了。
但是同时，不想舅舅归不想舅舅，真到了看到舅舅和乔延一起来家里吃饭，他还是有些不自然。
原本那次吃饭，有家人们在，他基本上不需要和乔延说什么话。可现在就不一样了，现在是他独自面对舅舅和乔延。
尴尬虽然尴尬，事情还是要继续往下推进的。齐以梵进门后，先看了一眼客厅，问了一句。
“舅舅呢？”
齐以梵问完，乔延这也稍稍回了回神，说：“没回来。”
“他今天加班。”
齐以梵：“……”
“你找他有事？”乔延说。
乔延这么问了一句，齐以梵看了看他，不太确定是否要继续在这儿待着。
乔延看着齐以梵那欲言又止的表情，说：“他应该很快就回来了，你要不先坐着等等？”
乔延说了这么一句，齐以梵还是看着他，眼神动了动，而后说：“那行吧。”
就这样，齐以梵暂且留了下来。
-
齐以梵留下来后，剩下的事儿就是乔延要做的了。他没怎么接待过客人，更何况是秦东栾的外甥。他先让齐以梵去了客厅的沙发上坐了，坐下后，他给齐以梵倒了杯水，另外他打开了电视，询问他要不要看电影，或者玩儿游戏。齐以梵说不用，乔延应了一声“哦”，然后就站在客厅一旁，没再说话了。
齐以梵：“……”
“你在忙事情吗？”齐以梵问。
客厅的书桌上开着电脑，旁边还有水杯，乔延应该是在那里忙什么，只不过他来了以后打断了。
齐以梵说完，乔延看了一眼那边，后说：“没什么。”
“谢老师找我要了一下课件，我找了找。”
乔延说完，齐以梵倒惊讶了一下，说：“你和学校的老师还有联系啊？”
按照时间来算，乔延都辞职一年多了，没想到竟然和学校里的老师还有联系。
而他这么说完，乔延道：“也不太多。”
“就是最近有新老师来，谢老师找我要一下课件给新老师看看。”
谢老师就是谢欣洁，是启渝高中数学组的老师，先前乔延在启渝高中教学的时候，两人关系还算不错。谢欣洁向来热心，当时乔延刚去数学组的时候，也没少帮乔延的忙。现在有新老师过来，谢欣洁也同样帮了新老师。
新老师刚来学校不太会做课件，组里其他老师做的课件都太过简洁，所以谢欣洁就想到了乔延，想让他把他做的课件发给新老师看看。乔延收到谢欣洁的消息后，就整理了一下课件给她发过去了。发过去后，两人又简单聊了一下，刚聊完，门口齐以梵就按了门铃。
乔延简单说了一下跟谢欣洁联系的原因，而齐以梵的注意力却全都放在了他说的“新老师”身上。提到这个新老师，齐以梵虽然没怎么去学校，但却是知道的。所以在乔延说完后，齐以梵就道。
“我知道这个新老师，数学组的，说是长得很漂亮。”
听到齐以梵的评价，这下换乔延奇怪了，他看着齐以梵，问道：“你回学校了？”
“没。但是群里一直都有说。”齐以梵道。
齐以梵说的群，是启渝高中的学生大群。里面全是启渝高中的学生，没什么老师在里面，学生们什么都聊。而学生们聊的话题，无非就是学生和老师。要么是学生的八卦，要么是老师的八卦。
最近因为数学组里这个新老师，群里的氛围可谓是十分热闹。学生们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给各科单身老师拉郎，这拉郎配里，有几次甚至齐以梵还看到了乔延。
想到这里，齐以梵看了看乔延，说。
“群里还说到你了呢。”
原本齐以梵聊到群里说新老师，乔延以为话题就这么结束了，没想到话题竟然一下延伸到了他身上。
乔延自来不是个有话题感的人物，听到齐以梵的话后，他倒是怔了一下，后看向齐以梵，道。
“说我什么？”
“说如果你不辞职的话，指不定能和新老师凑一对。”
“……”
齐以梵说完，乔延安静而平淡地看着他。看了一会儿，齐以梵从乔延安静平淡的目光中，看到了一丝缓慢的无语。
在看到那丝无语后，齐以梵一下笑了起来。
乔延：“……”
齐以梵突然笑了起来，乔延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可是在他笑起来之后，两人之间那种尴尬和不自在的气氛也被他的笑冲淡了一些。少年肆意地笑着，乔延看着他，也淡淡笑了笑。
乔延站在沙发旁边，窗外夕阳落在他的身上，他原本苍白的肤色也浮上了一层浅淡的柔光。柔光下，青年身形单薄修长，他的五官轮廓在这层浮光的描绘下，变得清晰而深刻。
齐以梵一直觉得乔延长得不错的，就群里讨论说如果乔延不辞职，很有可能会跟新来的老师凑一对。
他觉得绝对是能凑得上的。
最起码乔延是能配得上新来的老师的。
他长得很好看，教学也很好，私生活很干净，性格虽然木讷，但也干净，他身上有一种难言的安静和乖顺，让人在和他在一起时，会觉得生活虽然平淡平凡，却又安稳顺遂。
齐以梵一直觉得，舅舅的感情生活应该是轰轰烈烈的。毕竟他本来就是炽烈的太阳，有着照耀一切的光。
而现在，齐以梵觉得，和乔延这样的月亮在一起也不错。虽然是平淡清冷的，但是温柔绵长的。
齐以梵心中的那些郁结，好似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他像是又回到了以前和乔延的状态，甚至能和他开起玩笑来。
“你笑什么？我觉得新老师很可能会看上你啊。”
“别这样说。”
“怕什么，反正舅舅又不在。”
“……”
“哈哈哈！”
齐以梵这样和乔延开了一会儿玩笑。他这样笑着的时候，乔延只是看着他，也没说什么了。两人之间的气氛伴随着学校的话题，好像透明的绳结一样解开了。
乔延也在齐以梵的提醒下，过去一旁的沙发上坐下了。坐下后，齐以梵朝着他看了过去，看了一会儿后，齐以梵叫了一声。
“老师。”
“嗯。”乔延应了一声，抬头看向他。
乔延看过来后，齐以梵道。
“你喜不喜欢狗啊？”
齐以梵问完，乔延怔了一下，问道。
“什么狗？”
“就宠物狗，真狗！”齐以梵道。
在聊起狗的话题后，齐以梵的眼睛都亮了起来。这边乔延还没给回应，齐以梵就已经起身来到了他的身边坐下，拿出手机就给乔延看各种狗的图片和视频。
乔延也在看到齐以梵手机里的图片和视频后，反应过来齐以梵说的是真狗。
“我前几天去同学家玩儿，他家一条德牧，真的太帅了！我快被帅死了！关键是，那狗看上去那么帅，但是真的好听话啊！抱起来毛茸茸的，很舒服，而且还能跟它玩儿球！”齐以梵兴奋地跟乔延描述着，同时佐以手机里的各种图片和视频为证。乔延在他在他耳边说着的时候，就低头看着他手机里的图片和视频，一直看到齐以梵把照片和视频给他看完。
“怎么样？”看完图片视频，齐以梵收起手机，两眼发光地看向乔延，问了一句。
“挺好的。”乔延说。
齐以梵听他说完，眼中光芒又亮了亮，朝着乔延又凑近了一些，说：“哎，那挺好的，挺好的话，你想不想养一条啊？”
别说要养狗，乔延觉得齐以梵现在就挺像是只狗的。齐以梵今年十八岁了，但是心性上还是个孩子，聊到喜欢的东西，也是一种双眼放光的状态。
而这样的话，自然有什么心事也是瞒不住的。
乔延看着齐以梵，没有回答他的问题，他看着齐以梵，说。
“你想养吗？”
乔延问完，齐以梵疯狂点头：“想啊。”
点完头后，随即齐以梵就是狗狗耷拉头一样地失落地说：“但是我妈不让。”
“她说我年底就出国了，现在养了，以后我走了狗没人照顾。”齐以梵道。
“可是我真的很喜欢啊，我好想养。”齐以梵说。
齐以梵这么说完后，神情都有些怏怏的。乔延看着他，后又垂眸看了看他手机里的狗的照片。
乔延没有想过养宠物的事情。
主要是他也没有体验过养宠物的事情。
他一直以来都是自己生活，对于宠物印象最深的就是学校里被学生们喂的肥肥胖胖的流浪猫。
家里没有什么东西。就只有他和秦东栾。说起来，虽然生活平淡，但也确实有些死气沉沉。
如果有一只宠物，或许有另外一种感觉。
齐以梵还在那低头看着手机里的图片和视频伤神。乔延看着他耷拉着脑袋的样子，看了一会儿后，说。
“我和你舅舅商量一下。”
乔延这样说完，齐以梵一下抬起头来。
现在的齐以梵，像极了马上要吃到骨头的小狗。乔延看着齐以梵，感觉都能看到他摇晃的尾巴了。
看着这样的齐以梵，乔延眼睛里带了些笑意，说。
“要是可以的话，你以后可以来我们家玩儿。”
“耶！”
-
齐以梵觉得这事儿其实就应该跟乔延说。
当时他找母亲，母亲不同意，他迂回战术找了父亲。而父亲尊重母亲，也不能答应他，就让他迂回战术找舅舅。可是吧，他又有点怕舅舅，担心舅舅不答应，另外还说他，那他就再迂回战术找乔延。
虽然迂回战术迂回了那么多次，最后找到了乔延这里，但是齐以梵觉得，这事儿八成能成的。
所以在乔延答应了和舅舅商量后，齐以梵索性也没再等舅舅回家了，他确定了乔延是真的帮他问，然后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秦东栾家。
齐以梵来家里坐了一会儿，跟他说了一会儿话就走了。原本有些热闹的家里，很快又恢复到了先前的冷清。
乔延回到了客厅的书桌前，对着电脑做了一会儿数据。没过多久，门口传来开门声，秦东栾回家了。
今天是周五。两人明天都没有事情，所以虽然秦东栾下班下得晚些，两人也没有叫阿姨过来做饭。
秦东栾回来后，乔延和他去了趟超市，两人买了些今晚做饭用的食材后，就再次回了家。
回到家里，乔延帮忙处理食材，秦东栾则在厨房里做饭。两人自己做饭，吃饭也没那么讲究，两菜一汤的家常菜很快做完。做完吃完，两人收拾了一下餐厅，而后回浴室洗澡洗漱，换了舒适的家居服后，一块去了客厅。
落地窗外天已经黑了，两人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开了电视准备看电影。
客厅灯光调暗了些，房间里舒适空旷，电视屏幕上的光芒明灭，照亮了沙发上的两个人。
乔延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播放的电影，秦东栾在他看着的时候，手臂从一旁垂落在了他的肩边，乔延回过头来，秦东栾看着他，乔延眼睛动了动，而后秦东栾将他拉到他的身上，手掌伸入了他身上的白T里。
两人在一起这么一段时间，乔延的生活习惯已经被纠正得非常规律了。他一日三餐都是准时吃的，但还是没有变胖多少，依然单薄。
不过他的肤色倒比先前要好看了些。依然白，依然容易留痕迹，但是却透着些生机。
两人在生活习惯上已经各自适应对方节奏，身体上也已经完全契合。电影在播放，乔延的精神在电影的台词和音乐声中一次次凝聚又溃散，直到最后，精神再也凝聚不起，乔延被秦东栾抱着离开了客厅。
客厅里没有做完的事情，秦东栾抱着乔延回卧室做完了。乔延身上消下去的痕迹，在事情结束后又变得深刻了许多，洗澡时水洗都洗不去，反而因为水的浸润，而让皮肤上的痕迹更为清晰了许多。
秦东栾每次都会提醒自己注意些力道，但也总在看到乔延失神茫然地看着他时一次次失控。
事情结束，乔延彻底没了力气，秦东栾将他抱着去清洗了一下。清洗完后，两人直接回到了床上。
事情进行时的激烈带给人无限快、感，而事后温柔绵长的安抚也同样令人沉溺。乔延被秦东栾抱着，秦东栾低头亲吻着他的额前。因为刚刚洗过，乔延身上带着些清凉的水汽，格外舒服。
乔延有些困了。实在是体力有些不支，精神也有些困顿。
而在他临睡过去前，秦东栾却问了他一句。
“齐以梵今天过来了？”
秦东栾问完，乔延睁了睁眼，他看着秦东栾，说。
“你怎么知道？”
“姐夫今天跟我说的。”秦东栾说。
原来俞松在给儿子出了那么一个主意后，又觉得还是得提前跟秦东栾说一下，所以就打电话跟秦东栾说了一声。
包括养狗的事情。
秦东栾这么说完，乔延怔怔地看着他，后“哦”了一声。
“怎么没跟我说？”秦东栾说。
秦东栾问完，乔延说：“忘了。”
“忘了？”秦东栾倒是笑了一下。
秦东栾这么一笑，乔延又抬眼看了看他，后又垂下眼睫，也笑了笑。
“怕我不答应？”秦东栾说。
秦东栾这么说完，乔延说：“也不是。”
“只是觉得是个大事情，应该时间多的时候跟你说。”乔延道。
这件事情虽然乔延答应了齐以梵，但是他和秦东栾是一个家庭，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一个新成员的加入，肯定是要非常慎重的。
乔延这样说完，秦东栾沉默了一下，没有多说什么。他只是低头看着乔延，问道。
“你想养么？”
秦东栾问完，乔延又抬头看了看他，说。
“有点。”
“觉得无聊？”
“不是。只是觉得可能会更热闹。”
乔延这样说完后，秦东栾没再说话。乔延抬眼看着他，秦东栾也低眸看着他，眸光沉静。
在乔延说完上面的话后，秦东栾就没有再说话了。这个话题好像就这么终止了。看着秦东栾，乔延：“……”
“你呢？”乔延问。
乔延问完，秦东栾看着他，问道：“我什么？”
乔延：“……”
“你想不想养？”乔延问。
乔延这样问了一句，秦东栾在他问完后，并没有回答他的这个问题。他只是垂眸看着他，在看了一会儿后，秦东栾闭上了眼睛。
“等你时间多的时候再跟我说吧。”
乔延：“……”
秦东栾这么说完后，闭上眼睛好像真就要睡了。然而乔延却因为刚才的谈话，一下变得不是那么困了。
他仰头看着身边要睡着的秦东栾，看了一会儿后，他身体往前探了探，嘴唇在秦东栾好看的唇边亲了亲。
他的吻向来很浅。浅浅的，永远带着悸动的，试探着的吻。
不管多少次，乔延的吻总能够让秦东栾重新睁开眼。
秦东栾低头看着怀里的乔延，乔延因为刚亲完他，并没有离开他太远。他琥珀色的眼睛明亮又清澈，就那样望着他。
“我现在时间就很多。”乔延说。
乔延这样说完后，接下来的话像是有些说不下去，他眼睫微颤着垂了垂，最后又抬了起来。
抬起来后，一并抬起来的还有他的手臂，他的手臂朝着秦东栾的脖颈间探去，搂在了他的脖颈前，与此同时，他朝着他靠近，又吻上了他。
“多到可以再做一遍。”
乔延的主动永远是生涩的。
生涩笨拙，却又炽热真诚。
秦东栾的双眸垂落，低低地看着他，他的眼睛如深夜的深海，直到乔延重新落在他的身下，他的眼中才起了一丝只有身下的乔延才能看到的汹涌的暗潮。
-
齐以梵终于摸到了狗。
虽然不是他养的，但是他可以随时去舅舅家玩儿。
舅舅家的狗是舅舅和他的爱人一起去选的，是一条黑白色的边牧，非常聪明，也非常漂亮。
在带了边牧回家后，舅舅的爱人给它取了个名字。
叫阿芒。
第62章番外二
乔延博士毕业后,就留在了本校任教。
他教了几个班的数学，每天上课的时间不固定，但最早的上课时间也在八点,这远比在高中时要晚得多。
重新做回老师后，乔延的生活又变成了家和学校两点一线。
而虽然生活重归清闲单调，却又安静平淡，乔延本就不太适合复杂的生活，这样的生活恰好也正让他喜欢。
在和秦东栾在一起后,两人的生活也逐渐密切。他们各自慢慢紧密的融入对方的人生，同时也在互相融入中，接洽着属于对方的一切。
原本贫瘠的一条路,好像在两人在一起后渐渐生出的淡淡光芒中变得明亮而温馨,而未来不管多久，他们也是要如此明亮温馨的一同走到尽头。
乔延现在做了大学的老师,但除了每日的教课外,他自己的科研也没有停。乔延有自己的方向,且有自己钻研的思路，博导后面还派了些自己的学生过来帮忙。但是乔延其实在合作上并不太擅长，后来博导也就随他自己去了。反正乔延有自己的时间把握,有需要的话也会随时跟他提。
乔延就还是一副木讷的样子。上课的时候,就只在讲台上讲课。下课后,没有学生提问题,就签字离开。
他没课的时候,有时候会去办公室或者实验室待着，有时候没思路,就会回家牵着阿芒出去转转。
阿芒在过了一年多的时间后，已经长成了一条大狗了。黑白的毛发,在阳光下都闪着光。小狗长得漂亮，而且十分聪明，乔延带着它出去，总能惹得一些女孩子和小朋友想要过去摸摸。
乔延就只是站在一旁安静的牵着阿芒，阿芒则任凭外人摸着。待各种摸摸和拍照过后，对方和乔延谢过，乔延就跟对方点点头，再牵着阿芒离开。
他一般情况下是比秦东栾下班早的。下班后，他就会牵着阿芒去附近的湿地公园转转。转过后，他就牵着阿芒回家。路上会碰到下班回来的秦东栾，秦东栾会打开车窗叫他，他回过头去，阿芒朝着秦东栾叫着，围着乔延团团转。乔延看到秦东栾，然后会和阿芒一块上车，再跟着秦东栾一同回家。
日子就这样一天一天过着，乔延觉得就这样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的。
北城是北方城市。一般入冬容易，入暑却难。六月份将到夏至，北城的气温还没有那种暑期的潮闷感，但是教室里却早也已经开了空调。
乔延下午的课是最后两节。快到夏至，白昼长到能到七点。五点多，外面依然是非常明亮的。乔延将最后一个知识点讲完，而后班里学委替学生们问了一下考试重点。
这节课是乔延最后一个班的最后一节课，接下来基本就是期末了。乔延是新老师，原本学生们也拿不准他是否好说话，可前面有些上完他的课学生们说他基本上是让划重点就划的，而且不跟其他老师一样严厉，所以班里才委派了学委替大家问问。
乔延试卷已经出完了，重点基本上就是课程的重点，既然学生提了，他也就拿了课本又给他们重新翻了一遍。教室里是哗哗的翻书声，和笔尖划过课本的声音。外面的树林里有着夏日清风吹过树叶的簌簌声和蝉鸣，一派清新的氛围与景象。
大学和高中还是不同的。高中的夏日，清新稚嫩，同时带着些学业压迫下的沉闷。大学则空旷许多，好像大家没有那么凝结，可是又有另外一番味道。
乔延有时候在讲课的时候，偶尔会听着外面的蝉鸣走神，如果他和秦东栾是在大学相遇，那又会是怎样的一番场景。
重点很快划完，乔延翻完最后一个知识点，和学生们说了下课。学生们将最后一个知识点标记，而后各自说着话从阶梯教室里站了起来。座位抬起的声响打破了蝉鸣的宁静，其中还有几个学生在和乔延道别。
“老师下学期见啦~”
“下学期老师就不教我们啦。”
“不教也是会在学校见面的啊。”
“就是就是。”
学生们兀自说着，朝着乔延笑着，在他们说着的时候，乔延也和他们点了点头，而后拿着课本离开了教室。
大学和高中也还是不一样。高中无论如何，科目固定是那几个，老师下学期甚至下学年都能见到，但是大学的话，别说下学年，下学期有可能都不会有他的课了。
乔延对于这些改变，看得很松散，他本来也不是那种擅长和学生产生感情的老师。他们喜欢他，他会觉得可以。他们不喜欢他，他也不会难过。
下了课后，乔延也就离开了学校，乘坐公交回了家。
乔延会开车，但相比开车，他还是喜欢乘坐公共交通，比较省心。而且公交路途也不远，十几分钟也就到家了。
金融中心是大站，路过的公交线路也多，随便坐哪一辆也都能到的了。
到了南潭，乔延从车上下来，外面日光还是大亮，乔延离开公交站台，起身回了家。
乔延今天下班还算早，到家的时候，做饭的阿姨还没过来。门口阿芒在听到他下电梯的声音时，已经到了门前。乔延一开门，阿芒歪着脑袋看他。看到阿芒，乔延笑了一下，鞋也没换蹲下来，阿芒朝着他跑过来，蹲在了他面前抬头让他摸摸。
乔延摸着阿芒柔顺的毛发，跟它说外面有些热。而或许是听懂了他的话，在他说完后，阿芒转身就去玄关尽头，咬了自己的牵引绳过来。
把牵引绳递到乔延手里，阿芒歪着脑袋又看向乔延。乔延明白它的意思，最后还是将牵引绳给阿芒挂好，牵着它离开了家。
阿芒是边牧，确实是要多遛一些的。不过夏天就要到了，外出对狗来说确实也不太友好。好在家附近有个湿地公园，里面有树林和草坡，如果不是太潮闷的日子，都是可以过去转一转的。
阿芒进了公园后，自然又引来了一堆人的注意。它算是附近比较出名的狗了，不光因为它漂亮，它的主人也是个斯文白净的青年，不少人对它自然多注意了些。
而有些女孩子，还会借着和阿芒一起的时候和乔延搭讪。每次乔延也只是在对方递过来联系方式时，说声手机没拿之类的话，一来二去大家也就清楚，要联系方式的少了，但是狗还是要摸的。
进公园被摸一遍后，终于到了草坡。乔延松开牵引绳，和阿芒玩儿飞盘。边牧跑起来时，和安静下来时完全是两种状态。阿芒跑起来，一身毛发随风飘扬，流畅光亮。它是只赛级边牧，不光聪明，体格也矫健敏捷，跑起来帅气潇洒。偶尔还会调皮的冲到乔延身边，一下他冲进草里。
乔延连篮球都接不住，自然也接不住狗。每次都会被阿芒压制住，然后就躺在草上抬手去抱它。小时候他还能抱起阿芒将它弄到一旁，但是大了以后，阿芒太重，他倒是抱不动了。
被阿芒压着蹭了一会儿，乔延轻拍了拍它的背示意它离开，阿芒也听话地起来了。起来后，有事冲着乔延摇尾巴，示意玩儿飞盘。乔延也就拿起飞盘，再朝着远方抛去，阿芒又飞速地朝着飞盘跑过去了。
陪着狗玩儿这样的事儿，有时候还是无聊且烦闷的。可是乔延很擅长做这种单调的事情，总是能陪阿芒很久，阿芒很喜欢他。
可再久也有个头。看得出乔延有些累了之后，阿芒就不会再咬着飞盘放到乔延手里，而是放到一旁，然后将牵引绳递到乔延手里。
“不玩儿了？”乔延找它确认。
阿芒叫一声表示同意。
乔延抬手摸摸它，阿芒乖顺地朝着他蹭蹭，而后乔延从草地上起身，给阿芒挂好牵引绳后，带着飞盘离开草坡。
今天阿芒玩儿得不算久。待两人离开公园后，乔延在路上磨蹭了一会儿，但磨蹭着时间也不会快进。最后，乔延索性牵着阿芒，坐在了小区外面的花坛沿儿上。
花坛附近有树荫，阿芒倒不至于太热。坐下后，乔延就坐在了那里，看着路边一辆辆来回的车辆。
秦东栾开车回家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番场景。
小区的门口，一个身形单薄修长的青年，屈膝坐在路边的灌木丛边。他朝着这边看着，身边蹲着一只黑白色的漂亮边牧。一人一狗，朝着路上看着，像是在找寻和等待着什么人。
一人一狗的平淡神情，在看到他的车子驶过来后，神色都变了一下。青年从花坛边上直接站起来，小狗则朝着他这里叫着，还围着青年转着。
秦东栾车子开到一人一狗旁边，青年牵着狗子过来，秦东栾在他过来时，下了车窗。
车窗下来，乔延看到了车里的秦东栾。见到秦东栾，乔延原本就明亮的眼睛更是亮了亮，他没有说话，但是眼睛像是会说话。
“怎么在这儿？”秦东栾开了车锁，乔延听到开锁声，打开车门先让阿芒上了车。
待阿芒上车后，乔延来到了副驾打开了车门。打开车门后，乔延边上车边说：“等你。”
乔延只这么简单说了两个字，秦东栾听着，抬眼看了看他。乔延已经系好了安全带，而后就坐在车上，等着和秦东栾一起回家。
秦东栾没动，乔延回头看他，却从秦东栾眼睛里看出了些笑意。
看到秦东栾眼睛里的笑意，乔延眼睛动了动，他没有问秦东栾为什么笑，但却也下意识收回目光看向了前方。
在看向前方平定了一下心神后，乔延回头又看向了秦东栾。
“回家吧。”
乔延说完，秦东栾看着他，笑了一下收回目光，说。
“行。”
-
两人一块回了家。
家里阿姨还是固定每天来做饭，除了周五和周末两天。两人回家时，阿姨已经做好晚餐离开了。
乔延陪着阿芒玩儿了一会儿，身上出了些汗，回家后先去洗浴间冲了一下。冲过后，秦东栾也换完了衣服，两人一块去吃完了晚餐。
吃过晚饭，照例是些收拾餐厅的琐事。收拾完后，秦东栾带着阿芒去洗了个澡。阿芒变成大狗后，乔延逐渐有些洗不过来，最后就变成秦东栾洗。
秦东栾洗着阿芒，也洗湿了一身，最后也一并冲洗了一下。冲过后，两人拿了吹风设备，将狗子吹干。而后两人一狗一块回了客厅。
到了客厅，乔延拿了球陪着阿芒玩儿，秦东栾询问着他的意见，找了部电影来看。电影播放着，乔延坐在一旁的地毯，边陪着阿芒玩儿着边看着。没一会儿，他也来到了沙发上，跟着秦东栾一块坐着把电影看完了。
忙活了一天，天也彻底黑了。秦东栾在陪着乔延看完电影后，接了欧洲那边一通电话，开了一下视频会议。
他最近还是忙。不光是他自己公司的事情，前段时间集团出了些事情，秦清忙得焦头烂额，秦东栾就拿了一些集团的活儿来干。
他本来也是要回集团的。不管如何，未来撑起来秦家的还是他和秦清。
等忙活完了工作上的事情，秦东栾回了房间。乔延已经洗漱完毕睡了。他自己待着容易发呆，发呆就容易困，实际上时间也没有多晚，也不到睡觉的时候。
秦东栾回来后，乔延就睁开眼睛，从床上坐了起来。秦东栾洗澡洗漱，回到床前，低头亲他，乔延也回亲着他。
亲了几下后，事情自然而然地开始，又激烈绵长地结束。
乔延照例被耗空体力和精神，被清洗完抱回床上，就有些睁不开眼。但即使睁不开眼，乔延还是和外面的阿芒说了一声他没事。
阿芒在听了他说的话后，才像是离开了他们卧室的门口，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秦东栾听着阿芒离开，询问乔延。
“它要每次都这样么？”
乔延说：“它耳朵太灵了。”
“我声音很小。”在说完上面那句后，乔延又这样补充了一句。
乔延的声音确实不大。他每次都是一些碎音，短促且戛然而止，之后是绵长的气声。可即使如此，阿芒耳朵太灵，还是能听到。
它以为秦东栾在欺负乔延。阿芒对于两位主人，感情都差不多，可是狗子也有正义感，如果秦东栾欺负乔延，它也不会乐意。
它开始还会叫两声，后来乔延每次都说没事，它就不叫了，只是听着。等到乔延说声他没事，然后它再离开。
乔延说不上这是种什么感觉。可能有了小孩儿的话，夫妻之间也要在这种事情上注意吧。但是小孩子应该没有狗子耳朵灵吧。
小孩儿和狗好像又不一样。
乔延这样补充了一句，他补充完，秦东栾看着他，没有说话，低头亲了亲他。乔延被他亲着，手臂也重新攀附到了他的脖颈上。
乔延还是不太会主动。
可是他有时候困倦得厉害，会自然做出一些行动，像是撒娇。
秦东栾任凭他抱着，也将他抱在怀里。
在抱住乔延后，秦东栾对他道。
“齐以梵快回来了。”
齐以梵去年去的国外读书。去国外读书没有国内方便，但每年寒暑假也会回来。
秦东栾这样说完，乔延抬了抬头，像是想要强撑着精神和他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也实在太疲倦，没有睁开眼。
秦东栾没让他醒。本来齐以梵回来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事情。他之所以提这件事情，是因为接下来的话。
“等他回来，我们把阿芒放他那里，出去玩儿几天吧。”
--------------------
作者有话要说：
齐以梵：贯穿全文工具人。
第63章番外3
秦东栾和乔延在一起后,两人没怎么出去玩儿过。开始乔延要考博，后来考上了，寒暑假也要跟着博导做项目。秦东栾是一直都忙,两人清闲的时间也凑不上。现在乔延去了大学任教，寒暑假虽不如高中轻松，但也能匀出一个月的空闲时间来。秦东栾早在之前的时候，就想带着他出去转转了。
乔延可能不喜欢出去。因为相比出去见别人，他更喜欢和秦东栾待着。这是他自己的相处模式。
可是喜欢不喜欢,秦东栾希望的是他能够有更多的尝试。尝试过了，如果喜欢，每年都可以出去。尝试过了,如果讨厌,那每年空余的时间他就陪着他单独待着。
乔延的性格，在外人看起来实际上有些闷的。但之所以给人这个感觉,是因为乔延独有一个世界。可是这一点,到了秦东栾这里就是不一样的。他的世界对秦东栾是敞开的,在乔延的世界里，秦东栾能发现很多别人看不到的乔延有趣的地方。
那天两人定了出去玩儿的事情后，就等着秦东栾工作忙完和齐以梵放假了。齐以梵是六月下旬放的假,回来当天就来秦东栾家里提阿芒。
不用他们怎么说,齐以梵甚至要拜托他们把阿芒交给他。他算是阿芒第三个主人,在外面读书的时候,也像想家人一样地想阿芒。
阿芒许久没见齐以梵,他身上的味道也没忘。少年来了以后，阿芒围着他跳,齐以梵哈哈笑着摸着阿芒的头，开心得不得了。
当天晚上,齐以梵在秦东栾家里吃的饭。吃过饭后，就带着阿芒回了秦宅。阿芒一走，家里又只剩下了秦东栾和乔延。两人获得了短暂的独处时间，乔延第二天早上都没起来床。
在将阿芒送走的两天后，秦东栾交接了一下公司的工作，和乔延离开了北城。
他们有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以待在外面。但第一次出去，秦东栾把地点定在了国内。两人坐了飞机去了南端的南城，在南城待了那么一个星期。
南城是一座岛城，夏日格外清爽，海边和海岛在夏日总是那么适配。乔延对于旅行没什么经验，基本上都是跟着秦东栾走。秦东栾也没有多做什么计划。出来就是为了放松，两人的出行基本上是看乔延的喜好，和两人随时生出的念头。
乔延运动能力不大强，但确实又喜欢山水。从南城离开后，两人去了贵城和江城，反正从南到北这样闲逛着。
每个城市两人差不多待一周左右。离开江城后，俩人又去了趟海城。海城是国内科技发展比较快的城市，别的没有，博物馆应有尽有，而且藏品众多。
乔延喜欢山水，另外还喜欢研究这些，秦东栾就和他去了海城大大小小的博物馆看了看。
科技这方面，秦东栾涉猎不算广泛，但乔延会有参与。无论是什么科技，最后也都是以数字为基底的。
乔延在看山水的时候，容易发呆。是一种因为山水的渺远而放空的发呆。
而在博物馆里，看着各式各样的展品，他也习惯出神，但却不是发呆，而是在思考。
他有时候沉浸在自己的思维里，就有些顾不上别的，他看着的时候，秦东栾就在一旁随着他看着。
秦东栾不觉得没意思，反而觉得挺有意思。
乔延在这种时候，身上和周围的科技有一种难以言说的契合。他本来就是个极其聪明的人，他的脑海里有着复杂却灵活又有逻辑的公式。而正是因为他这样的数学头脑，也才产生了这么一些宏大而精密的仪器和工具。
乔延身上这种聪明，是一种清透又有钝感的聪明。不油腔滑调，而是一种清透的敏捷和灵活。他固然身体素质不强，可是在思维方面却是比任何人都缜密。
他像是件仪器，但却有着人的体温与情感，有着对他十足的爱意与依恋。这个世界上，乔延于他于世界都仅此一件。
乔延虽说喜欢这些，也容易看得出神发呆，可是他也没有完全忘记身边的秦东栾。东西看过，简单思考过，乔延就会收回目光，看一眼秦东栾。无论他什么时候看过去，秦东栾总能在第一时间察觉，侧眸和他对视。
隔着冷冰冰的仪器，两人目光对在一起，秦东栾眼中浮现出一些笑意，乔延那缜密的思维，往往会在这时产生一些小棉团。
小棉团会让他卡顿一下，秦东栾则看着卡顿的他，询问他还要看什么其他的东西。乔延则才回过神来，看了一眼外面说差不多了，该回去了。
两人下午过来的，现在已经到傍晚了。原本热热闹闹的展馆，已经冷清了不少。
暑假是不少学生和家长们的旅游季节。除了游乐场动物园，家长们也喜欢带孩子来这种地方增长些见识。
除了学生和家长，还有一些学校组织的夏令营，展馆里下午的时候到处都是学生，还有带队的解说。
现在倒是冷清不少了。
乔延这么说完，秦东栾也没多说什么，和他朝着展览馆外走。在朝着外面走时，秦东栾突然想起下午刚过来发生的事情。
下午两人刚过来的时候，刚好碰到一个解说领着一群学生在介绍一款天文仪器。学生们是群初中生，有这方面的研究，自然不甘只听解说。他们在听着解说解说着的时候，另外还询问了一些这款仪器一些制造上的问题。
解说都是专业培训的。但培训也只培训说这款仪器有多厉害，能看到多远，能看到什么，制造方面的问题，他可是一点都没有涉猎。
孩子们问得殷切，解说一脸懵逼，最后乔延跟几个学生说了一下。乔延站在一旁，不光解说了他们问的问题，另外还说了一些仪器的拆解程序和公式。几个学生站在一旁，听得一愣一愣的，同时满眼发光。
最后，学生们听得懂不懂倒是不清楚，但看向乔延的眼睛里带着的光旁边秦东栾都能看得见。
乔延果然是天生的老师。就算暑假在外面碰到别人的学生，他也能给上起课来。
秦东栾主要是疑惑，当时乔延怎么能对这款仪器的数据这么清楚。乔延平时在家，在天文方面不怎么关注，但在聊起这个仪器时，倒是如数家珍。
“这个项目是博导带我做的。”
秦东栾问完后，走着的乔延这么回答了一句。
乔延说完，秦东栾回头看了他一眼。
乔延原本走着，身边秦东栾脚步却顿了一下，乔延疑惑回头，秦东栾眼中的神情稍微顿了一下。
“博士的时候做的？”秦东栾问。
“嗯。”乔延应声。
“但其实我当时应该接触不到。”乔延说，“只是博导其他的助手做不了，就交给我做了。”
乔延说完，秦东栾没有说话。
乔延是很厉害，甚至是尖端的厉害，这点秦东栾没有质疑过。只是有时候这么鲜明地摆在面前，确实也是会让人觉得有些对不上来。
乔延可能是项目做的多，或者对于这些，有着自然的一种平淡，说着的时候，像是随口聊天。
秦东栾看着他走着，跟着他一同离开，边走边问了几句。
“你还做了什么项目？”
“博物馆里的其他几个都有。”
“只有博物馆里的？”
“……”
“有些是签了保密协议的。”
“好。”
-
两人在外面玩儿的这段时间，基本上住的都是秦东栾的房产。先前南城，贵城和江城，现在到了海城。
虽说是两人出来玩儿，但基本上来去都有人接待。可接待也自从接他们到家里后就结束，在到他们离开时再出现。总得来说，比较简单自在。
秦东栾在海城的房产是套沿海别墅。海城严格意义上来说，还算是南方城市。夏日到了七月份，潮湿闷热得厉害，只到了晚上时，海边才因为海风慢慢降下些浮热，变得凉爽起来。
两人在每个城市差不多待一个星期，贵城和江城两个城市待得时间短一些。到海城也就来了两天，接下来他们还会在海城待几天，而后就准备回北城。
回去后也不是接着投入工作，到时候会带着阿芒去林间别墅待几天。两人出来玩儿，也没忘了留些时间给狗子。林间别墅后面是半片森林，阿芒特别喜欢。冬天的时候带着去了一次，每天都滚得浑身是雪。
秦东栾和乔延离开博物馆后，两人去了家餐厅吃了晚餐。吃过晚餐回家后，简单洗了个澡，就去海边沙滩上玩儿了玩儿。
海水在夏天也不是很凉，沙滩不算是公共海滩，并没有开发，甚至因为涨潮退潮的缘故，前面海滩全是湿漉漉的，要走一段时间才能碰到海边。
乔延在海滩上走了一会儿，弄了一身的湿沙。最后两人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带着一身的泥沙回了家。
到了家后，因为脚上全是泥沙，也不好换鞋，乔延索性等着洗完了再说。秦东栾因为比他高一些，好像还显得干净些。
进门后，乔延看一眼秦东栾的腿，再看看自己的，还是先问了秦东栾一句。
“你要不要先洗。”
乔延问完，秦东栾看着两人腿上的泥沙，又看了一眼抬头等着他回答的乔延。看了乔延一眼后，秦东栾过去，将乔延单手抱了起来，而后抱着还没反应过来的乔延去了洗浴间。
两人有时候还是会一起洗澡的。
但是情趣这种东西，如果频繁得来，就变得平常了。所以他们一起洗澡，还是比较偶尔。
洗澡的时候，自然也不单单是洗澡，花洒里水声砸落在地面上，乔延的手指撞在玻璃隔离门上，不知是痛还是其他的发出一声闷哼。
水声还在响。身后秦东栾会吻一下他的后颈，沿着他的后颈吻到他的耳边。他的声音在这种时候，会另外有一种低沉的沙哑，蛊惑人的厉害。他告诉他，现在没有阿芒，他可以声音大一些。而乔延也就真的听话，喉头的滚动中，出来的声音好似都没有先前的压抑了。
最后，乔延被抱着直接放到了床上。
秦东栾放下乔延后，先换了衣服，去把外面地板的泥沙清理收拾了一下。收拾完后，秦东栾回来来到了床上。
别墅卧室的落地窗很大，晚上没有关上。秦东栾上了床，抱着乔延，两人一起看着落地窗外。
落地窗外，是沉静漆黑的海，还有海面上的夜空。夜空里有星光闪烁，秦东栾看着星星，问乔延今天博物馆看到的仪器，能看清楚夜空上的哪一颗。
乔延和他说着，说了一会儿后，回头抱住了他。他的手臂勾住他的脖颈，身体贴近了他。在他贴近过来时，秦东栾低头亲了他一下。
乔延好喜欢现在这样的感觉。他平时冷冷淡淡的，可是入了夜，和秦东栾在一起后，他像是把积攒一天的情感都拿出来了。他喜欢和秦东栾在夜里说话，喜欢闻着他的气息入睡，清醒。
这种事情甚至不是一种习惯。
因为他永远沉迷且悸动。
乔延永远是嘴笨的。
他不擅长说话，也不说话，可是他也确实有着一整颗永远刻着秦东栾名字的心脏，在持续激烈地跳动着。
“秦东栾。”
乔延能说出来的，只有秦东栾的名字。
三个字，带着气声，和略微低哑的声音划过他的喉结，带着一丝浅淡不易令人察觉的轻颤。
他的好多话，好像都缠绕到这个名字上了。
秦东栾听着他叫他，低头亲他，应声。乔延又叫了一声，秦东栾也是应着。最后，不知道叫了多少声，乔延收紧抱住秦东栾的双臂，然后慢慢睡去了。
外面是沉静的海，漆黑的夜空，里面是安静的空间，温馨的爱人。
世界上仿佛有千千万万这样的恋人。
可是乔延在几年前，从没有想过自己会成为他们中的一员。
秦东栾给予了他一切的幻想，甚至是幻想不到的理想。
他这一生，真的无论如何都不会再孤独了。
--------------------
作者有话要说：
忘了设发表时间！！！！
啊！！！我的00：00：08！！！！
我恨！！！！
第64章番外四
秦东栾和乔延在海城待了几天后,提前回去了。
回去之后，两人也没回南潭，直接去了林间别墅。
齐以梵在知道两人回来后,带着阿芒也一块来了林间别墅。秦东栾的这套别墅在郊外，外面是平整的树林。这边比较偏僻，除了可以带着阿芒乱窜，甚至在穿过树林后，还有一片浅浅的水潭,可以带着阿芒在里面洗澡捉鱼。
齐以梵带着阿芒来之后，也一并在这儿待住了。白天就跑过来，晚上有时候住下有时候回去。虽说阿芒是乔延和秦东栾养的,但齐以梵也确实喜欢,整天恨不得都陪着阿芒待一块。
秦东栾和乔延虽然回了北城，但两人都属于还没回去工作的状态。每天在别墅待着,也就是带着齐以梵和阿芒玩儿。有时候齐以梵和阿芒玩儿得远,两人也不用跟,在家待着看电影，没多久，齐以梵湿漉漉的带着同样湿漉漉的阿芒回来了。
夏天还是太热了,林间也热。齐以梵和阿芒出去窜一会儿,最后的地点都是在那片水潭,一人一狗在水里扑腾半天,等降了暑后再回来。
回来之后,齐以梵也不用别人帮忙，自己带着阿芒就去洗了。洗完吹干后,再过去客厅找乔延和秦东栾玩儿。
齐以梵和乔延还有秦东栾一块玩儿的时候，一般都是玩儿游戏。像是操作类的游戏,他就跟秦东栾玩儿，乔延在一旁看着。一些需要动脑子的游戏，他得和秦东栾一起，不然根本玩儿不过乔延。
当然，有时候就算他和秦东栾一块，也未必能玩儿过乔延。
乔延看着闷不做声的，那智商实在顶天，齐以梵觉得自己每次找乔延玩儿都跟在补习一样。只不过现在倒不是在补习数学了，而是在开发大脑。
动脑子的游戏玩儿起来安静的多，落地窗外，日光也伴随着三个人安静地玩儿着游戏而结束。
傍晚时分，秦宅那边来了司机接人。晚上秦东栾也没做饭，和乔延一起回秦宅吃了顿饭。
乔延和秦东栾在一起已经好几年了。两人刚在一起，秦东栾让家人知道了两人的关系后，曾带着乔延回来吃过一次饭。
那次气氛还十分拘谨，而时间过去那么久，管家都知道了乔延来时，家里该做什么菜，在时间的推进下，乔延好像也一并融入进了这个家庭里。
秦家并不算是什么太欢快的家庭。毕竟家庭成员都身居高位，气氛上要正经严肃些。秦母虽也会去参与一些聚会社交，但总体来说不是那种太喜欢和人家长里短聊的长辈。
整个家的气氛，唯一准确的形容就是稳定。
这个家，父亲母亲，姐姐弟弟，姐夫外甥，另外还有乔延，一大家子人，外人看不出会有多么亲密与热络的行为举止，但同时，在整个北城，谁也知道秦家人的感情是如何的深厚，家庭氛围是如何的稳定而温馨。
乔延在秦宅的时候，依旧话不是很多。基本上和秦父秦母，也是该说的话就说，没话说干待着也不会硬找话题，气氛松散却不随意，保持着基本的礼貌与矜持的状态。
即便如此，乔延却从没有感受到冷硬，或者是一丝的逆反。也正是因为家里人接受了他，所以才是这样的状态。
乔延和秦东栾带着齐以梵回家后，一家人就去了餐厅吃了饭。吃过饭后，秦东栾和乔延也没有离开，在客厅里闲聊了会儿天。
秦东栾在和乔延出去玩儿之前，秦家集团里出了些事情刚处理完，秦东栾询问了一些后续的问题，秦清和秦父就跟他不咸不淡地聊着。另外一边，秦母问了一些齐以梵什么时候回学校的事情。
这边乔延坐在一旁，安静地听着他们说话，一旁俞松则笑着问了一些他学校的事情。
乔延是北城大学的老师。另外，他因为一些文章的发表，和履历的丰富，目前职称的评定也一直很稳固的上升。
乔延和秦东栾的工作实际上也并不是完全没有交集。乔延数据方面实在算得上是专家，这不管是在集团金融亦或是一些技术层面的问题上，集团都会有这方面的专家需求。
不过这样的专家，一般不会固定在某些公司，基本上都是一些集团共用，且非私用。就是需要的时候，需要现请。
技术层面的专家的话，钱是一方面，有时候其实还真要看他们的心情，另外还有一些工作安排之类的。
俞松询问乔延，就是问一些工作方面的安排。俞家是做精密仪器的开发的，顶端的人才集团有，但像乔延这种，则需要另外接洽。
说起这个来，俞松至今还觉得惊奇。当时集团里出了数据方面的问题，集团里的人解决不了，说要外聘其他专家来研究解决。专家名单里，画了星号的人员里，其中就包括了乔延。
乔延和一般专家不同，他好像更专注于自己的研究方面，还有在生活上放的重心比较多，这就让他在其他事情上时间就比较紧张，所以聘请起来会比较难一点。
本来大家还说不一定能请到的，俞松找了乔延说了这事儿后，乔延就直接答应了。那段时间，因为这个工作，乔延休息的时间都没多少。不过最后，还是帮俞家完美解决了这个问题。
也是在那时候，北城圈子里也多少知道了些乔延和俞松的关系。另外，就也知道了乔延和秦东栾的关系。
其实乔延和秦东栾在一起后，两人的关系没有特意跟外界公开过。因为工作基本也不搭界，最后也就亲近一些的人知道。
但是这次之后，大家好像慢慢意会到。同时，对于秦东栾和乔延的关系，大家的看法也复杂了起来。
不是说对他们这种同性关系的看法复杂，而是对于两人之间的关系看法复杂。
如果一开始，乍听到秦东栾和一个大学老师在一起了，对方还是个男的。那说起来，肯定是觉得秦东栾脑子坏了。大好的前途，大好的家业，为了一个大学老师就这样放弃了更光明的未来，未免令人唏嘘和可惜。
但现在，乔延在高端人才圈子里，实属是那种难见且难以得到的人才。不夸张的说，他参与的项目，基本上是他们都接触不到的。
在这样的基础上，两人在一起，没人再会去觉得秦东栾配乔延如何可惜。反而在两人的关系里，能品出一些势均力敌来。
乔延在俞松询问了他的工作安排后，和他简单说了一下。他说完，俞松能感觉到乔延时间不算紧张。其实乔延时间一直不紧张。只是有时候，如果不是特别的事情，或者是让他真正能动到脑子的事情，他更喜欢在家待着和遛狗，所以才显得外聘他的时长有些太短了些。
乔延这么说完后，俞松神情上先是有一丝为难，后对乔延说。
“其实有个事儿需要你帮一下。”
乔延说：“什么事情？”
俞松和乔延说了一下。
总体来说，就是他一个合作集团，出了些事情，需要专家解决。但是集团内部解决不了，上次解决俞家的专家团，基本上都邀请过了，大家也算答应了。但是乔延这边，需要私下接触，所以就通过了俞松这里。
俞松说完后，乔延点头表示可以。一旁秦东栾在和父亲和姐姐聊天的时候，听了这边说了一嘴。俞松说完，秦东栾说。
“陈家？”
秦东栾说完，俞松点头说：“对啊。”
“其实当时景亭找我我还觉得奇怪。我寻思直接让景雨找你不就行了，怎么还七拐八绕到了我这里。”俞松笑着道。
乔延开始是没听过来的。但是说到姓陈，还有“景雨”之后，乔延也知道了是谁。听到这里，他神情还微怔了怔，抬头看向秦东栾，不知道在想什么。
这边秦东栾也在俞松说完后，看向了乔延。看着乔延怔怔地看向他，秦东栾回头看向俞松，像是要说什么。
他还没开口，俞松也察觉出了些不对来，道。
“是有什么问题吗？”
秦东栾刚要说，乔延说：“没有。”
乔延说完，秦东栾看向他，乔延看向俞松，说：“我这边可以。”
“但是得等我结束假期。”乔延说。
“那边也说不是很急。因为还没到关键的时候。”俞松道。
“好。”乔延点了点头，就没再说什么了。
话题好像就这么结束了。可是刚才的奇怪，虽然只有一瞬，但也确实发生了。俞松看了一眼收回目光去的乔延，还有一旁看向乔延的秦东栾，想要开口问什么。倒是一旁秦清，见丈夫又要说话，说了一句。
“反正乔延答应了不就行了。”
秦清简单一说，俞松回头看向妻子，妻子神情也没什么变化。而确实也如她所说，事情解决了就行了，俞松也就没有多问了。
这个话题，算是家庭闲聊里的一个小插曲，很快就过去了。乔延和秦东栾在秦宅又待了一会儿，差不多九点的时候，两人离开秦宅，回了林间别墅。
回去的路上，是秦东栾开的车。
秦宅和林建别墅的距离不算太远，二十几分钟的车程。乔延上车后，照例安静地看着车子前窗外的夜景，秦东栾也平静地开着车，到了一个红绿灯路口后，车子才停了下来。
“到时候可能会和景雨见面。”秦东栾说。
秦东栾开口说了这么一句，看着夜景出神的乔延也回过了神来。
“什么？”乔延问。
乔延问完，秦东栾说：“去解决那个问题的时候。”
陈景雨自从去了东南亚后，一直追完了东南亚整个项目。而可能是在那边的工作，让他改变了一些，陈景雨性情变得沉稳了许多，回国后，也没跟以前一样整日吃喝玩儿乐，反而主动帮着陈景亭承担了一些集团的事务。
陈景雨在管理上是比不上陈景亭的。在陈家，不管他是想做个吃喝玩儿乐的二世祖，或者想拼一拼事业，最后他也只能都在陈景亭的阴影下。但是他好像也不太在意，陈景亭对于陈景雨突然对事业的上心也并没有任何的顾虑和忌惮。
他们兄弟俩感情和秦清和秦东栾的感情差不多，属于平时不算多亲密，但感情却十分深厚的类型。
当年乔延和秦东栾的事情，也是陈景亭在看出陈景雨的不对后，和秦清提的。
陈景亭对于秦东栾和乔延的事情倒是没什么特别的看法，毕竟事不关己。但是陈景雨的消沉和难以接受，让陈景亭对此有了些不满，刚好又碰到了秦清，就说了这么两句。
秦东栾说了这么一句，乔延像是反应过来，“哦”了一声。
前面红绿灯亮了。秦东栾看着乔延，后也回过头来，发动车子继续开车。
车子朝着前面开了一会儿，一直沉默着的乔延突然开口说了一句。
“那他总不能赶我走。”
乔延说完，秦东栾回头看了他一眼。在他看过来时，乔延也看向了他。他看向他的神情依然平静，两人目光对上，乔延说。
“毕竟是他们请我去的。”
乔延就这样说完了这句话。在秦东栾看向他时，前方刚好是红绿灯路口，他也一并停下了车来。车子停下后，他回着头，也就一直在看乔延了。
乔延在说完这句话后，和他对视了一会儿。对视一会儿后，乔延就收回目光继续看着前方发呆去了。秦东栾坐在驾驶座上，看着灯影下乔延的侧脸。
看了一会儿后，秦东栾收回目光，轻轻笑了一声。
第65章番外五
齐以梵早上吃过饭后,就来到了林间别墅。
早上气候比较凉爽，阿芒早就在外面跑着玩儿了，秦东栾也已经做完了早餐。乔延照例赖床,但是听到外面齐以梵逗阿芒的声音后，也就睁开眼一并起来了。
起床洗漱了一下，乔延和秦东栾一块吃完了早餐。
早餐结束，秦东栾那边接到了公司的电话，今天上午,有一个小型的视频会议要开。秦东栾打电话，乔延和他一起收拾了一下餐厅。收拾过后，乔延倒了水喝了半杯,而后离开房子,去了外面。
这套别墅没有特意规划院子。主要这附近比较冷清偏僻，房子外面也只安装了安保设备,其他的就是直接把整片森林当成了花园。
乔延出去的时候,齐以梵正拿了球和阿芒抢着。齐以梵先拿着球,喊了预备后，把球扔出去，然后一人一狗朝着球扔出去的方向跑去,谁先抢到算谁的。
这种游戏,虽然十分的弱智,但确实十分强身健体和消耗狗子的精力。所以一般齐以梵玩儿的时候,秦东栾和乔延就一旁看着,偶尔球扔偏了到了他们旁边，秦东栾会捡起来,然后朝着更远的方向扔出去。
“阿芒！快！”
齐以梵把球扔到了不远处的森林入口，一边喊着一边耍赖先往前跑着。狗子跑起来飞快,齐以梵在它小点的时候还能追上，但是现在是完全跑不过了。没法子，每次齐以梵都会先跑一段。而阿芒是知道他耍赖的，可又同时觉得不愿意跟齐以梵一般见识，所以也就随他去了。
有时候齐以梵耍赖还赢不过它，比直接赢了齐以梵更要有趣的多。
这次又是阿芒赢了。齐以梵跑过去后，一把抱住阿芒，把球从阿芒嘴里掏出来。阿芒被他抱着，因为兴奋还在地面上起跳，齐以梵唯一比阿芒优越的就是身高。站立的齐以梵，拿着球高高举着，不愿意给它。
阿芒：“……”
要说边牧是狗子里最聪明的狗子，也确实是这样的。一般它觉得自己够不着后，不会跟哈士奇一样，犟驴一样的起跳非要够。如果它自己目测够不到，那它基本上就不会再去够。
对于它来说，不就是个球嘛。
“哎，不要了？”齐以梵举了半天，阿芒丝毫没有往上跳的意思。齐以梵把球拿下来，朝着某个方向虚晃一枪，像是准备要扔出去。但阿芒竟然看出了他这个假动作，端坐在他的身旁，抬头吐着舌头看着他，愣是没动。
齐以梵：“……”
“我真扔了啊。”齐以梵边看着阿芒，边把球朝着一旁扔。
而这一次，又是被阿芒看出来，阿芒还是没动。
齐以梵：“……”
齐以梵还真不信邪，这次索性没有预告，抬手就把球朝着某个方向扔了出去。乔延原本站在那里看着齐以梵和阿芒玩儿，接着没有任何预兆的，齐以梵把球朝着他扔了过来。
在他扔出来的同时，乔延愣在那里没动。秦东栾刚好打完电话出来，球过来后，抬手将扔过来的球拍到了一旁。
在齐以梵扔过来时，阿芒已经朝着这边跑过来了，但它跑不过扔出来的球，但好在球也没有砸到乔延。一眨眼的功夫，乔延身边站了阿芒和秦东栾，两人一狗朝着不远处齐以梵的方向看着。
齐以梵：“……”
齐以梵当时随着手感随手扔的，也没想到差点砸到了乔延。被两人一狗这么看着，齐以梵心虚地朝着这边跑过来，边跑边说。
“老师，你还不会接球啊。”
以前乔延给他补习的时候，齐以梵就突然扔过蓝旗给乔延，当时乔延没有接到。当然，齐以梵也不能说乔延这几年就锻炼了接球的技能，毕竟他的运动能力有目共睹。他也是随口这么一说，找个地方给自己下台。
而齐以梵说完后，已经讪讪跑到乔延身边，还不忘心虚地看了一旁的秦东栾一眼。秦东栾看着他，也没多说，只是说了一句。
“注意点。”
“好嘞！下次一定注意。”齐以梵赶紧应声。
齐以梵应声后，秦东栾就没说什么了。他和乔延说了些事，而后就又回去了房子里，准备接下来的视频会议了。
秦东栾一离开，齐以梵这才松了口气。
“卧槽，吓死我了，要真砸到你，我舅舅非撕了不行。”齐以梵说。
齐以梵夸张地说完，乔延说：“不会。”
“你不太用力，砸到应该也没什么。”乔延道。
乔延这么说了一句，齐以梵刚落下的心也没再往下落多少。不过好在是没事儿的。想到这里，齐以梵宽心不少。
舅舅在房子里视频会议，乔延一般是不会在房子里打扰的。而他就是站在这里，也没什么意思，齐以梵就说。
“你要不要跟我们一块玩儿球啊？”
齐以梵说完，乔延看了齐以梵一眼，说：“一块追啊？”
“那你能追得上吗？”齐以梵说。
齐以梵这么说完，乔延看着他，眨了眨眼。
看到乔延这个样子，齐以梵笑了起来，说：“不是，你不用追。这样，你扔球嘛，你扔了球我和阿芒追嘛。”
说罢，齐以梵还真就去把刚才扔出去的球捡回来，放到了乔延的手里。
乔延拿着球，低头看了一眼。再抬头，面前齐以梵和阿芒，一人一狗双眼放光地看着他。
乔延：“……”
乔延倒是无所谓。反正就扔扔球，以前遛阿芒的时候，都是他扔球。但是现在这副场景，活脱脱像是在遛俩。
还是有些怪异的。
可怪异归怪异，一人一狗的目光却是十分殷切。看到他们投过来的殷切目光，乔延将手臂抬起，把球扔了出去。
乔延将球扔出去，齐以梵和阿芒“嗖”得一下跑了出去。
乔延：“……”
齐以梵的速度肯定不如阿芒快。而平时自己扔球，作弊都赢不了阿芒，更何况现在他跟阿芒一块出去。
齐以梵第一把没有赢，最后跟着叼着球的阿芒跑回来，跑回来的时候，还跟乔延说了一声。
“哎老师，你下次朝哪儿扔跟我提前说一声，我直接朝着那个方向跑。”
齐以梵这么说完，乔延看着齐以梵，看了一会儿后，低头看了一眼身边的阿芒。
阿芒自是听不懂这么复杂的人话的。但是狗子会察言观色，而乔延向来不擅长隐藏神色。阿芒从父亲投射过来的目光中，察觉出了一丝不对，所以在乔延看了它一眼后，阿芒扭头对着齐以梵叫了一声。
“汪！”
“干嘛？”齐以梵低头心虚且嘴硬地问了一句。
“汪！”
“我可什么都没说，我只是跟老师商量一下，中午给你加餐，早上运动量这么大，中午是不是要好好吃一顿？”齐以梵说。
阿芒没再搭理他。
齐以梵：“……”
一人一狗跟真能沟通一样，竟然你来我往了两个回合。乔延站在一旁，抬眼看看齐以梵，又低头看看阿芒，轻轻笑了一下。
-
最后乔延还是给齐以梵作弊了。
每次扔球前，乔延会小声和齐以梵说一下方向。齐以梵依然是优先出发，但是有时候能跑得过，有时候跑不过。
他其实是可以操控自己的速度，还有是否选择作弊的。虽然阿芒只是一只狗子，可齐以梵却比任何人都疼爱它。
输赢有什么重要的嘛。
还是陪着阿芒玩儿更重要。
在乔延陪着一人一狗玩儿着的时候，秦东栾在客厅里开完了视频会议。他坐在客厅的桌子后面，开着电脑，眼神偶尔还会抬起看着落地窗外。
窗外夏日景色正好，乔延修长地站在那里，抬着手臂扔着球。他扔球出去，齐以梵和阿芒跑出去抢。乔延就看着他们跑出去，日光透过树荫，将碎光铺落在他的身上。青年穿着简单的短裤与白T，干净得像夏天一样。
他眼睛看着齐以梵和阿芒跑过去的方向，似乎也从这个游戏里找到了乐趣，眼中带着清浅的笑意。
乔延望着齐以梵和阿芒笑，秦东栾则望着乔延笑。视频里，下属看到秦东栾偶尔挑起的唇角，询问有什么事情。秦东栾收回目光看向他们，示意没事，让会议继续。
就这样，十几分钟后，秦东栾结束了视频会议。
会议结束，外面的游戏还没有结束。秦东栾合上电脑，从桌子前起身站了起来。站起来后，他朝着外面走。在临走出去前，秦东栾听到了一阵手机震动声。
秦东栾的手机在身上，震动声从沙发传来，秦东栾过去看了一眼，是齐以梵的手机。
刚才因为要跑来跑去，手机带在身上不方便，所以就暂且放在了客厅的沙发上。看到齐以梵手机，秦东栾过去拿过来，拿着手机出了门。
外面齐以梵还在和阿芒争得你死我活，秦东栾出门后，叫了朝着球跑过去的齐以梵一声。
“齐以梵。”
秦东栾叫完，齐以梵紧急刹车，回头看过来，身边阿芒没停，“噌噌”跑过去把球咬在了嘴里。
齐以梵：“……”
虽说这局输了，但齐以梵还是不太敢让秦东栾等，赶忙朝着秦东栾跑了过去，问道：“怎么了？”
秦东栾把手机给他，说：“刚有电话。”
“啊，哦。”齐以梵应了一声，拿过电话。看到未接提醒后，齐以梵愣了一下，赶紧给对方回了过去。
--------------------
作者有话要说：
我无语！！！我又忘了设置发表时间！！！
还有一个就没啦~
第66章番外六
给齐以梵打电话的,是他的高中同学。
齐以梵去了国外读书后，有些同学还是留在国内的。每次齐以梵回来，还是会和他们一块玩儿。
电话是一个和齐以梵高中时玩儿的比较好的同学打的。打电话给齐以梵是问他下午有没有时间。同学们攒了个局,下午唱歌，晚上吃饭，好多人都来。
齐以梵听了以后，就跟对方说自己也去，另外让他们报了地址,准备一会儿直接过去。
对方报了地址后，齐以梵就挂断了电话。
在齐以梵打电话的时候，秦东栾也已经走到了乔延身边。阿芒咬了球过来,秦东栾把球拿到了手里。玩儿了一上午,阿芒对这个游戏实际上已经兴致缺缺，后半程基本上算是它陪着齐以梵玩儿。
这边齐以梵挂断电话,就朝着乔延和秦东栾走了过来,走到两人身边后,齐以梵蹲下身体，抱着阿芒撸了一把。
“什么事？”秦东栾问。
“同学，说今下午有聚会,问我去不去。”齐以梵道。
“那去吧。”秦东栾说。
“嗯。”齐以梵应了一声。
“下午我直接过去,就不回家吃午饭了,在这儿对付两口。”齐以梵应声完后,抬头和秦东栾说了这么一句。
齐以梵这几天,午饭基本上也都是在这儿吃的，今天要留在这吃午饭,倒也没什么。他说完后，秦东栾就应声答应了。秦东栾答应后,三人一狗没再在室外待，而回了室内。
齐以梵玩儿了这么一上午，已经浑身汗了。进了别墅后，先去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澡。洗澡的时候，顺便还给阿芒洗了一下。
洗完澡，换上衣服，齐以梵和乔延给阿芒吹毛发。吹风机嗡嗡响着，齐以梵一边吹阿芒，一边和乔延说话。
乔延和齐以梵永远是有话题的。因为他们曾经在一个集体里待过。齐以梵的同学，乔延大部分都是认识的。齐以梵出国读了两年了，国内的同学今年开学也都要上大三了。再过一年，他们大学毕业，就要进入社会了。
时间一年一年地过，不知不觉就过去了。
“我们有时候还会在群里谈起你。”齐以梵一边吹阿芒，一边和乔延说。
齐以梵说完，乔延抬头看他，想起以前同学群里聊的他的一些话题。没等齐以梵说，乔延眼中带了些淡淡的笑意，而他笑着的时候，齐以梵却说。
“不是给你拉郎配。”齐以梵道，“我已经跟他们说了你结婚了。”
齐以梵说完，乔延看着他眼神一顿。
齐以梵看到乔延神情的变化，笑了一下，看着乔延手指上的戒指，说：“怎么啊，你没结啊？”
乔延眼睛动了动。
他确实是没结的。
可是现在和秦东栾在一起，也基本上是处于结婚的状态了。
两人都没有提过结婚的事情，乔延不太在意这个，秦东栾则都可以。
齐以梵笑着这么问完，乔延也笑了下，他收回目光看向身边的阿芒，抬手摸着它还没有完全干的毛发，问道。
“那你们聊我什么？”
“聊你多厉害啊。”齐以梵说。
“主要是我们同学里有几个是专业，老师好像是你同学。他们一般都会提自己博导的研究，另外还有各种文章之类的。好几个同学都在文章末尾看到你的名字呢。”齐以梵道。
这样说完后，齐以梵说：“老师，你说你这么厉害，怎么一开始去我们学校教书啊？”
齐以梵以前就觉得乔延厉害。他能上那么好的大学，读完研究生，做老师也做的很好。而说不做老师了，准备考博也是一下就考上。考上博士之后，他的人生跟开挂一样，各种研究，文章，不管是书面的还是实际的，即使他不怎么接触乔延这个圈子，都能隐约感觉出他多厉害。
而这么厉害的乔延，一开始只是在一个私立高中教书。这么一想，还真是挺大材小用的。
齐以梵这么问完，乔延抬眼看向了他。
被乔延这么看着，齐以梵神情先是一顿，而后大惊失色，说：“哇！你该不会是知道进我们学校教书能认识我，然后能见到我舅舅，所以才去的吧。”
齐以梵这么猜测完，这下倒乔延愣住了。乔延愣愣地看着他，齐以梵看到他的表情，哈哈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开玩笑的。”齐以梵道。
这么说完后，齐以梵想了想，道：“就我觉得，你应该想不出这么深奥的方式和我舅舅重逢来。”
齐以梵说完，乔延：“……”
这下倒也不知道齐以梵说的话里，哪种更好听了。
齐以梵蹲在一旁吹着狗毛，一边吹一边沉下声音来，和乔延道。
“我很喜欢你和我舅舅在一起的状态。”
“有时候我跟你们在一起的时候就想，我希望我和我未来的妻子也能够跟你们一样就好啦。”齐以梵说。
-
齐以梵中午在林间别墅吃了午饭。
吃过午饭后，齐以梵又跟阿芒玩了一会儿，这才恋恋不舍地离开了。
中午天热，吃过饭后，乔延和秦东栾都没有再出去。齐以梵离开后，乔延和秦东栾就待在了客厅，开了新的电影看。
电影播放，洗干净的阿芒也一并待在了两人旁边，乔延抬手抚着阿芒，将眼前的电影看完了。
今天太阳不错，甚至看完电影四点多，依然炽烈。等到了傍晚，六点多的时候，天边起了一层晚霞。霞光将整片大地都照得沉静而灿烂，乔延和秦东栾吃过饭后，秦东栾和乔延道。
“要不要出去露营？”
秦东栾说完，乔延抬头看了他一眼。
两人正在厨房收拾用完的碗筷，明天他们还有最后一天的假期了，而在家待着虽然惬意，却也会有些和平常一样。
秦东栾想在休息的时候，带着乔延多出去转转。
露营的话，也不需要非去外地，就别墅不远的地方的水潭，上游连接着贯穿森林的一条溪流。
溪流两旁是树林，有空地，去露营既凉爽又安全。
另外在溪流那里，晚上的时候可以在帐篷外钓鱼。
乔延没有露营过，而不管做什么事情，能在自由的空间和秦东栾独处，乔延都会喜欢。
“阿芒呢？”乔延问。
乔延问着的时候，秦东栾已经把最后一个碗洗完，他问完，秦东栾说。
“带上。”
秦东栾说完，乔延想了想，点了点头说“去”
-
定了露营的事情后，乔延和秦东栾做了准备。
这套林间别墅，原本就是秦东栾以前出来休息度假的地方。别墅里有全套的露营和钓鱼设备，两人决定好去露营后，秦东栾将设备拿了出来。
拿出来后，秦东栾把东西放到车上，带着乔延和阿芒去了他先前露营的地方。
这个地方在别墅附近水潭的上游，而且是在上游有些远的地方。
因为深入了森林腹地，所以这里比着林间别墅更是要安静许多。整片森林完全没有人为的痕迹，开门一下车，就是清爽而又深厚的氧气。
乔延先前没来过这里。下车后，站在溪流旁边，感受着溪流里飘扬上来的凉意。虽然是盛夏时节，可是周围却十分凉爽惬意。在他下车后，阿芒也随着下了车。狗子站在他的旁边，开始还不确定是否能下水，仰着头朝着乔延看着。乔延察觉到它的目光，抬手在它的头上揉了一下，说了声“去吧”
乔延说完，阿芒欢快地跳进了水里。
阿芒去水里玩儿了，乔延看着它在水里扑腾，看了一会儿后，也笑着回过了头来。车上秦东栾也已经下车了，在将帐篷之类的往下拿。乔延过去帮忙，秦东栾也没拒绝，两人一起将设备放到了提前看好的平地，而后乔延和秦东栾开始扎帐篷。
说是乔延和秦东栾一起扎，实际上基本上是秦东栾自己在扎。乔延唯一会做的，就是秦东栾固定好后，他拿了钉子帮忙敲着固定。而虽然这次只能做这些事情，但在秦东栾撑帐篷的时候，乔延也有在学。
他觉得下次，下下次他们再出来，他也可以学着和秦东栾一起扎帐篷了。
帐篷扎了起来，其他户外的用具也一并收拾齐整。收拾完后，秦东栾拿了渔具出来，和乔延开始钓鱼。
小溪不算浅，里面还是有些鱼的。只是钓了那么半晌后，也没有鱼上钩。乔延少有的没有耐心，回头询问着一旁坐着的秦东栾，问他是否有鱼。
“有。”秦东栾说。
秦东栾这么说完后，看了一眼乔延，又转头看了一眼溪流的上游，说：“但是都在上游。”
这里已经是上游了，可是上面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那一段适合钓鱼，却不适合扎营，所以他们也就没上去。
秦东栾说完，乔延看着他，没有说话。
“让阿芒去赶赶吧。”秦东栾说。
他们是没法上去，但是可以安排狗子上去。
秦东栾这么说完，乔延先是一愣，后看向阿芒，再回头来看向秦东栾，眼睛里已经带了笑。
看着乔延眼中的笑，秦东栾也笑了起来，喊了一声“阿芒”
秦东栾喊完，在水里扑腾的阿芒停下来，朝着他看了过来。
“去上面赶一赶鱼。”秦东栾说。
秦东栾这样说完，阿芒先是停顿着思索了一下。思索过后，像是明白了他的意思，“汪”的叫了一声。
叫完后，阿芒踩着水朝着上游奔腾而去。
-
阿芒是牧羊犬。
牧羊犬某种程度上也是可以牧鱼的。
在听了秦东栾的话后，阿芒跑去上游，然后又风风火火地从上游跑了下来。跑下来后，它甚至十分聪明的没有跑到秦东栾和乔延的身边，而是在他们不远的地方停下了。
狗子如此努力，是赶了些鱼下来的。但是一晚上的时间，秦东栾和乔延却并没有钓到多少鱼。
秦东栾倒是还好些，乔延因为手法笨拙，中途跑了那么两条。可是在钓了一条起来后，乔延就有了耐心，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等着鱼上钩了。
乔延很喜欢现在这个状态。
坐在溪流的旁边，置身在茂密的丛林，身边只有秦东栾和阿芒。
这本来就是他的世界。
只不过现在，这个地方将他的世界具象化了，让他更能够清晰地感受到了快乐与陪伴。
乔延最后又钓了一条鱼上来。钓上来后，乔延将鱼放在了水桶里。阿芒听了秦东栾的话，没有再继续赶鱼了，就跑回到了乔延的身边，跟他一起看水桶里钓起来的鱼。
“可以给你做鱼汤喝。”乔延和阿芒说。
乔延说完，阿芒听懂，朝着他“汪”了一声，笑着吐了舌头。
狗子开心而又快乐，乔延看着它湿漉漉的身体，还有明亮的眼睛，也随着它笑了起来。笑起来后，乔延抬手摸了摸阿芒。
阿芒任凭他摸着，在他掌心蹭了蹭。
-
天黑下来了。
但是今天月亮很好。
不圆，可是很明亮。
月亮高悬在漆黑的天上，被星星拥簇着，散发着明亮清冷的光。乔延在结束钓鱼后，和秦东栾一起给阿芒擦干净了身体，另外两人简单洗漱了一下，就一同躺进了帐篷里。
乔延躺在帐篷里，没有让秦东栾把帐篷拉上。
他抬眼看着天空明亮的月亮，不知道在想什么。
“明天可以看日出。”秦东栾在乔延看着月亮时，看着乔延说了这么一句。
秦东栾说完，乔延收回目光看向他。他看过来，秦东栾过去亲了亲他的唇角。乔延在他亲上来后，抬手抱住他的脖颈，回应着他的吻。
两人的吻和月光一样绵长而明亮。
在最后分开时，两人面对面躺着，眼中都盛着光。
“睡吧。”秦东栾和乔延说。
秦东栾说完，乔延应声说“好”
说完后，秦东栾将帐篷关上，将乔延抱在了怀里。
夜晚安谧而寂静。帐篷外偶有夜间的鸟叫与虫鸣，阿芒趴在帐篷里，一天的奔跑过去，狗子也累了。
乔延躺在了秦东栾和阿芒的中间，闭上眼睛慢慢睡了过去。
-
秦东栾昨天在临睡前，说早上可以看日出。乔延早早就醒了过来，醒过来后，身边秦东栾已经不在了，他从帐篷里坐起来，一旁阿芒随着起身，而后外面帐篷被拉开，秦东栾俯身看向帐篷里的乔延，说。
“醒了。”
秦东栾问完，乔延看了一眼帐篷外露出的一些空间，问道。
“太阳出来了吗？”
“没有。”秦东栾将帐篷完全打开，和乔延说。
“有雾。”
秦东栾说着的时候，乔延已经看向了东边。天边能看清楚太阳已经出来了的半个轮廓，可是因为雾气，让日出也变得雾蒙蒙的。
“还要看么？”秦东栾问。
秦东栾问完，乔延说：“要看。”
乔延这样说完，秦东栾看了一眼，而后也没有离开，一同坐在了帐篷里，坐在了乔延的身边。
早上的林间比夜间还要安静。甚至没有了虫鸣，只有一些鸟叫。清晨的雾气带着丝丝凉意，乔延坐在秦东栾的旁边，和他一同看着远处。
雾太大了。不光天边，周遭都是雾蒙蒙的，远处只能看得清青翠的树梢。而即便如此，乔延和秦东栾坐着，依然没有把目光移开。
两人就这样坐在一起，望着天边，谁也没有说话。
乔延隔着雾看着太阳，安静而耐心。
不知道过了多久，乔延看着远方，说了一句。
“雾散了。”
秦东栾听了他的话，看了他一眼。看了他一眼后，他转头望向了天边。
一段时间过去，天边太阳已经脱离了天际线。
伴随着脱离天际线，熹微的日光变得明亮起来。曾经围绕在太阳旁边，那层浅薄的云，伴随着光芒的出现消散。
云散了，光照透空气，空气中的雾也散了。
秦东栾看着清透起来的森林上空，眼中的光芒也随着日光变亮。
乔延是最擅长等雾散开的。
因为太阳总会升起，会吹散雾气，会让生活变得温暖与明亮。
就像秦东栾进入他的生活那样。
两人坐在帐篷里，就这样安静地看着。看了一会儿后，太阳完全出来，雾完全散了，天地间都变得清透了。秦东栾转头看向一旁的乔延，问道。
“饿了么？”
秦东栾问完，乔延也看向他，看了一会儿后，乔延说。
“饿了。”
两人临时露营，出来没带工具，乔延说完，秦东栾道。
“那回家？”
秦东栾说完，乔延点了点头，说。
“嗯。”
“回家吧。”
——全文完
--------------------
作者有话要说：
全文完结啦！撒花撒花~~啊~
这篇文写完啦，谢谢大家的支持和喜欢。
最后，真的感谢大家的陪伴和支持，下篇我们再见~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