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6章 他们的爱情(上)
林峰轻轻翻转身体,吉珠嘎玛的眼瞬间机警地睁开,清明的目光说明应该醒了有一会儿了。
“醒了?”林峰凑上去给了一个甜蜜的早安吻,却被吉珠嘎玛搂住了腰,翻身一抱,压了上去。
林峰看着身下的人,挑高眉梢。
“你硬了。”吉珠嘎玛说,“我也硬了。”
“晨勃。”林峰抿着嘴笑,学术性地讨论。
“上我吧。”吉珠嘎玛认真地开口,说完,自己也笑了。
林峰歪了歪头:“这么自觉?”
“我想你了。”
林峰眉毛一扬,坏笑了起来:“学会坦率了嘛。”
“我一直很坦率。”这么说着,吉珠嘎玛的手往下移,火热的手心覆在臀部,揉了揉,“不做我可做了。”
这当然不行。
林峰当即就掀开了被子分开吉珠嘎玛的腿。
要不是顾虑到昨天夜里吉珠嘎玛的情绪不好,早就压上了,这一隔就隔了两年,忍得容易吗?尤其是现在这故意勾引的模样,发骚似的,都还没怎么动呢,小腰就扭起来往身上蹭。
林峰扶着吉珠嘎玛的腰在上面捏了捏:“昨天没说呢吧?身材保持得不错,还以为这一年的部队生活,怎么都得喝出点儿啤酒肚来。”
“我看过一篇报道。”吉珠嘎玛看着他,单手在自己坚硬的地方摸着,性感十足的模样,开口道,“听说Gay都挺注意自己身材的,胖了不好找男人啊。”
林峰将手覆上他的手臂,拇指在坚硬部位的顶端摩擦,晕开浸出的黏滑液体,感受着手心下微微弹动的“小家伙”,分心回答:“谁说非得找男人?为悦已者容,男女都一样,再说了,你还真就喜欢男人了?”
“你不是男人?”吉珠嘎玛挑眉,用眼神去撩他,另外一只手开始摸KY和套子。
“那也不是Gay,虽然咱们都这样了,最多就是个双性恋,可千万别边缘化了。欸,说真的,部队里那么多男人,有没有撩过谁?”
“操!”吉珠嘎玛咒骂,把瓶子和套子都砸到了林峰的胸口,看着林峰吃痛蹙眉,愉悦地笑了,“现在流行比同性魅力了?”
“不。”林峰摇头晃脑,“我只是在侦察敌情,做好破袭的准备。”
“敌人的隐秘性很高,你还是先深入敌后再说吧。”
“是吧……”林峰笑得露出牙齿,将沾了KY的手指探入进去,抠弄扩张,意有所指,“正在侦察。”
“敌人的……武装力量,情报……数据……怎么样?”
“很烫,很软,守备力量评定在C级以下,任我等进出自如。”
“那就把握……”吉珠嘎玛下巴扬起,身体不自觉地紧绷了起来,下意识地抗拒着顶进的柱状物体,失神地喃喃道,“机会……”
“收到……完毕!”林峰俯下身,坚定地顶入,在整根埋入的瞬间咬住了吉珠嘎玛的嘴唇,不再说话了。
这样的行为无论冠上什么样的理由,如何调整情调,最终的目的都是为合二为一,当结合的瞬间到来,两个人的脑子里都是空白,忘记还需要呼吸空气。
吉珠嘎玛搂住林峰的脖子细密地亲吻,手掌在他光裸的背后摩掌,品味着这种被人贯穿,被人压着,被人搂抱在怀里,完整爱着的感觉。
“小峰,小峰,小峰……”
他用喘息的声音颤抖着呼唤着身上的人,仿佛很久了,像是上辈子一样,浓情的,喃喃着,叫出心尖上的这个名字。
林峰的睫毛微微颤抖,这样的呼唤像是催情的魔咒一样,字字穿透耳膜,烙在心脏上,剧烈地跳动着。
从他的心到他的心,这是语言的魔力,比任何春药都管用。而相互对视的目光中,是迷恋的眼神,赤裸的,浓情的,甚至有些哀伤,却又那么炙热,只有对方,只有彼此,只有那份隔了漫长的时空依旧无法消磨的爱情。
林峰捧住他的脸,停下了律动的身体,专注于亲吻,反复地吮咬,饥渴难耐……
“铃……”
不知道甩在哪个角落的手机乍响,两个人身上皆是一紧,谨慎对视。
“电话。”吉珠嘎玛往后退了几分,想要去找电话,林峰卡着他的腰又把人给拽了回来,一下顶到了最深处,吉珠嘎玛猝不及防,一声呻吟就这么泄了出来,不太高兴地睨了他一眼。
林峰低头撕咬他胸口的褐色果实,舌尖在上面打着转,再次加快了进出的频率。
吉珠嘎玛身不由己,听着那催命一样的电话铃声,焦虑不已:“万一是领导……”
“你现在的领导是我。”箭在弦上不得不发,正舒服的时候就他爸来了都不顶用。
力量不断加强,像是要把人给震散了一样,吉珠嘎玛呜咽着弓起了腰,抓着枕头的手指发白,脑袋越来越乱。
之前的林峰很温柔,品味一般慢慢进出,偶尔还在身体里打着转,那样的感觉让两个人的心灵都很宁静,像是洗涤一样,将昨夜以前的痛苦清洗干净,将悠远的浓稠甜蜜唤醒。
做,未必要出来,昨夜大悲大喜的疯狂已经够了,如今品味的是这个过程,冗长的,心贴着心的过程。
如今,力量和方式的转变,清楚地透露出对方的不爽,在这样的撞击里,吉珠嘎玛有些出神散乱地想着,到底该不该推开了去接呢?
恼人的铃声在半分钟后结束,当房间里归于平静的时候,小床“嘎吱”的声响凸显了出来。
吉珠嘎玛抬手撑住墙想要控制住这尖锐的声响,反而给了林峰发力的理由,低头堵住他的嘴,舌尖缠绕在一起,抵消彼此叫喊的冲动,借着反推的力量,将最后的冲刺每一下都深入彻底,挤压敏感的肠壁,辗过某处深藏着难以触及的开关。
快感开始堆积而不可忍耐,体后的摩擦酥麻隐胀,像是过电一样传遍全身,最终汇集到了一处,弹动着,叫嚣着,身体不自觉地颤动,脚趾绷紧,有快要痉挛的错觉。
吉珠嘎玛收回一只手握住了自己渴望发泄的地方,几乎是发狠地抠挠,套弄,当最后的临界点抵达,并蔓延的时候,身体猛地一弹,炽热的液体终于喷涌而出。
林峰被骤然勒紧,感受十足,大力地抽插了几下,握着他的腰埋到最深处,嘶哑地轻呼出声。
吉珠嘎玛的头已经仰高到极致,身体弯曲成弓,亮出漂亮的身体弧形,毫无遮拦地展现着自己的美。
那一瞬间,林峰放佛又看到了那头,黝黑的,流畅的,优雅的豹子,从眼前腾跃而过。
无与伦比的美。
既然醒都醒了,连“早操”都出过,两人自然不会再睡,腻歪了十来分钟,就各自去梳洗。吉珠嘎玛尽了地主之谊,让林峰先洗,算着时间差不多,推门而入,让林峰帮他洗。
鸳鸯浴洗得很尽兴,林峰几乎要把珠子身上的肌肤全部吻上一遍,换来他的小狗腰软脚软的喘息,搁在肩上的手推也不是,摸也不是,只能软绵绵地搭着,撩拨得他心里一股股地热。最后两人靠在墙上,让温热的水流冲刷着全身,缠绵亲吻,彻底地把这些年分离的那些缺憾补偿了回来。
都说无论前面怎么调情,最终的目的都是做,可是换成他们两个却不太一样,或许也是做过了,生理上的冲动被抚平,如今更想做的是心灵的融合。
两年的时间,不长,却依旧让他们的心分开了不少。虽然都还爱着对方,可是这爱上面却不再是那么纯粹,外面世界的种种让原本如水晶般透亮的两颗心染上了尘埃,两个人都渴望着能够用对方的手去擦拭干净。
事实证明,这样的你侬我侬还是有着显著的效果,至少现在是,拥抱着,感受彼此,清楚明白地知道对方的爱一如之初。
在浴室里缠绵了半个多小时,两个人都有些晕眩,最终还是放弃了再做一次的想法。
林峰身上穿着长裤,赤裸着上半身靠在墙边,用毛巾慢悠悠地擦头,问了一句:“谁来的?”
“刚哥。”吉珠嘎玛正在看手机,拨回去的时候顺口说了一句。”刚哥怎么样?你们好像是一个营的是吧?”
“托你的福,现在在一栋楼。”
林峰失笑,听出这话里虽然少了怨气,但是也酸唧唧得让人想笑。于是林峰干脆不再纠缠这个话题,走到桌边一边扭开矿泉水大口喝着,一边立着耳朵听珠子讲电话。
“嗯,刚刚有点儿事。”
“……”
“是,已经过来了,在我这里。”
“……”
“嗯,就是那里,一会儿我带人过去。”
“……”
“不错啊,都挺好的,四肢健全,也没少个脑袋。”
“……”
“哈哈,行,见面再说。”
林峰撕开饼干袋挑眉看他,把饼干递了过去,笑道:“刚哥应该快副营了吧?”
吉珠嘎玛点头,接过饼干咬了一口,低头翻电话,嘴里说了句:“托您老的福,否则我更早就该升校了。”
“怎么?”林峰挑眉。
吉珠嘎玛说完话才后知后觉自己在抱怨这件事,有些懊恼地抬起头:“没什么。”
林峰与吉珠嘎玛对视了一会儿,直到男人躲开目光再次低头摆弄手机,林峰这才转口问道:“那个四少……你知道吧?还在一起没?”
“应该吧。”吉珠嘎玛耸了下肩膀,“刚哥不愿意和我谈四少的事,但是应该在一起,探亲假的时候见上一面。”
“意料外啊。”林峰无限唏嘘,怎么都想不到刚哥会找个男人,还是那么不靠谱的男人。就他的了解,特工的生涯真的很苦逼,当然了,军火大鳄,苦可能未必苦,就是那世界花花绿绿的,和刚哥这人的生活环境彻底相反,或许这就是互补吧。想到这里,林峰见吉珠嘎玛又把手机放到了耳朵边,微挑眉梢。
“喂,杨翌,是我。”
“……”
“嗯,对!等下你和雷连一起过来。”
“……”
“好,包间是吧?知道了。”
“……”
挂上电话,还没等林峰问,吉珠嘎玛先坦白从宽:“我手下一个排长,也是昆陆的,比我们小三届,人不错,等下一起吃顿饭。”
林峰点头,不置可否,想了想,还是问了句:“关系很不错?”
“嗯,带兵和为人处世都很有一套,帮我不少忙。”
“哦,当了官是该培养几个信得过的人。”
吉珠嘎玛笑了笑,把电话甩到一边,伸出了手:“水。”
“呐。”林峰把水递过去,意有所指地补充了一句,“这是咱们几个两年来第一次聚会。”
吉珠嘎玛拿着水的手顿了一下,瞬间明白了林峰的意思,虽然没明看说,多少有些怪他带个外人过来。也是,有外人在他们就不能谈论“游隼”的事,而且要是只有刚哥在就不用过于掩饰他们俩的关系,这确实也是自已考虑不周。
“回头再把刚哥单独约出来吧。”林峰提醒完,释然一笑,“行了,你就带这么一个人过来,是不是有什么想法?”
“欸,我说,干吗你老把事情复杂化?”吉珠嘎玛无奈,“杨翌和我和刚哥关系都挺好,又对你有印象,话赶话的,就把人给叫上了。”
见吉珠嘎玛音量微微拔高,林峰也只能顺毛摸:“也是,遇见个昆陆的不容易,你又觉得是个人才,我认识一下也没差。”
吉珠嘎玛的毛被摸顺,勾着嘴角笑,眼风微撩:“怎么?怕是我养的小三?”
“哈!”林峰失笑,点头,“是,挺怕,你没闻到这一屋子的醋味吗?”
“我喜欢这味儿,多散散。”说着,吉珠嘎玛拿过衣服穿上,又从包里掏出一包烟,抽了一支给林峰丢过去,转移了话题,“在国外真有那么苦?”
“也不是。”林峰点燃烟,慢悠悠地走过去,靠着吉珠嘎玛坐下,在他肩膀上亲了亲,避重就轻地说,“单要是体能和技巧方面还比不上‘游隼’,就是文化课太多,毕竟从那里出来的人回了国都会成为军官,主要还是训练队员和战况分析方面。”
吉珠嘎玛点头,可以想象,到了他们这个程度更多学的都是怎么带兵,而不是提升自己的体能,毕竟个人能力再强也不过就是个体,在子弹面前还是一崩一个死,还不如造就大批有用的人才。这才是军官的本职工作。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看看时间差不多,就一起出了门。
到了部队将近十一点,车刚刚停稳,林峰就看见雷刚远远走了过来,林峰激动地扑上去就来了一个熊抱。
雷刚还是老样子,几乎没什么变化,有些人需要时间去磨砺而变得成熟内敛,有些人却早早地学会了沉默是金,雷刚就是后者,时隔两年再见,依旧如此。
不过,再是如何沉默,有些时候情绪总会有波澜,林峰的回归让这团里出了名的硬汉激动得红了眼眶,大力地抱着人,狠狠拍着后背,无语温量。
只有身在其中,才能够明白这种久别重聚的欣喜和感动,吉珠嘎玛看着都差点流下泪,他比任何人都明白这中间的情分是多么重,重得就像是心里的奠基石,深深扎根,无法挪动。
雷刚和林峰都是比较克制的人,失控的情绪很快就压了下去,林峰没活找话说:“不是还有一个人吗?人呢?”“那儿。”吉珠嘎玛用目光示意。
林峰扭头看过去,大约百米之外站着一个年轻的男人,见自己看过去,脚下步伐一快,扬着笑就走了过来。
“林峰。”吉珠嘎玛为双方做了介绍,“这个是杨翌,木易杨羽立翌。”
林峰端上习惯性的笑容握上了对方的手,暗自打量了起来,模样、身材、气质各方面都很不错,单看外表挺讨喜,手上的茧子比较厚,属于实干型的军官,再冲着吉珠嘎玛说的人际关系和带兵方面的出色,也难怪吉珠嘎玛会在这种时候把人给叫上。
杨翌的视线扫过林峰肩膀上的军衔,迟疑半秒,还是开口说道:“林学长,您好。”
“你好。”瞬间收集完情报,林峰淡定以对,“听珠子说你也是昆陆的是吧?几几届的?”
“我去年刚毕业,才下连队不久。”
“比我晚了两个月报到,差不多大半年了。”吉珠嘎玛补充了一句。
林峰点头:“这还真是缘分,咱们站这里四个人都在昆陆待过,雷刚是在昆陆提的干,我们也是那时候认识的。”
“嗯。”杨翌笑着点头,“我比你们晚三届,正好看到点盛况的尾巴。”
“是啊,一晃眼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吉珠嘎玛看着林峰感慨了一声,也不知想到了什么。
杨翌见话题稍微有些冷场,急忙开口笑道:“要不我们先进去坐着?喝着茶慢慢说?”
林峰自然点头,走到路上的时候又和雷刚靠在了一起,悄声说着话。太久没有见面,其实有很多的话要说,可是顾虑着有杨翌在,林峰也只能和雷刚大概谈了一下这两年分开后各自的经历,而且说得也很模糊。进了小食堂的包间,各自坐下,林峰那边继续和雷刚说话,吉珠嘎玛自然也就和杨翌有问有答地说在了一起。
林峰一心两用,听到那边说到新兵连,当即脑袋一醒,问了句:“刚哥,重庆的教导大队今年是不是在改扩建?”
话题的跳跃让雷刚深思了一下,点头:“是,怎么?”
“哦。”林峰了然点头,笑了起来,“我听他们说今年是连队带新兵,所以问问。”
雷刚沉默着,等着林峰继续说。
林峰很快就找回了和雷刚相处的模式,干脆开口解释道:“我这不才回来,现在就在大军区挂个闲职,要是能调到教导大队也不错。”
雷刚隐蔽地扫了吉珠嘎玛一眼,点头:“不考虑下连?”
“那也得有位置啊。”林峰含糊地解释了一下,老连队编制基本满额,他硬挤也不是挤不进去,问题何苦来的惹人话柄,既然教导大队改扩建,必定需要大批的军官,他进去也算是名正言顺。同理可证,“鹰隼”那边进去的难度更高,总不能一直这么闲着,还不如找点儿事做。
雷刚想了想,问了句:“打算一直在西南这边发展?”
“嗯。”
“前段时间申沉和我联系过,说在总参干得不错,还问过你。”
林峰了然,摇头笑:“总参不是不适合,但是我也有些自己的打算,还是先在基层干两年再说。欸,队长,果果他们都还有联系吧?”
雷刚抿嘴浅笑,目光又柔和了几分:“逢年过节都会打个电话,去年十月份这样大白出公干到重庆,我们聚了一次,还是老样子。”
“那是,就他工作最闲,到处开会研讨,不过……说起有个兄弟我得竖个这个。”林峰手一抬,竖起了拇指。
“筒子?”雷刚眼睛也亮了,虽然说“游隼”小队的成员彼此关系都很好,但是和他关系最好的就是桐有华。
“中南海保镖,我操!我听到的时候头皮都炸了!不容易啊。”雷刚赞同地点头,真心没想过筒子从解放军部队出来直接转去当了武管,全军选拔,一路杀到中南海,过五关斩六将,现在是直接为主席服务,那是何等的荣幸,简直让人淡慕。
“那边管得严,有联系过吗?”林峰眼睛闪亮地看着雷刚,就算是他这个家庭背景的也对神秘的中南海感兴趣,毕竟他一天没干到相应的级别,就绝对没有和主席面对面的机会,筒子现在属于什么?要换了古代来说,就是禁卫军,牛啊!
“没想象的那么严,也有休假,联系过几次,就是不能随便离京,在他退下来前,我们要见面怕是得到北京聚了。”
林峰挑眉,抿着嘴笑,意有所指。
雷刚面上马上染上了几分赧色。
其实游隼出来的人分的部门都很不错,谭指导员也算是尽心尽力的为他们安排了前程,虽然说连长在部队里不过是个最低的官衔,可是单单每个人背后设成A+保密的漂亮档案,就够他们一路顺遂的升到团级,就算转业回到地方,也都是事业单位的领导,也算是晚年无忧,部队是对他们出生入死算是做出了相应的补偿。
再说了,就看雷刚下连两年就要升营就可以看的出部队对他们这些人的重视。
当然,要说分的差强人意的也只有珠子,毕竟是政策问题,谭指导员还没那个能力处理驻藏部队的编制问题,所以说,林峰也知道自己欠了三海一个很大的人情,活动的那些关系应该没少折腾过,甚至三海他爸卞少将也出了面。
所以……关于珠子的事会传到他爸耳朵里不奇怪。
想到这里,林峰暗自叹了一口气,现在是开心,可是家里还有着一场硬仗要打啊。
一顿午饭吃的宾主尽欢,杨翌的表现让林峰确认这小子绝对是个圆滑的人,说话张弛有度,虽然也略微感觉到自己身份的尴尬,但是却表现得非常大方,既不锋芒毕露,又不过度卑微自谦,调整得气氛一直都很愉快,绝对不是一个会让人讨厌的性格。
林峰喜欢和圆滑的人打交道,这类人其实更好相处,绝不会去肆意试探别人的底线,就算有所求,也是深思过后的平等交易。
而且,中国有句老话,酒后看人品,虽然说兄弟们喝酒不会真的把对方灌醉,但是也绝对会处于晕眩状态,到了这个程度,杨翌依旧如初,说话有度,表现有理。
这样的人,是领导最喜欢带出去的人。
结账的时候,杨翌先放了钱,但是珠子硬给退回去了,接着四个人又去茶楼坐了一下午。
杨翌原本用着喝醉了为借口不打算去,结果珠子反而喝得开心,硬把人给拽了过去,到了地方,杨翌又以困为理由开了别的房间,把空间留给了他们三个人。
三兄弟都明白杨翌的意思,慢悠悠地喝着茶,很快就回忆起了当年游隼时的趣事。
林峰知道雷刚不愿提四少的事,也就没再说,实际上要按他的回忆,最有趣的还是四少的那封信,简直就是惊艳到惨绝人寰的地步,让他深感佩服。
林峰不说四少的事,雷刚却多少会提到林峰和吉珠嘎玛之间的问题,对此双方有些无力,林峰也不知道自己的想法最终能不能成,只能说是先这样看看。
其实有些话题一旦开说,气氛就得往下沉,怎么都漂不起来,一时间,都各自无言沉思。
差不多下午四点过,杨翌过来敲门,问他们是不是在外面吃饭,他去定位子。
人一走,林峰看向吉珠嘎玛趁机开口:“你这兄弟不错,难怪说很通人情世故,说句实话,别看你是连长,就真该学学他。”
雷刚失笑摇头:“定性了,难。”
吉珠嘎玛一脸无辜看人:“我也没差到什么地步,不信问刚哥,领导对我印象都挺好。”
“别问我。”雷刚摆手,不予置评。
林峰哼哼地笑:“无所谓了,三岁定终身,大家都习惯了。”
吉珠嘎玛被埋汰了一番,当即就有些炸毛:“我怎么差了我?你这才回来就指这是那不是?”
“……”林峰扫了眼雷刚,再说下去很明显的打情骂俏,还是得注意一点儿环境,雷刚再说知道,闹的狠了,肯定也不自在。
也许是大家又熟稔了几分,晚上的酒喝得远比中午多,林峰酒量一直都不算好,醉得最快,散场的时候几乎是脚下不稳,最后是被珠子扶着坐着计程车回的大院。
进了屋俩人直接就往床上倒,吉珠嘎玛趁着林峰喝得手脚发软,彻底饱餐了一顿,热情的差点让林峰晕过去。
这一次,俩人直接在屋里荒淫无度窝了一天,饿了就吃点饼干,醒着就看看电视,心动了就直接开摸上压,屋里的艳阳春风就没消散过。
乃至初五吉珠嘎玛回去工作的时候,两个人都是手脚发软的使不上力。
林峰也要回成都,就跟着吉珠嘎玛去部队取了车,顺便看他带了一回兵。
那种感觉怎么说呢?
林峰看的心软如棉,浓稠的甜中还带着几分酸楚,一边欣慰着当年那个愣头小子现在终于长大了,一边缅怀着逝去的那些青春时光。
他爱当初那个热情如火,肆意张扬的珠子,就像一曲青春的歌谣般让人清新鲜活,也爱如今这个凌厉干练,成熟厚重的珠子,让他想起了被打磨抛光后的美玉般光滑润泽。
其实这就是爱情,动了心,扎了根,就像荒原的野草一样,在风雨之后总会蔓延乃至无边无际。
林峰想,其实只要是这个人就够了,哪怕让现在的他回去,回到上辈子,或许当他再见到一个退伍后过着普通老百姓生活的珠子,依旧难以自控心里的爱慕。
远远看着在士兵面前讲话的男人,林峰勾起了嘴角,当然,他不想回去,只有这个时空的珠子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永远。
和吉珠嘎玛告别,约好电话联系,林峰就开车回到了成都,这一路上都有些不太专心,他大概能明白他母亲要和他谈什么,各种应对的手段和之后可能造成的后果都在脑袋里过了一遍,谋而后动,但是真要简单来说,就是坦诚和隐瞒。
从情感上来考虑,林峰觉得自己应该坦诚出来,至少先争取到母亲的支持,父亲那边再慢慢的解决,这样也算是给他和珠子两个人的感情上上一道保险,不是他过于敏感,虽然这次的见面让他们的爱情稍稍稳固了下来,但是依旧很危险,珠子的情绪波动一直都很大,在他离开的时候清楚的看到珠子眼底的不舍和几分慌乱,欲言又止的让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做出某种类似抛弃一样的行为。
也是,这么多年过去,珠子也都长大了,接触到的事情多了,人也就少了年少的时的那份奋不顾身的拼劲,总以为虽死无大事,敢于天比高。
可是理智上却明白,这是最鲁莽的行为,他们从游隼出来,从地狱回到人间,七情六欲,人情世故蜂拥而来,不再纯粹,更重要的是他无法预计到家里会采取什么样的行动。那些与生俱来的光环如今成了他和珠子之间最大的阻力,正是他极力挣脱的部分。
家里是最难过的一个坎,可如今的林峰早就已经选好了路,从那处地狱里爬过的时候,林峰就已经没了退路,他只能咬紧牙走下去。
说实在的,如今的自己已经做到了这个地步,如果珠子不和他好了,他说不定真会选择把人给杀了才解恨。
林峰回到家已经错过了晚饭,林云海身边的警卫兵这些年已经换了不知道多少个,林峰也不好寒暄,点了头就进了屋。
客厅里没人,上楼去父亲书房看了一眼,问了一下情况,知道母亲今天晚上有手术,林峰暗自松了一口气,下楼热了些饭菜吃。
才吃到一半,郭湘云就开门进来,见到儿子回来,自然笑着问了几句话,林峰心虚,乖巧的拍马溜须,问母亲吃过晚饭没?他去热。
这话简直就是废话,医院肯定有工作餐提供,郭湘云知子莫若母,去厨房里拿了筷子就坐在了林峰身边,开口:“有事和我说?”
“嗯。”林峰不是很喜欢主动出击,但是现在的情况等不了,分析下来,一旦母亲先开了口,那么他只有被动挨打的份儿,所以故作轻松的抢先说道:“妈,我记得这次去爷爷家谈到对象的事,我就想着岁数也不小了,但是你也知道军人的情况,您肯定也急着呢吧?留心没?”
郭湘云话都没听完,脸色就沉了下来,直接就把筷子丢到了桌子上,冷冷地看着林峰:“我能介绍谁?介绍谁都不管用,你要是真有心了,就不会跟我说这事。”
林峰也只能收了脸上的笑,没想到母亲比他还狠,一开口窗户纸就基本捅破了,根本就没盘旋的余地。
郭湘云看了眼楼梯口,站起了身:“去你屋说吧。”
林峰跟在身后,一路心思如电,最终确认,也只能见招拆招。
进了房间,郭湘云等着林峰一把门关上,就开口说道:“有些事,你要是不提,我琢磨着也就暂时压下去,但是看起来你去重庆之后也算是打定主意了,我就跟你明说吧,这事我不会同意,我也不会拿相亲那些事逼你,不过我相信你早晚会明白什么才是正确的决定。”
“妈……”林峰坐在母亲对面,蹙眉喊了一声,却又不知道说什么,他最怕的就是这种处理方式,不逼,实际却是狠逼,把所有的责任都压在他肩上,让他自己来做取舍,比用强硬的态度更让人难受。
郭湘云叹了一口气,与儿子对视:“你今年也才28岁,如果真的那么早定下后半辈子的路,你早晚会后悔,但是我不会硬逼着你现在做决定,也知道那不可能,暂时我们就不谈了吧。”
“妈,我们在一起六年了,你觉得还有别的路走吗?如果不是真的分不开,我今天就不会坐在这里和你谈这件事。”
郭湘云闭上眼,捏着鼻梁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