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逃脱
输液架碰到电锯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金属碰撞声, 夏滢拿架子的手很稳，无形之中让几个慌乱的人也稍稍冷静下来。
她一手架子十分巧妙地卡住电锯，避免电锯把架子给锯成两半。另只手上的架子直奔对方的脖子。
她的力气极大, 压得对方不停向后仰，手上拿着的电锯胡乱往前砍。架子够长, 他丝毫碰不到夏滢。
架不住这人一直在挣扎，夏滢正要用巧劲掰这人的手, 使其手上的电锯掉落, 就见从旁边突然又伸出个架子, 扭头一看就看到白霜憋红了小脸，使劲儿往对方身上招呼。
随后又是几个输液架子，还有拖把这些，动作间夹杂男男女女的尖叫和怒吼, 就见拿着电锯的杀人犯发出几声惨叫, 瞬间就被压在地上动弹不了。
除了夏滢压在对方脖子上的架子外, 又多了几个, 更离谱的是，甚至还有人把轮椅和病床都推过来了……
杀人犯被控制住以后, 工作人员也匆匆忙忙拿着各种各样的道具过来，随后警察过来成功将人抓获。
进行简单询问后，夏滢和白霜留下联系方式就打算离开。
她实在是没预料到, 这种事情居然会发生在现实中, 估计小说都不敢这么写。
因为出现这种事，废弃医院外面拉了警戒线，不少人将这里围得水泄不通。夏滢拉起口罩和白霜往外走, 前门已经被堵得不行, 有警车, 在警戒线外围还有像是记者一样的人，并且还有好几个，正拦着刚从密室逃脱里出来还惊魂未定的几个人进行采访。
夏滢瞄一眼，伸手拉住白霜的手，因为戴着口罩的缘故听上去有些闷闷的。
“绕一下，从后面走。”
她来之前看过攻略，里面提到一嘴这里有后门，她和白霜的身份不太适合出现在这种刑事新闻里。并且已经留下联系方式，公安局那边要是有什么事也能随时联系到她们。
白霜天生皮肤白皙，这会儿看着还是没什么血色，只是恹恹地点点头。
夏滢很后悔，约会干什么不好，非得来密室逃脱，哪怕在家里看恐怖片也挺适合的。
后门是个很窄的铁门，她刚拉开就听到外面传来有人交谈的声音。
“身为记者就要有冒险的精神，这会儿是进入的绝佳好时机，难道你不想比其他同行拿到更绝密的新闻吗？还想不想升职加薪了？”
“但这可是杀人犯啊……我们找人打听打听就行，没必要进去。”
“来都来了，你现在要走？”
说话间，夏滢和白霜就和这个记者以及摄像师撞了个正着。
记者眼睛一亮，现在能从里面出来的不是工作人员就是来这里玩的人，再一看两个人沾染灰尘和点点血迹的衣服，说不定还是直面过现场的人，当下就激动起来，掏出录音笔和话筒。
“两位是刚从里面出来的吗？请问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事？现在杀人犯已经被控制住了吗？”
这人一连串的话冒出来，夏滢蹙眉，拉着白霜想要绕开两人，嘴上拒绝道：“抱歉，我们不清楚。”
一直跟在这记者旁边的摄像师忽然嘶了一声，他拉了拉搭档的袖子，声音不大不小，在场的人都能听见：“这两个人好眼熟，这不是最近很火的综艺节目里的那谁吗？”
他们虽然是新闻记者，但这种爆红的综艺节目也经常看到有人讨论，就连朋友圈也没能幸免，在家里更是偶尔瞟到过几个片段。
这记者记性本来就好，被提醒后就立马想起来，她声音难掩激动道：“夏滢和白霜！！”
没想到真人比电视上还要更加好看，气质也很独特！只是……这两人怎么在一起？
夏滢被叫出身份后觉得更加麻烦，拉着白霜就要走。
记者这会儿连案情都顾不上问，和摄像师屁颠屁颠地跟着过去，嘴里还叨叨着：“放心我们绝对不会说出你们的身份，也不会说你们是来约会的，只是想简单采访几个问题。”
后门这边不是完全没有人过来，白霜担心这两人一直跟着她们引人注意，只能伸手扯扯夏滢的衣摆。
夏滢回头看她一眼，忽然抬手示意两人跟着她们去了个角落。
夏滢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赶紧问吧，问了就走。”
记者眼睛瞬间亮起来，示意搭档赶紧调整，一边保证道：“放心，我们不会透露出两位的名字。”
对方不像狗仔那么令人讨厌，说不问其他的隐私就真的没有问，哪怕好奇心都快从眼睛里蹦跶出来，问的也都是和杀人犯相关的事。当询问到怎么制服杀人犯的时候，夏滢考虑到警方通报都还没有出来，就简单描述了下。
“大家合力制服的……就地取材拿的趁手的东西……是挺凶残的……”
记者得到回答后十分满意，忽然意识到大部分都是夏滢在说，白霜一句话都没说，下意识就将录音笔递到白霜面前，眼里满是热切：“白霜呢？当时肯定吓坏了吧？”
白霜往夏滢身后藏了藏，没说话。
记者十分理解，努力做出亲切的笑容安慰道：“那你好好休息，我们就不打扰了。”
夏滢有些走神，她不禁想到当时白霜拿着输液架的样子，感觉也不像是被吓坏。
见记者不打算再纠缠，她就和白霜打算回到车上。
这时警察押着杀人犯往警车上走，立时引起所有人的注意，纷纷朝那杀人犯看去，议论声更是嗡嗡的，一直到对方被带上警车，一群人才将目光收回来，讨论的声音倒是没之前那么大。
闻讯赶来的记者们也转而蜂拥围住警车，堵着不让车子开走，各个举着带有自家新闻的logo问出有关案情的问题来，愣是被耽误在原地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
夏滢本来还想等人少一点再过去开车，没想到到这会儿人居然还有这么多，再一扭头看到白霜脸色不太好，想了想还是打算直接过去。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把车开过来。”
白霜眼睛下撇，没说话，行动上却是跟在夏滢身边，就像离不开人的小猫崽似的。
夏滢停下脚看她，白霜就默不作声地往她旁边动了动，仿佛在说：贴贴。
……
两分钟后，夏滢和白霜又被人给拦下来。
对方手上的收声话筒带了个不认识的logo，怎么看都像是搞诈骗的。
对方微笑道：“两位好，我们是做吃喝玩乐攻略的，今天本来是要做鬼医院攻略的，没想到现在进不去，可以拜托两位点评一下鬼医院的可玩度吗？”
夏滢：……
白霜：……
对方既然没有认出她们俩，夏滢就十分干脆地随便说了下，而且对方看上去像是真的只是简单问一下，有点像后来的新型自媒体做探店的意思。
如果不是这次意外，其实鬼医院还是挺值得来玩一玩的，场景足够大，支线也多，其次也是真的足够恐怖。
对方没想到夏滢会给出这么高的评价，下意识就有些怀疑，半信半疑道：“全是优点，就没个缺点吗？”
白霜大概是觉得有些无聊，见夏滢一直没说话，就主动答了一句：“胆子小的不太推荐。”
对方点点头哦一声，随即扬起笑容来，刚要说谢谢回答，就听到夏滢在旁边又补充一句——
“约会也不太推荐。”
里面乌漆嘛黑的，随便被NPC一吓，就鬼哭狼嚎跑得披头散发的，谁乐意在暧昧对象面前搞成这狼狈样子？
对方：“……哦！”原来这两人是来约会的！
等夏滢终于和白霜坐上车时，围在鬼医院的人还是很多，光是开车离开这个范围就不亚于下班高峰期的车流。
她先是把白霜给送回家，再自己开车回去。
她把车停在公寓下面，依靠在座椅上缓了会儿，觉得她这哪儿是娱乐圈闯荡，这分明是衰神附体。
缓了一会儿，夏滢掏出手机给白霜发去消息，说自己到家。
又斟酌半天词汇，才勉勉强强拼凑出一条信息，发过去后又立刻询问，还有没有下次。
夏滢抓了抓头发，一边下车一边盯着手机微信，生怕错过白霜的消息。
白霜的消息还没发来，费芝的消息倒是先发来了，汇报了下夏滢交给她的任务，顺便关心下她今天的约会怎么样。
费芝：听说鬼医院那边发生了命案，我想起你之前想去的地方就有那儿
费芝：你们不会去了那边吧？
夏滢：……
夏滢：少打听老板的私生活。
费芝发来一个拉拉链的表情包，敏锐地察觉到夏滢的态度有些奇怪，估摸着是约会不太顺利所以才心情不好。
直到她电脑上推送出一条“爆”的微博热搜消息，她点进去一看，就看到两个戴着口罩的女生站在十分简陋的背景墙那里，如同被班主任抓到早恋学生那样，站得笔直。
标题带的就是景市鬼医院发生的命案，点进正文就能看到一大段描述整个案件粗糙经过，一直到新闻底部才出现几个让人敏感的字眼——感谢夏女士和白女士接受本报记者采访。
她眼前一黑，心道不会那么巧吧？
又生出一丝丝侥幸来，大家都戴着口罩，并且接受采访的也不只有夏滢和白霜，应该不会被人认出来吧？
她没敢点开评论，而是直接点击播放视频，视频中的两个人虽然站得规规矩矩的，但是身体实在贴得有些紧。
费芝看到视频中记者十分热心的配上文字：白女士因为受惊缘故，一直紧紧贴着夏女士。
费芝：……谢谢记者的热心，但大可不必。
整个采访下来基本上都是夏滢在说，白霜则是在旁边不怎么说话，一直到记者说白霜肯定是因为害怕所以才这样，让白霜多多休息时，夏滢脸上出现一瞬间的古怪。
费芝的确是没想到夏滢和白霜居然在有杀人犯现场，并且还表现得十分勇敢的样子，主要是夏滢表现得太镇定了，哪怕是在和她发微信时也没有流露出任何惊魂未定的样子。
以至于她以为夏滢只是约会不太顺畅而已。
人没事就行。
费芝点开评论区——
——有没有人觉得夏女士和白女士有点眼熟？
——请夏女士和白女士上大号说话！
——见义勇为夏女士和白女士！谁磕到了我不说！
——谁能想到只是简单约个会就被公开出柜了呢？[狗头.JPG]
——这记者是不上网的吗？这居然都没有认出夏滢和白霜来？
——别瞎说！！！没有什么夏滢和白霜，这只是夏女士和白女士，是吧？@夏滢和@白霜，两个人并没有偷偷约会什么的！
……
费芝心情复杂地关上评论区，虽然不知道两个人的粉丝是怎么想的，但至少路人对两个人的暧昧情况没有那么大的反应，最好还是把这条热搜给压下去才行。
她给夏滢发了条消息，就打算安排去撤热搜。
因为这条视频是对鬼医院杀人犯描述最详细的视频，所以哪怕费芝让人去撤热搜了，这条视频也总还是会蹭上别的热搜话题出现。
甚至还有人开玩笑直接喊话夏滢和白霜别撤热搜了，没有人知道夏女士和白女士是谁。
夏滢还不知道这些，在她踏入电梯时终于收到白霜的微信。
白霜：我在洗澡，刚刚没看到。
夏滢脚步微顿，回道：我也准备洗个澡。
思绪却在想白霜好像没有直接答应她，有关下次约会的邀请。
下一秒，微信就弹出白霜发来的新消息。
白霜：好啊。
白霜：这次鬼医院也蛮好玩的，可惜了……
夏滢精神一振，白霜觉得好玩？
她仔细回忆一遍两个人约会的过程，最后判断白霜应该是不想让她失望才这么说，看白霜的样子对密室逃脱的兴趣并没有很大。
……感觉好像更喜欢了一点。
夏滢没有戳穿白霜的谎言，而是兴致勃勃地讨论起下次约会的时间和地点。
白霜喜欢音乐，或许可以看看景市有没有什么比较有意思的音乐剧，音乐沙龙这些。
她想着就开始在小程序里翻找，直觉从门票那里开始看最近的剧。
然后顶部飘出白霜的消息——
【最近应该是去不了了，要等录制完天籁之音以后才有档期了。】
因为《完美假期》的大爆，先前还没什么资源的白霜最近就多了不少工作，一些杂志的拍摄和采访，还有一些电影片尾曲的演唱。
为了和夏滢的约会，她还任性地推掉过几个工作，被经纪人耳提面命说过后续工作不能再这样了。
毕竟现在是流量时代，如果没有出圈的个人作品，那么她迟早会被大众给遗忘，到时候公司也不会帮她出专辑这些，她写的歌也会无人问津。
夏滢当然记得这件事，不过天籁之音录制不是还有好几天吗？费芝刚刚才把确定下来的名单发她。
随即又想到估计歌手都需要一段时间准备也就释然，转而告诉白霜道：放心，我会去给你加油的。
这节目设定了大众投票和歌手互投，夏滢就是其中当仁不让的大众评委……之一。
……
夏滢这段时间都在亲力亲为打造天籁之音的舞台，和统筹商量过整体舞台的布局，以及在节目的宣传上。现在《完美假期》的热度还在，但其他想要仿照完美假期的网综也在渐渐冒头。
费芝显得有些忧心忡忡，夏滢倒是不慌不忙，匆忙赶制的网综并不会超过完美假期的热度。
这些都是小说中就出现过的情节，女主娄苓在完美假期综艺播出的前三期中，就接了另外两部网综的飞行嘉宾，播出后的反响并不好——只有娄苓一个人的热度又上了一层。
无非就是这些网综请来的嘉宾良莠不齐，有些更是酸味溢出屏幕来，对娄苓也是阴阳怪气的，或者摆明了想要蹭热度蹭流量，把娄苓当工具人用，还有故意使坏想让娄苓出糗的。
夏滢本来都忘记这个情节，还是娄苓自己拉了个三人小群，每天都在群里大倒苦水。
娄苓：夏滢姐你的天籁之音到底什么时候开始录制我真的受不了了！！
娄苓：我脸都笑僵了，怎么会有这样低情商的人啊，把这会儿当幼儿园了吗？还带告状的！
夏滢和白霜近期都很忙，等到空闲时就会安慰下娄苓。
然后夏滢就发现，只要她安慰过娄苓一句，白霜也会立马跟上一句安慰。
甚至后面夏滢忙睡着，再醒的时候，就看到白霜和娄苓聊到99+。
一开始夏滢还没觉得有什么问题，只觉得白霜现在和娄苓关系不错，直到后来她发现娄苓会单独找白霜私聊、倒苦水。
这都是白霜和她过以后，夏滢才知道两个人在私聊的事。
夏滢：……
在自己脑袋彻底发绿以前，天籁之音也终于开始正式录制。
在刚刚躺下的某个深夜，夏滢收到了某位导演发来的感人肺腑的小作文，从人生逆旅到人世间的情感羁绊，甚至一度聊到想出家——“我帮不了太多人，我心里难受”。
吓得夏滢立刻从床上坐起来，慢慢才回忆起，这位导演好像就是《绝处逢生》的导演来着。
接着，夏滢就和这位信号时好时坏的导演聊了大半宿，才终于被夏滢给劝回来，放弃出家的想法。
她把这事讲给白霜听，本来以为白霜应该已经睡了，却没想到对方发来消息。
白霜：人在某种环境下的确是容易产生极端想法，过段时间……
后面就没再说过段时间会怎么样，夏滢不由想起白霜的黑化值来——至少目前为止，她并没有感觉出白霜有什么十分明显的负面情绪，难道是因为她还不够了解白霜吗？
当然，这个黑化值也可能是代表白霜家毁人亡的危机，只要当这个危机解除才会黑化值彻底清零。
白霜应该是不想和她聊起这个话题，只提了一句就没有再说下去，反而是询问她怎么这么晚还不睡。
夏滢回答后又问她，白霜就说最近事情太多，以及明天要录制节目很紧张。
像这种情绪流露的事情，白霜几乎不会和别人说，最多也就是参加超级偶像那一次，她和助理说过很紧张。
夏滢便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她聊起来，一边干脆把还没有处理完的工作给批阅完。
嫌弃回复时间慢，白霜就和夏滢语音。
夏滢没有戴耳机的习惯，因为白霜说有回声，她就把耳机戴上，哄着白霜睡觉。
白霜本来因为紧张一直睡不着，打了语音电话后又不怎么说话，基本上都是夏滢在说。
夏滢也不觉得烦，想起什么就说什么，她声音如同夜里温柔的流水，带着一点宠溺的甜浸染到心尖。
总之，白霜已经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只隐约记得她在最后问了句夏滢什么。
夏滢的声音还是那么温柔，带着馥郁的香气和温柔的语调，轻轻的两个字就将白霜给哄得迷迷糊糊。
“喜欢。”
等到白霜醒来的时候，她仔细回忆昨晚自己到底问了夏滢什么，但实在想不起来，但如果夏滢回答的是喜欢——该不会是她问出了自己的心里话吧？
夏滢喜欢她吗？
夏滢回答的是喜欢。
白霜坐在床上发呆，助理已经帮她收拾好东西，提醒她该起来洗漱和换衣服：“大致流程是看过的，但其他人好不好相处还不知道……目前为止他，仅仅只知道这个节目没什么黑幕就是了。”
“你得打起精神来啊，这次夏滢真是大手笔，居然请了国家队的歌手……你也不要太有压力，就当是去学习的。”
助理叨叨半天，见白霜没反应，拿起小抱枕拍她肩膀：“我说话你听到没？”
白霜点点头，突然开口：“你说，会不会是我幻听了？”
助理翻了个白眼，虽然她对夏滢是有些改观，且对于白霜和娄苓竟然成为朋友十分震惊外，对于现在这种情况倒也不是十分生气。
闻言试图让白霜清醒清醒：“也有一种可能，你问的是：‘夏滢，你喜欢娄苓吗？’”
不得不说，助理这句话瞬间让白霜清醒过来，她之前一直觉得夏滢对娄苓挺特别的，并且超话到现在都还有人磕夏滢和娄苓——哪怕她和夏滢的CP粉更多。
白霜没办法做到完全不在意。
助理瞄她神色，见她恹恹的，小声道：“听说这档节目娄苓不是也参加了吗？在这档节目里打败她不是更好？”
白霜和娄苓都是超级偶像出道，也不知道到底是巧合还是官方黑幕，总之两个人卡在第十位的名次上，并且还是平票的局面，这也导致两家粉丝一直水火不容的原因之一。
显而易见，两个人再次参加同一档竞技类节目，两家粉丝肯定早已摩拳擦掌了。
白霜终于回过神，她对于和娄苓要同台竞技并没有表现出太大的兴趣，现在占据她脑袋的更多的是夏滢到底更喜欢谁。
助理当然不知道白霜现在还在纠结这个问题，见白霜终于动了也就转身给经纪人发消息，又给司机发消息。
夏滢工作到大半夜也还是精神奕奕，早上醒来她就给费芝提了一点，让第二期的绝处逢生还是不要设置在那种与世隔绝的深山老林了，只是去录制一期两期待个十天半个月的“嘉宾”来说还好，但对于需要长期跟拍的导演，可能就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费芝回复下一期的地点会好好选择，顺带把工作室艺人会帮忙给瞬刻APP引流的事。
说到这件事的时候，费芝明显有些迟疑：“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这个APP她都没听说过，因为夏滢交代的原因，她昨天才终于下载了这个APP，里面发的视频都很无聊，除了部分视频倒是挺让人感到新鲜外，好像就没什么特别的。
并且只能发布视频内容，文案上可以加的文字十分有限，她还琢磨着应该让艺人们发点什么类型的视频内容才好。
夏滢却是没想那么多，她按着空格键录制声音：“已经开始用了吗？那还不错，你可以找人写点剧本让他们拍……对了，我记得你带的那几个人都有点憨憨的，直接拍点真实的内容就行，还能立好人设。”
自己世界的娱乐行业要比这个世界发展快速得很多，在两个世界没什么太大区别的情况下，夏滢几乎能预测到这个世界未来的娱乐发展，在未来的娱乐圈里，人设远比代表作更为重要。
没见不少人依靠人设吃遍综艺吗？人气上来，想要的资源就都会有。
眼下工作室的艺人也不能一直这么闲着，没有作品没有曝光，转眼就沦为十八线艺人，别人提起来都想不起这是哪号人物。
综艺节目良莠不齐，要是没处理好，在节目里的一些小细节在将来也会成为爆雷的导火索，并且现在的综艺节目想要做到像完美假期那样爆红是不太可能的。不写剧本怕没效果，写了剧本又怕表演痕迹太明显。
所以综艺节目，尤其是网综能快速播出，但很难保证口碑。
而电视剧周期又太长，并且万一涉及到敏感内容没能通过，整部电视剧就打水漂。
所以还是自己出品的综艺节目是最好的。
想了想，夏滢又从费芝那里拿到的已经买到的版权里面挑选了几部，让费芝去调查市场喜好，决定到底先拍哪一部，并且不打算在上星卫视播出，而是直接作为网剧播出。
网络电视剧的标准又要低一些，最后，夏滢只稍微提了一句：“最好还是选择古偶剧。”
和小说市场不一样，小说里面现代类型的更受欢迎，但在影视剧里更受欢迎的还是古装剧，并且一些剧情放在古代剧里更方便展示，现代剧多少还是受到了很大的限制。
只要有一部古偶剧爆了，那么工作室旗下的艺人就能有代表作了。
等到处理完，车子也终于抵达天籁之音的录制现场。
这是景市最大的室内录制舞台，在夏滢不停的砸钱举动下，舞台被布置得比之前都还要华丽。
一些来过这里的人再次来到这里都有被震撼到，舞台设计的原因，在视觉上被放大了数倍，感觉舞台大得出奇。
这会儿还没有多少人到，节目总导演还在和其他人进行最后的调试，除了这些外，等到邀约歌手们都达到现场后，还要进行试音和彩排，以确保效果不会出现任何纰漏。
当然，这次的《天籁之音》和《完美假期》也有相同的点，录制是从歌手们接到邀约开始——也就是会去到这些歌手的家里进行录制，以满足大众对于歌手们私生活的好奇心。
会暴露个人隐私的内容是会尊重歌手们的意愿，不该录制的都不会录制。
反正节目组会提前打招呼，让歌手们准备的。
白霜就是这样的，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会先把一张邀请卡片递给她，然后白霜就会说出固定台词——算是简单介绍下《天籁之音》这个节目形式，再接着还会有人单人采访，询问歌手们为什么会同意来参加。
接着就是各歌手从家里出发到录制现场。
录制的内容很多，不会全部都放出来，当然夏滢已经打算仿照完美假期那样，将每个歌手的“花絮”作为SVIP用户可以看的内容。
接下来就是请相当有名的主持人进行简单的认识和选歌流程，整个氛围都相当舒服且流畅。
选歌以及改编环节持续了一整个上午，下午就是试下舞台效果，当然这不是正式的第一场比赛，因为“大众评委”目前只有夏滢一个人进来。
其他录制时间基本上都是歌手们在讨论，夏滢就只能坐在一边看着，一边处理工作，只觉得这种忙碌的氛围十分久违，她还是更喜欢这种忙碌又充实的感觉。
让她意外的是，就这么会儿的时间，白霜还会给她发消息。
包括选歌改编类型这些都会和她说，一直到下午准备尝试演唱，白霜忽然发来了条消息——
【谢谢。】
也没有说谢谢什么，夏滢没想明白时，就听到一声系统音。
【反派当前黑化值降至16。】
夏滢微微怔神，一直捏着的笔，笔尖在纸面上划开一道长长的不受控制的黑色划痕。
夏滢给白霜发去消息，询问对方是什么意思，就看到舞台灯光特效的改变，先前冷蓝色调的舞台晃荡出金光灿灿的灯光特效来，干冰制造的白雾也袅袅升起，如同仙境一般。
只听到总导演的声音通过音响传开：“可以开始了。”
下一秒，一道纤细的人影就从舞台深处走出来，她穿着十分随意的私服，怀里抱着大大的吉他，坐到工作人员刚刚搬上来的高脚凳上，稍稍调过话筒高度后，她低头靠近，发出轻盈的声音。
确定没问题后，她抬眸看向观众席，和被电脑幽光衬着的夏滢的目光对视上。
白霜报出歌名：“《她》。”
……
这是一首这个世界的老歌，是一首情歌，夏滢没听过。
是坐在旁边的总导演和她说的，他语气沧桑，仿若身临其境：“实在没想到，这么年轻的小姑娘会选择这样一首歌，这首歌很经典，改编难度非常大。”
夏滢很专注地在看白霜的演唱，对于总导演说的话有些心不在焉的。
总导演似乎也没在意，整首歌下来，总导演的热情不减，见夏滢终于肯看他一眼后，终于道：“选歌没占据到什么优势，可能后续成绩会不太好，要开点方便之门吗？”
夏滢了然，带起几分兴致：“你认为她很快就会被淘汰？”
总导演笑了笑：“不确定的事我也说不好，只是说上个保险。”
夏滢给拒绝了，她觉得白霜大概不喜欢这种所谓的“保险”，让她意外的是，总导演为什么要单独和她说这个事，难道是看出什么来？
其他歌手演唱的时候，总导演没有再过来，夏滢也没心思去听。
一直到她在看股市时，总导演不知什么时候又坐过来，开口就道：“她选歌不错，但是缺乏底蕴。”
夏滢还在想什么底蕴，一抬头就看到舞台上已经换成了娄苓。
夏滢：……
总导演还在说话，夏滢看着娄苓有些恍惚，有那么一瞬间她竟然有些分不清小说和现实世界，娄苓完全就是个人气偶像的样子，哪里又像是单薄的纸片人呢？
总导演还在叨叨个不停，夏滢感觉到一股灼热的目光，她还以为是总导演，一扭头就在舞台下非常角落昏暗的位置看到了白霜。
白霜站在那里，脸上冷若冰霜，直勾勾地看着夏滢。
很像生气的河豚，有点可爱过头了。
夏滢抬手对她招了招，示意她过来。
也终于听到总导演说的话了：“……要给娄苓上个保险吗？”
夏滢：……您到底是卖保险的还是节目总导演？
沉默半晌，夏滢道：“您少看点八卦娱乐。”
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白霜已经过来，一屁股坐在夏滢旁边，干巴巴道：“有事？”
总导演看到白霜过来后，也不再继续推销保险，和白霜打过招呼后就说有事，转眼就没看到人。
夏滢这才转头看向白霜，她神情懒散，看过去的目光摄人心魄，让白霜有些晃神。
就听夏滢用昨晚哄她睡觉时那样慵懒的嗓音道：“没事就不能叫你？”
白霜本来还想硬气一点，可被夏滢这样戏谑的话一说，整个人瞬间软下来，她脸颊有些泛红，硬邦邦道：“能叫。”
很害羞，也很诚实。
夏滢盯着白霜泛红的脸颊，如同诱人的水蜜桃，她思索片刻，问白霜：“刚刚在那儿看我？”
白霜不是很想承认，她眼神忽闪：“我在看娄苓。”
她以为夏滢会说别的，比如让她承认她是在看她，结果夏滢忽然道——
“小霜，你能牵牵我的手吗？”
白霜脑子瞬间被雷击过，像有闷雷在天空炸响，身体也被电麻了似的，好半天回不过神。
她脸红得如同娇艳欲滴的玫瑰，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夏滢，怕直接答应显得她不够矜持，一边觉得夏滢这问话很过分，明明是她她自己想牵的，反而让她来主动。
她羞得不行，就感受到手指尖被人碰了碰，接着是夏滢的声音：“那我能牵你吗？”
白霜脑袋都要冒烟了，她点头，手就被人握住，整个人像是踩在云端上。
夏滢靠近她，声音像红丝绒那样优雅，小声的，挠人的：“你怎么这么害羞呀？”
让她更加想逗弄白霜。
白霜忍不住伸出另一只空着的手，用手背去碰自己的脸颊，上面的温度高得吓人。
她转头想和夏滢说，能不能不要离她那么近。
一转头，嘴唇擦过夏滢的脸颊，两个人就都愣了下。
夏滢轻笑出来，伸出细长的手指挠了挠刚刚被白霜亲到的地方，带着揶揄：“怎么还悄悄占我便宜的。”
白霜的脸就更红了，刚要反驳，就被突然的声音打断——
“你们俩在这里偷偷摸摸干嘛呢？”
娄苓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的，她狐疑地看看夏滢和白霜，懒得再过去于是干脆坐在白霜旁边。
而白霜在发现有人来后，立马甩开了夏滢的手，夏滢看看自己被甩开的手倒是没说什么，只用充满控诉的眼神看着白霜，看得白霜只能转头看向娄苓，留个后脑勺对着夏滢。
白霜说不出话来，夏滢就随便找了个话题聊：“知道我们偷偷摸摸，你还过来。”
娄苓本来就是随便一说，被夏滢这么顺着说，当即卡壳，好半天才说话：“谁让你们俩去玩都不带我的？”
以至于她现在看到夏滢和白霜在一起，就忍不住想贴过来。
“你们俩的采访镜头都快被粉丝剪成结婚典礼了，如果带上我，肯定就不会被人乱出这种绯闻来了。”
白霜没吭声。
夏滢也没吭声。
娄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