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后发现妻子是水母

作者:蛋挞鲨

第23章 你夹过很多次。

第23章 5226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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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芫晚上收工回去买了地图上推荐的小吃。

她拍立得卖钱大获成功,回到客栈正好碰见一个人坐在外边的蓬湖。

女人边上坐着一个蘑菇头的小孩,正捧着个小杯子吃东西。

“蓬湖姐,怎么在外边呢。”

不等蓬湖回答,周七抢答,“被妈妈酱骂啦,说让妈妈面壁半小时。”

实际上是金拂晓受不了这么明晃晃的勾引,以强大的意志力扛住以旧换新前妻的诱惑,回房间洗澡睡觉下班了。

直播十点下班,正好断在她俩在冰浆店铺说话。

现在热搜还挂着综艺的名字,居慈心给老板买热搜买得飞起,似乎终于体验了做经纪人的快乐,词条踩蓬湖踩得太明显,被不少人骂了依然孜孜不倦。

“没有被骂。”

蓬湖吃冰浆慢吞吞的,她的味觉不太灵光,可能也是这次重生的代价。

吃重口味的都无动于衷,如果现在给她辣味冰淇淋,恐怕也是这副表情。

“得了吧你都写在脸上了。”

巢北也累了一天了,坐到了周七边上,把刚才买的洋芋片打开放到周七面前,“小朋友能吃吗?”

她看向家长。

家长看上去像失恋了,随便一个角度都是文艺片主角。

周七自己决定,“能吃,我是铁胃小七。”

路芫笑了,拍开巢北那一份,把自己的递过去,“我这个不辣。”

“小朋友晚上还是不要吃太辣的,不然睡不好觉。”

“我小时候也是铁胃呢。”

巢北和她一起长大,哂笑一声,“不知道谁吃一根绿色心情就呕吐。”

就算没有了跟拍直播,她俩依然很有节目效果。

直播结束了,固定的摄像头还在,乌透发挥了非人类不需要多少睡眠的天赋,熬夜带轮班的同事剪片,不忘在监视器里观察素材。

“你记错了吧,是某人吃大冰淇淋发现自己舌头绿了,打了120说自己快死了。”

路芫也不会放过巢北,一边的周七嚼着洋芋片,问沉思的蓬湖,“什么是绿色心情?”

失忆的妈咪到底做过人,“一种绿豆棒冰。”

周七问:“好吃吗?”

蓬湖回忆了片刻,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芙芙只给我买赤豆,五毛钱一根,超过五毛钱的只能买一块的碎碎冰,能掰成两半。”

这话听得凄凄惨惨,和路芫吵架的巢北都沉默了。

她算了算大家的年龄,明明也没有差很多很多,怎么像是差了一个世纪。

“姐,那时候咱条件有这么差吗?”

路芫好奇地问,“那个时候厂里待遇应该还不错吧?”

“省吃俭用,芙芙想要开店。”

蓬湖和金拂晓的关系没有明确说我们在一起的时候。

她们就稀里糊涂地在一起了,稀里糊涂地成了情侣。

在同性恋还不能摆在明面上的时候,就是板上钉钉的一对。

等到后来公司成功挂牌,碰上法案通过,金拂晓说我们去登记吧,蓬湖说好。

金拂晓的行程随着工作越来越满,如果结婚应该也邀请各种商业伙伴,她没有工夫忙碌这些,一再搁置,到蓬湖感受到族群的召唤,也没有办过。

她们的婚姻不像另外两对父母亲朋见证,也在鲜花红毯收到过祝福。

金拂晓想过无数次,她们到底是有缘无分还是注定无份。

为什么重要的流程都能从指缝溜走,变成一纸什么都不要,连名分都不要了的离婚证明。

“开店要省成这样吗”

巢北和路芫没有特别差的家庭条件,彼此父母的关系都比她们关系好。

吃过的苦都是事业上的,物质上没有半分苛责,也有人分析她们不能走下去也是彼此太幸福了。

“你以为都是你啊,要是你开什么超市,估计自己全吃光了。”

路芫毫无做摄影师时的温柔,提巢北的糗事毫无障碍,“小学社会实践摆摊卖烤肠,全进肚子里了。”

“你不也吃了?”巢北的头发都快炸了,周七看得津津有味,还不忘分洋芋片给的蓬湖,“妈咪,大家都摆过摊吗?”

“大家?”

蓬湖想了想,“我不记得了。”

她的记忆曾经存放在周七身上,反问女儿:“你不记得了吗?”

小水母只是记忆的携带体,对她来说妈妈们的过去就像碟片,还有一个读碟的过程。

冥河水母一向不建议小朋友没事看妈妈们的记忆打发时间,怕这小孩还没长大就死了。

戴不逾会带着周七看各大卡通动画,经常因为周七问为什么我们海底没有海绵宝宝,抱怨小孩太麻烦了,简直是行走的十万个为什么。

“我也忘了。”

周七咬着洋芋片和蓬湖对视,她俩看上去像大小可怜,巢北没有在意母亲问女儿记不记得自己的过去有什么不对,权当她们开玩笑,过了一会好奇地问:“姐你和拂晓姐吵架了?”

“没有。”

蓬湖吃冰浆慢慢吞吞,再好吃的东西在她这里似乎都能少几分美味,吃洋芋片也没滋没味。

巢北没好意思说,蓬湖看外貌特别性冷淡,完全想象不出她和金拂晓到底能好到什么程度。

她们都没有手机,不知道晚上发生了什么。

金拂晓被吃掉的口红就是铁证,之前因为金拂晓上综艺隐隐觉得年下也不错的粉丝扪心自问,也看得出原配才是最可怕的。

上下级关系的小崔实在太嫩了,蓬湖顶着年轻的脸和失忆的脑子也能撩得前妻夺门而逃,可见当年初遇有多么深刻。

“没有你会坐在这里?”

“反正我也不能和芙芙住在一起。”

客栈外边还有个平台,去路边有一条小路。

夜晚不远处的灯光明灭,草丛里还有虫子的叫声,这里和大城市的繁华不一样,好像偏离市中心,就会过上日落而息的生活。

“原来你想的是这个,”巢北的粉色长发扎在脑后,她不做偶像也有几年了,和队友比没多少报复,“娄老师和小蝶回来了吗?”

蓬湖点头,“我回去的时候就已经在了。”

比起巢北和路芫,娄自渺简直太沉闷了。

舒怀蝶偶尔冒刺,大部分时间都缄默着,实在难以想象这两个人怎么好上的。

蓬湖对其他人不感兴趣,上岸后就是和周七住在一起,要么是自己一间房,和陌生女人住在一起实在怪异,金拂晓又不搭理她,也不用她跪在房间里,她只好下楼发呆了。

或许是今天吃了药又和金拂晓大亲特亲的缘故,蓬湖现在格外清醒,她企图衔接过去和未来,记忆还是没什么恢复的起色,只好继续吃早就化成饮料的冰浆。

“你别聊了,想想明天的行程,拢一拢钱,咱们还要包车走呢。”

现在直播结束了,路芫还记得她们是来录节目的。

前妻综艺的噱头就是离婚的人被强行凑在一起,路芫就算和巢北离婚了也不会老死不相往来,只不过微信拉黑通过反反复复,在社交平台你内涵我明骂。

就算被巢北的粉丝骂得死了不知道无数回,路芫还是希望她能抓住这个机会,以此为跳板拿到新的工作项目。

结果巢北一点也不上心,完全get不到她的良苦用心,居然还做上蓬湖的感情npc了。

“知道了。”

巢北起身,晚风呼呼,吹乱蓬湖一头极具个性的长发。

她和路芫没有同甘共苦,不过是一起长大的情谊,作为旁观者,她都能感受到蓬湖失忆后对金拂晓的执着,更接近痴恋,她问:“蓬湖姐,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制定路线?”

“你不是想去清水河吗?”

蓬湖抬眼:“我还想去织金洞。”

她一点不客气,“钱够吗?导演不让我们额外付钱,就要用节目组给的。”

巢北以前参加过类似的综艺,倒是有经验,“没事,大不了一路化缘过去。”

“再说了,还有路芫,她扛着相机给游客拍照都能赚点小费。”

业内知名的摄影师被她形容得像流水线景点的摄影,路芫难得没有呛声,她也好奇蓬湖和金拂晓会发展成什么样。

“小七,你该睡觉了。”

蓬湖拉起周七,小水母吃了好多洋芋片,嘴唇还有撒粉。

妈咪囫囵给她擦了擦嘴,“我送你回房间洗澡。”

周七看了看边上的阿姨们,“你们不是有事情吗*?我可以自己洗澡的。”

她看上去就是幼儿园的年纪,但看着比一般小孩还懂事许多,巢北笑着问:“以前都是妈妈给你洗?”

“和妈妈酱一起的时候,她也给我洗过。”

她说的是和金拂晓一起的前几天,蓬湖有些意外,“不是于妍照顾你?”

周七嗯了一声,“妈妈酱好忙,我还去了她的公司,也是妈咪你以前上班的地方哦。”

于妍在晨昏任职多年,偶尔会给周七介绍,“我还看过你的办公室,鱼缸干干的,沙发盖着白布,桌上的……”

她想了想,“桌上的东西都没有动过。”

巢北哇了一声,“看来拂晓姐还是对蓬湖姐你余情未了。”

没想到蓬湖颇为忧郁地叹了口气,“可能以后就是小崔的办公室了。”

巢北和路芫想了一会才意识到这个小崔是谁。

失去手机的她们一直断网,线下的生活却充实很多,也才发现蓬湖不像表面看着冷酷,偶尔还能冒出几句冷笑话。

“不可能,你们离婚后还保留着,证明拂晓姐也很恋旧。”

大水母上岸也没有很久,虽然词汇量远超小水母,碍于记忆加载出错,偶尔会会错意。

“我现在不是旧人吗?”

她声音轻如呢喃,更显悲凉,巢北莫名想笑,“姐你还挺有喜剧天分的,你说你不记得很多,那按照记忆年龄算,二十岁的确是旧人。”

“对了,你得重病不记得就算了,那为什么看上去也年轻那么多啊?”

这也是观众无比关注的问题,室内室外的录像机不直播也全天录制,乌透疯狂存取素材,思考剪辑方案。

这时候心里一紧,担心蓬湖口无遮拦,又暴露了她们的秘密。

“因为……”

蓬湖想了一会,沾了金拂晓口紫的唇色让她在灯下看着更奇异了。

巢北和路芫都好奇地看着她。

“因为我一直在吃海藻。”

“……”

巢北沉默良久,没有相信,心想我和失忆的人聊这干什么。

也有些理解金拂晓为什么很容易炸了。

她倒是不至于生气,只觉得好笑,看蓬湖反而越神秘了。

“行吧,有机会我也想尝尝,等我重返二十岁,路芫跪着求我复合我都不会答应的。”

“滚吧,谁跪下来求复合。”

“我就算死,从这里滚下去,都不会和你复婚的。”

这俩人又吵架了,蓬湖捂着周七耳朵谨防不文明用语侵入小水母的词库,“上楼洗澡。”

她们路过金拂晓房间的时候,正好门打开,吹了一会儿头发都金拂晓发现吹风机坏了,皱着眉想去找人。

抱着周七的蓬湖站在她门口,眼神清澈得和打啵的时候完全不同,金拂晓更来气了,“站在这里干什么?”

蓬湖:“路过。”

周七冲金拂晓摆手:“妈妈酱!”

金拂晓揉了揉周七的头发,一股沐浴露的香气几乎扑了大小水母一脸。

周七和蓬湖都露出迷醉的表情。

“妈妈酱好香啊。”

周七抓了抓金拂晓湿漉漉的头发,“妈妈拿着……”

“吹风机坏了。”

金拂晓看向蓬湖,“这么晚了还不带孩子去睡觉吗?”

她对上周七的目光,“小心长不高。”

“我会比妈妈酱高的。”

周七想了想,“我要长到妈咪这么高,像妈妈酱这样……”

她用手比画出曲线,简单易懂,逗笑了金拂晓,“很难哦。”

“她以前才不这样。”

蓬湖长发在略显昏暗的廊灯下更绮丽,不像人类,更像什么故事书里抠下来的人物。

“闭嘴。”

“说我几句好话会怎么样?”

金拂晓面露凶色没几秒,隔壁房间的娄自渺出来了,女人又换了一副面孔,笑眯眯冲娄自渺打了声招呼,“娄老师还没有睡?”

娄自渺嗯了一声,晃了晃手机,“叫我去采访。”

她看蓬湖还在,问:“小蝶已经睡了吗?”

蓬湖摇头,“不知道,你自己进去看看。”

“我可以进去吗?”她依然很有礼貌。

“可以。”蓬湖没什么所谓,“我还没进去过。”

她们一家三口目送娄自渺去了房间,娄自渺没有关上门,似乎心里没鬼。

抱着周七的蓬湖站的角度正好可以看到房间里的情况,金拂晓也忍不住往那边走了两步,发现娄自渺居然拿了一条毛巾盖住了房间的摄像头。

“这样乌透阿姨就看不到发生了什么?”

周七抱着蓬湖的脖子问,“那妈咪也可以和妈妈酱一起睡觉了。”

走廊还有摄像头呢,金拂晓还见过摄像头随着运动轨迹旋转,她还是要脸的,“我不允许。”

“听见了吗,她不允许。”

蓬湖捏了捏小孩的脸颊,声音幽幽,像个鬼,“芙芙。”

“干什么?”

金拂晓还在看别人热闹,没注意蓬湖凑了过来。

“你给小七洗个澡吧,我还有事。”

小水母被塞到了金拂晓怀里,周七很喜欢金拂晓身上的味道,馥郁的花香,比习以为常的海盐味道新鲜多了。

“大半夜的你还有什么事?”

金拂晓收回目光,蓬湖看上去苍白细瘦,气质虽然斐然,但明显不是长辈喜欢的类型,双颊凹陷毫无福气可言,面向上看,金拂晓比她好多了。

不过蓬湖的好看居慈心再不喜欢也难以反驳,晨昏如果只有金拂晓出面,定价就很朴素,有蓬湖,就好像会贵一点。

“明天去哪里的计划还没有定好。”

蓬湖说完才灵光一现,高兴地说:“芙芙好关心我。”

金拂晓抱着周七,“少自作多情。”

蓬湖还是笑着望着他,金拂晓差点又看她的嘴唇入迷,回味亲吻的滋味。

她在心里狂骂自己好色,面上故作严肃,“那你去吧,小七我会照顾好的。”

周七和蓬湖挥别,等蓬湖走了,金拂晓问:“刚才她和巢北她们一起?”

“嗯。”

“她们聊什么了?”

“聊……”

房门关上没多久,又有人敲门,金拂晓打开一看,是蓬湖。

她递过来一个吹风机,“芙芙,不要感冒了。”

金拂晓哦了一声。

她立马要关门,没想到蓬湖不松手。

“夹你手了啊。”金拂晓威胁得懒洋洋的。

“你夹过很多次。”蓬湖看着她的眼睛说。

过了一会金拂晓才意识到她在说什么,在生意场打拼多年的女人也算见过很多私下的粗鄙时刻。

人都是披着野兽的皮,为了利益追逐,她以为自己脸皮够厚了,没想到比不过归来的前妻。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啊!”

金拂晓警觉地看了眼周围,就怕有什么伪装的收音设备。

“芙芙以前就这样,生气就吵架关门,把我的手夹得很痛,哭的还是你。”

蓬湖说得是另一回事,金拂晓狂乱的心跳顿时像死了一样安静。

她羞愤自己的变色能力,狠狠掰开蓬湖扒在门上纤细又漂亮的手指,不忘给她一脚,“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