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修]我看过你跳舞。
“我最近都不想和你睡。”
在场都是熟人,金拂晓没有和蓬湖迂回。
锡山岛已经入夏了,室内开着冷气,金拂晓的不给面子让蓬湖格外失望。
金拂晓却伸手抱走她怀里的周七,“走吧,去看看你的朋友。”
蓬湖:“那我呢?”
又是蓬湖的伎俩,金拂晓头也没回,“爱来不来。”
在场的其他人都在笑,巢北对娄自渺说:“娄老师,这个不用学,很容易学废。”
娄自渺低头沉思,含着笑意的余光看向舒怀蝶,对方却说:“我最近也不和你睡。”
舒怀蝶很需要年长者的包容和关怀,舒姮和金拂晓都是她憧憬的对象。
但她唯独不憧憬娄自渺,哪怕对方大她那么多,很多时候,舒怀蝶都很喜欢照顾对方。
“最近?”
娄自渺抓住了关键词,“那不是最近呢?”
舒怀蝶被问到了,不知道该说什么。
蓬湖跟上金拂晓之前不忘点播舒怀蝶,“可以去舞厅逛逛,芙芙的保镖在那边轮休。”
娄自渺:……
巢北问路芫:“要去看看吗?”
正在p图的路芫:“不怕我遇见什么新的缪斯?”
巢北:“这事过不去了吗?”
“你刚还问我约哪天复婚呢。”
路芫:“那走吧,小蝶呢?”
舒怀蝶看了娄自渺一眼,巢北说:“娄老师和你早离婚了,前妻而已,哪里管得着你去跳舞。”
综艺都结束了,脱离镜头的她们看上去还是老样子。
娄自渺嗯了一声,“那我也去。”
周七趴在金拂晓怀里,像小狗一样嗅着金拂晓的味道。
金拂晓被逗笑了,“你是安检吗?”
蓬湖就跟在她们身后,保持一步的距离。
她们等电梯的时候套房那群朋友都出来了,蓬湖问:“去哪里?”
娄自渺第一个回答,“你给的建议,去舞厅玩玩。”
酒店很大,也有专门的娱乐楼层。
周七上岸后在这家酒店待了很多天,戴不逾换着花样带她玩,小朋友在这里也很放松,“舞厅还有很多好吃的。”
隔壁电梯下行,那几个人进去了,金拂晓还要上去,一家人还站在门口。
她晓捏了捏周七的脸,“你才几岁,怎么可以去舞厅?”
周七嘟嘟囔囔:“我是员工家属,畅通无阻。”
金拂晓看向蓬湖:“你常去?”
那段时间的蓬湖神志不清,总是头疼,爬到金拂晓床上之前,简直像酒店的恐怖传说,套房里住着一个女鬼之类的。
奈何这张脸太过好看,也没有客人投诉就是了。
蓬湖摇头,“我就在套房里,偶尔被戴不逾挖出来晒晒太阳。”
二次上岸的水母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能醒来都算冥河水母功德无量。
金拂晓忽然感到抱歉,她下手应该有些重了。
“如果芙芙想跳舞,我们等会可以一起。”
上综艺总是暴露在镜头下,哪怕蓬湖依然在间隙里完成了和金拂晓的坦诚相待,依然不满足。
她们缺失的六年需要无数的瞬间弥补,计划没用,抓住现在,此时此刻最重要。
“那我呢?”
现在换周七问了。
时间也不早了,金拂晓说:“小孩子晚上九点就要睡觉了,不然以后长不高。”
周七:“才不会呢,我是妈咪的水螅体,她什么样,我就什么样。”
永生也是一种复制,金拂晓问蓬湖:“真的?”
她想到家里两个一模一样的,未免太可怕,“还能改吗?”
蓬湖嗯了一声,“她是变异体,当然不会一模一样。”
周七也是第一次听,“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和妈咪长得一样!”
金拂晓差点抱不住她,还是蓬湖反应快,选择提溜对方的衣领。
这时候电梯门开了,有旅客奇怪地看了一眼这三个人。
似乎觉得蓬湖的动作非常粗暴,这位女士又转身走回来询问周七要什么帮助。
周七呜呜嗷嗷:“谢谢姨姨!这是我妈咪的日常臂力训练。”
金拂晓:……
好丢人。
去看粒粒的路上周七一直愤愤不平,金拂晓已经看过这孩子的资料了,问:“怎么把她安排在这层?”
蓬湖:“因为她知道小七不是人类,我也不是。”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蓬湖说了一遍,周七又和金拂晓说了一遍。
金拂晓想如果自己是七八岁的小女孩,应该会很激动,谁能半夜坐在巨齿鲨身上漂洋过海的。
但这也是她现在成年人反推的想法,这小孩营养不良体弱多病,妈妈为了爱人自顾不暇,公司老板又死了,下午就被传唤走了。
“冥河水母没什么忘情水、失忆丹什么的,给她吃了不就好?”
金拂晓已经坦然接受身边不是人的概率了,不过有居慈心垫底,她觉得自己已经算不错了。
“她的业务能力你也看到了。”
蓬湖叹了口气,这层有专门的医疗团队,这些都算在戴不逾账上,据说最后账单是送到紫夫人那边去。
这次得利的还是紫夫人,她又得到了一座岛屿,还坐享了优秀的科研团队,可以开发更多医疗项目。
和LK那边的合作也圆满落下帷幕。
可能唯一的失误就是差点赔掉很好用的继女。
至于戴不逾这条……为了给蓬湖找解药打探冥河水母消息被一起捞走的无辜带鱼……
据说紫夫人为了弥补她,特地升她为区域经理,以后岛屿的酒店都是她名下管理的。
“……一想到我头顶顶着数字就烦。”
鲁星斑正在粒粒的房间,似乎在和小孩说话,边上放着几本童话书。
看见金拂晓和蓬湖,她站了起来。
周七已经跑过去了,“粒粒,你睡醒啦?”
普通小孩也很少有趴在鲨鱼背上渡海的经历,她和周七又是直升机又是轮船的,差点没了半条命。
现在换上了柔软的睡衣,洗烘过的裙子挂在一边,是整个房间最亮的一抹颜色。
“小七。”
“粒粒!”
“小七。”
“粒粒~”
小孩互相喊名字都有来有往的,金拂晓坐在一边,问鲁星斑:“你接下来什么安排?”
“我身上还有一些研究痕迹,还是要回薇夫人那边。”
金拂晓也不知道她变成鱼什么样子,问:“那研究到底是薇夫人那边做的,还是她那个好大儿做的?”
“名下的捕鱼公司就是做研究的工作室,”鲁星斑没说得很具体,“宁绚也有投资,一开始……”
鲁星斑也不知道这事蓬湖和金拂晓说过没有,她草草提了几句,转移了话题,“你们什么时候回去?”
金拂晓:“我会先走,蓬湖……等她去冥河水母那里把药吃了再说吧。”
“这不影响我和你一起。”蓬湖有些无奈,“你要介意到什么时候?”
“我介意什么了?”
“介意我能看到你的爱意。”
她们都没发现说话的小朋友都看了过来,周七给粒粒介绍自己的妈妈们。
“很凶吗?”
粒粒摇头:“不凶,很特别。”
“你说得轻松,那下次我吃一颗,看看你头上几分!”
金拂晓不算极端争强好胜,她就是个不服输的人,这种时候也计较。
蓬湖笑了:“好啊,我问问冥河水母还有没药卖。”
金拂晓又怕她吃出什么毛病,“算了,你别吃嗝屁了。”
她的关心永远带刺,鲁星斑出走那么多年,发现还是熟悉的风味。
“我没问题。”蓬湖笑着回答。
金拂晓被噎了,不理她,去和粒粒说话。
周七:“妈妈酱,我以后可不可以和粒粒一起上学啊。”
小水母之前跟着居慈心去过金拂晓那边,大别墅还有儿童房,全是金拂晓让助理迅速准备的,“粒粒也可以和我住在一起。”
人类小孩比她早熟多了,“谢谢小七,我和妈妈住在一起的。”
周七握着朋友的手撒娇,“和我一起吧,你不是说你妈妈更看重爸爸吗?”
“我妈咪也是,只喜欢妈妈酱,那我们就做……”
金拂晓给了她一个头槌,“怎么可以这么说话。”
“邀请朋友来家里也要人家家长同意的。”
她更担心的是周七的身份,老婆孩子都不是人,在人类世界生存依然很危险。
“阿姨……”
粒粒看向金拂晓,“你不用担心。”
她面色苍白,声音很虚弱,像一只病猫,但眼睛又很大,眨眼的时候睫毛也很惹人怜爱。
“我不会告诉别人……告诉别人小七是漂亮的……”
周七咧着嘴笑,金拂晓给了她后脑勺一掌。
粒粒:“漂亮的水母。”
周七嘿嘿两声,“我是漂亮的水母。”
金拂晓握住粒粒的手,“谢谢。”
粒粒还怕大人不相信她,“我是认真的。”
金拂晓嗯了一声,“阿姨相信你,因为你是小七的朋友。”
周七强调:“第一个,也是最好的朋友。”
粒粒:“真的吗?”
周七:“真的。”
粒粒:“可是海里的小动物都……都会和你说话。”
她不会忘记夜晚星月下的大海,还有以前只在电视里看过的鲨鱼群。
动画片的主角坐在海豚背上,她和周七被鲨鱼驮着在海上疾驰。
她不晕船,晕鲨鱼。
鲨鱼上岸后又变成漂亮的姐姐。
她的朋友是一只水母。
原来培训会上的叔叔说得都是真的,海底有个新世界。
“小七是海里的女王吗?”粒粒问。
金拂晓憋笑到不得不噘起嘴,一边的鲁星斑咳了两声。
蓬湖盯着金拂晓看,不知道在想什么。
周七拍了拍胸脯,“我是水母王。”
蓬湖还是没忍住:“大字不识的水母王,先上学吧。”
周七又被提溜走了,她扑棱着说:“妈咪你有什么资格说我,妈妈酱说了你二十岁还在用儿童点读机识字!”
鲁星斑惊讶地问:“真的吗?”
金拂晓沉痛地点头,“真的。”
就算是质朴的水母也需要面子,她丢下周七,决定和金拂晓回房间理论理论当年的点读机。
但她们的房卡在巢北那边。
七层的舞厅现在正是营业时刻,不少客人在这样的场景下跳舞。
今天是复古怀旧风,隐约都很有年代感。
蓬湖还在找巢北,金拂晓却拉着她去了舞池。
“以前鱼丸厂门口也有人跳舞。”
说完她哦了一声,“忘了你从来不出去闲逛。”
水母也有宅属性,如果不是金拂晓把她撬出来,或许会烂在鱼丸厂,永远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上岸。
“我看过你跳舞。”
现在的声音很喧嚣,蓬湖还是不会跳舞,但她学得很快,偶尔凑近,偶尔疏远。
彼此身上的气味交缠,目光却从来没有偏移过。
“什么时候?”金拂晓没有这段印象。
蓬湖:“你问我借钱那天,似乎很生气。”
金拂晓哦了一声,她想起来了。
那是她以为自己逃出家后的第三个月,母亲找到了她,说她可以不管金拂晓,但金拂晓要往家里汇款。
这是弥补她答应别人说亲的赔偿款,也算家用。
当时金拂晓傻乎乎接受了,打了三个月的工一分钱没赚,气得站在路边踹路灯。
ATM机就不远处,钱也没了,只有工厂外的空地永远有跳广场舞的阿姨。
和她妈妈一样的年纪,却那么悠闲。
她们也会女儿要所有的钱吗?还要一月一汇?
金拂晓想不明白,站在外围兜圈,最后被一个阿姨拉进去跳了。
同手同脚也没关系,图个热闹,跳了一首她心情又好了。
钱可以再赚,只要我有手有脚身体健康,迟早有一天会发大财的。
追出来给她送存折的蓬湖很快找到了人群里的金拂晓。
边上马路偶尔还有推土车经过,也有摩的飞驰而过,公交车滚过昨晚下雨的水坑。
音响放着苍茫的天涯是我的爱,震耳欲聋。
她遥遥看着人群里跳得开心的女孩,虚拟的心似乎有些波动。
但水母不知道那是什么,以为是伪造的心脏出了问题,打算回去睡觉。
“这就是你后来半夜把存折塞我胸口的原因?”
这次不在路边,酒店的舞厅装潢很复古,金拂晓和蓬湖摇晃在舞池里,凑得很近说话。
胸口。
蓬湖的低头看了一眼,遗憾上面的吻痕消失了。
“那不是存折。”
“是我的全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