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修]全国都知道你上综艺偷吃前妻了。
很快周七就被工作人员带走了。
金拂晓被蓬湖搂着倒在浆板上,她顾不上猜蓬湖是什么妖怪,“我腿抽筋呢。”
蓬湖刚才偷吻一次已经满足了,伸手给金拂晓按摩,嘟囔说:“这里没有纸条,不然撕一条贴在你鼻子上就好了。”
工作人员捞起了沉底的麦,又拿了新的给她们,刚恢复收音,观众就听到了这样的对话。
航拍镜头里绿水清澈,浆板如小舟,飘飘摇摇,远处的瀑布从天而降,狭窄的岩石缝隙偶尔冒出其他游客。
也有的好奇摄制组在拍什么,半天没认出来什么明星,还以为自己有代沟了。
“都说了那样没用。”
金拂晓也懒得起身了,抽筋过后浑身没劲,她严重怀疑是和蓬湖过度劳累导致的。
她已经很久没这样了,还是在水里,如果不是周围有人,非常危险。
“怎么没用,在厂里都是这样做的。”蓬湖撩开金拂晓湿漉漉的头发,低着头看她,“以前吃饭的时候有人抽筋,就是用纸巾贴在鼻子上。”
“我也给芙芙做过。”
那对金拂晓来说是太久远以前的事,她想了半天,记起来了,“是我还在按摩自己的腿好吗,你那是心理作用。”
“总学没用的东西。”
“真的没用吗?”
蓬湖这时候格外较真,“但那个女孩说很有用。”
金拂晓问:“哪个女孩?”
蓬湖:“忘了,反正是个女的,不是你在意的要叉衣服的那一个。”
【什么叉衣服,还没过去吗?】
【这个综艺看完,金董在我心里精英的形象彻底崩塌了。】
【哪来的精英,拂晓姐自己都说不是,她说够不上。】
“都说了我不在意做什么老板娘,我是做老板的。”
金拂晓都这样靠着蓬湖了,对方的身体体温还是偏低。
刚才蓬湖说她没有尾巴,其他人肯定以为她俩开玩笑,但金拂晓知道肯定是真的。
没有尾巴,那半夜把她折磨成那样的是什么玩意?
总不会真的是千手观音吧?
那是亵渎神明!不行。
蜘蛛?
蜈蚣?
蟑螂?
章鱼?
……
金拂晓不敢细想,正好路芫划桨过来,“姐们,我们去瀑布前边打卡吧,让摄影老师给我们拍照。”
这个季节日落很快,这样的项目也赶在天黑之前关闭,现在太阳就快掉下去了。
金拂晓嗯了一声,巢北抱着路芫的腰,像一只发抖的粉色小熊,问金拂晓:“姐你没事吧?”
“这话应该我问你。”
金拂晓看她这么狼狈,“你怕水不早说。”
巢北面色苍白,“这不是工作吗?我可以坚持的。”
“对了,那小蝶呢?我们怎么拍合照?”
路芫:“娄老师去接小蝶了。”
几个人都看向那边。
舒怀蝶身体不好,不能玩很多项目,但这样的浆板并不算极限,周七这样的小朋友都玩得开心。
坐在岸上的舒怀蝶其实有点想过去,但碍于经费和大家都是一对对的,也不好再说什么。
娄自渺的桨板漂了过去,停在舒怀蝶的岸边。
金拂晓:“不愧是艺人,远远看就很赏心悦目。”
蓬湖:“演员就是演员。”
金拂晓总觉得她对娄自渺有莫名的敌意,“都让你少说两句了。”
“你没听小蝶说话的口气吗,明明余情未了。”
蓬湖:“但小蝶也没有想过要和娄老师重新开始,她或许只是缅怀那个时候的自己呢?”
这不太像是蓬湖会说的话。
她以前从不剖析旁人。
和金拂晓一起,无论看电影还是听其他人的八卦,都起到一个陪伴的作用,要她说什么所以然很困难。
居慈心不止一次说过蓬湖心里空空,你们结婚的事要不缓缓。
鲁星斑会冷笑一声,我看你更空,成天不是被姐姐玩就是被妹妹甩,废物。
她俩当着金拂晓和蓬湖的面打起来了,那场面很像养了两条大狗,吃着吃着还龇牙扭打,连带着桌上的菜都被尾巴横扫。
金拂晓都快气炸了,蓬湖倒是平静地收拾残局,不忘问金拂晓,刚才说到哪里了。
她是很难说出「我觉得」的人。
不像金拂晓从小因为太多「我觉得」被母亲数落心思太多,不放在养家上。
现在她想到这些,发现从前所有觉得蓬湖别扭的地方都说得通了。
她不是人类,不懂那些感情。
但为什么会跟在我身边呢?
那时候的蓬湖,知道什么是爱吗?
还是她有什么其他目的,和我修成正果后也功德圆满位列仙班?
那我又算什么,只是一个扶她青云志的标签贤妻?
“什么意思?”
金拂晓忽然攥住蓬湖的手腕,“你也是这么想的?”
【什么啊,姐你忽然这样吓我一跳!】
【我发现这三对最不弯弯绕绕的就是巢北和路芫了,剩下两对看得我偶尔胃痛偶尔心痛。】
【不要忽然代入吧!】
蓬湖也愣了一小会,“我?”
她摇头,“不是你么?”
“才不是。”金拂晓马上反驳,“说了多少遍了,不要擅自猜测我的想法。”
“因为芙芙的心思很难猜。”蓬湖没有辩解,“这样说出来,芙芙就知道我在想什么了。”
【我要长脑了。】
【是找不到机会说,才在这个时候忽然冒出来?的意思吗?】
【能理解这种想法,很多时候真的不知道在什么场合能说,反而憋在心里好久,时间一长,又想:要不算啦。】
“试探我要不要和你重新开始?”
金拂晓这下明白了,“弯弯绕绕那么多,都是重复的设问。”
她和蓬湖都是湿漉漉的,玩桨板都这样,还有鼓囊囊的救生衣,再靠近只能局部靠近。
或许人和人都是这样的,毕竟生来就是个体,要怎么样才能靠近另一颗心,让对方明白自己全部的心意呢。
金拂晓从前没有这样的困扰,她的妻子只爱她一个。
旁人有的艳羡,有的嫉妒,蓬湖永远站在她身边,连从小坏心思很多的金昙也尖酸过,说金拂晓你真是命好。
如果重来,金拂晓不会兑换富家女的生活,她还是要痛苦地长大,然后遇见蓬湖。
“那芙芙怎么想呢?”
蓬湖的头发很长,和清澈的湖水颜色很接近,幽蓝的眼眸在高清的镜头下更神秘了。
金拂晓挑起她一缕潮湿的发,在指尖搓了搓,“这才几天。”
“蓬湖,你太贪心了。”
“我已经答应你很多无理的要求了。”
她们顾不上娄自渺和舒怀蝶说了什么,金拂晓忽然用力,拽了拽蓬湖的头发。
女人皱眉,露出被刺痛的模样。
金拂晓嘴角扬起,哪怕没有艳丽的口红,她在远处瀑布的水声下,依然散发着不绝的生命力。
“你继续猜下去。”
猜一辈子。
金拂晓又想,妖怪能有几辈子?
不是九尾狐也好,她才不要对方死了一次又一次。
那也很痛的,她会心疼。
舒怀蝶最后还是上了娄自渺的桨板,看得出她很害怕,又要装作不怕。
也不像巢北那样抱着路芫的腰,只是抓着边上的绳子,咬着牙振作。
三块桨板去往瀑布,越是靠近,水声越大,几乎要遮住了她们的声音。
观众也听得模模糊糊,乌透干脆关闭了嘉宾的声音,让观众纯享此刻的风景和声音。
“所以你担心我不是真心的,也这么怀疑娄自渺?”
金拂晓追问蓬湖,摆弄着船桨的女人长发飘在水面,远看像是精怪的化身,有人截图了航拍的镜头,说很像水母诶,这头发闹的。
“应该是愧疚。”
蓬湖每一次挥桨都会不自觉地前倾,正好脸颊贴上金拂晓的耳朵,带着一股湿淋淋的温存。
“人类的愧疚是不能放在嘴上说的,显得不诚恳。”
“但是时间不多,我还是要说。”
她的嘴唇贴在金拂晓的耳廓,每次开合说对不起,都像微微含了她的耳朵。
很痒又很飘摇,金拂晓忍不住握紧拳头。
被触手狠狠吸食过的躯体只会更渴望深入的亲昵,如果不是在心里默念了无数次忍住,金拂晓都怕自己忽然转身扑倒蓬湖,两个人沉入湖底,狠狠大做一场。
最后的瀑布合照角度完美,落日像是给照片撒了一层如蜜般的滤镜。
巢北的下巴靠在路芫的肩膀,舒怀蝶的手被娄自渺攥着,似乎挣扎不得。
金拂晓靠在蓬湖怀里,笑得很勉强。
回去她也睡了一路,水母的毒素催生更多的欲望,后来的两天在市内游览,她看上去都有些疲倦,连写每天写信笺都昏昏欲睡。
于妍做她秘书很多年,也觉得金拂晓这次身体有些不对劲,还陪着金拂晓去检查了,结果是激素紊乱。
第一站最后的夜晚要打开信箱浏览信笺,也有夜谈和采访,包括没能兑现的惩罚,以及大家的余额和下一站的抽签,紧密得像是清算。
停播的几个小时大家休整,也拿到了手机。
居慈心在手机里咆哮:“什么?激素紊乱?”
“这是什么东西?”
金拂晓靠在客栈的阳台,又是一天的日落,她看着楼下和巢北玩秋千的周七,手机拿得远了一些,“你嗓门真大。”
“姐姐,你应该清楚你是我们几个人里身体最好的吧。”
“之前开会倒了一大片病毒性感冒,就你好好的。”
金拂晓很少生病,她不晕船,倒是晕车,也很怪。
除此之外没有什么特别的忌口,体检报告都是不用太注意的小毛病,不像居慈心什么高血压、脂肪肝还有甲状腺问题。
“这也不是什么问题。”金拂晓揉了揉额头,“可能太累了。”
“我以前还觉得明星录录综艺不就是旅游,挺放松的,现在……”
“给我一个公司我都不去,每天和打仗一样,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好。”
蓬湖加入了荡秋千,抱着周七让巢北推她。
路过的娄自渺说了句幼稚,蓬湖空投自己的女儿,大明星也不好说什么,只好帮忙带孩子了。
“这是你自己选的,”居慈心深吸一口气,“现在全国都知道你上综艺偷吃前妻了。”
金拂晓的烟被蓬湖没收了,手边还有一杯鲜榨果汁,嘴里含着没化的薄荷糖。
听到这句话咳嗽半天,不知道蓬湖已经上楼了。
“什么偷吃,把正常的词语归还给正常的生活。”金拂晓义正严辞地说。
可惜她的董事长威风在副总面前难以为继,居慈心说:“于妍和你说了吗?”
金拂晓还是吞下了薄荷糖,再喝一口果汁,喉间清凉得有些怪异。
“说什么?”
居慈心也有些难以启齿,“你没看手机?不是还给你了吗?”
金拂晓:“我回了工作消息啊,不过你都处理得很好了,我也没什么好批复的,倒是之前有个投标……”
“不是。”
居慈心打断金拂晓的工作补充,“是金昙。”
那边的人顿了顿,“她怎么了?”
金拂晓的父母现在离开了渔村,搬到大姐的城市生活,一家人过年团聚也就是父母和大姐还有最小弟弟。
金拂晓都是白眼狼了,自然不会过去。
金昙虽然没有成为家喻户晓的大明星,档期依旧很满,似乎和父母来往的也不多。
金拂晓从不刻意打听,但还是经常在弹出的新闻推送上看到金昙的名字。
也不是烦,她没什么其他情绪,像是陌生人一样。
她的家人更接近居慈心这样的朋友,但也很少。
蓬湖走后,她的新年拜访基层的员工,要么在外边度假,消磨掉小时候最想要的生活。
居慈心还在酝酿,金拂晓已经点开了微博。
“金昙要参……”
“我看到了。”
“我就不应该听信推荐的,导演是蓬湖的朋友就有诈了。”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蓬湖难道不知道金昙是什么玩意吗?”
“她不知道。”
金拂晓捏着玻璃杯,水果的残渣附着在玻璃杯内部,像是她永远洗不掉的血缘关系。
但蓬湖是她的玻璃杯,隔绝了不少尘埃。
让金拂晓明白,有些情感是可以切断的。
“差点忘了她还真不知道,”居慈心叹了口气,“那现在呢,她的记忆还是老样子吗?我看她在节目里狡猾得要死,和之前比更讨人厌了。”
“你十六岁的时候怎么喜欢上她的?”
“还好鲁星斑滚了,不然她肯定又要和我吵架了。”
现在公司也有了新的董事会成员,包括之前鲁星斑的位置也有人替代。
人走茶凉不是白说的,偶尔金拂晓都觉得悲哀,好像事业越做越大,就像换血。
人也变得不那么特别,应了那句她以前打工的时候老板说的:你不干有的是人干。
当时金拂晓想:那有一天,老板也会换掉。
现在她做了老板,还是觉得自己有这么一天。
“你想她了?”她深吸一口气笑着问,像是金昙要做飞行嘉宾的消息没有影响到她。
“什、什么!你疯了吧!谁想她,把自己名字改成鱼的怪人!”
鲁星斑最早的名字叫鲁星行。
后来加入金拂晓公司听说金拂晓要改名字,说她也要改,居慈心没少嘲笑她,原来名字起码还能是星星银行,现在变成一条鱼。
两个人总是吵架,却也勾肩搭背一起吃宵夜。
因为金拂晓要跟蓬湖睡觉,没空和她们嗨到天亮。
“她在新公司过得怎么样?”金拂晓问,“听说是捕鱼的游戏,但总部还在一个城市,你私下没有约过她吗?”
“她电话号码微信都换了,鬼知道。”
“好吧。”
居慈心还是把话题扯了回来,“真没关系吗?金昙她……”
“没关系。”
金拂晓把手机放在一边,开了免提,看着外边的日落。
“她绝对会挑拨你和蓬湖的关系的,她是最见不得你好的人,却还要包装成姐妹情深。”
居慈心提到金昙就恶心,她也有谈过艺人女朋友,知道金昙的真实性格都很惊讶。
说工作上合作过,是很努力谦卑的人。
这四个字简直让人绝望,居慈心当年就应该录下金昙在金拂晓办公室那些话。
她都不知道亲人可以恶劣成这样。
金拂晓简直是忍人,还能熬到没书读才跑路。
“我……”金拂晓正要说话,蓬湖的声音从后边响起。
“装得多情深,有我和芙芙那么深吗?”
居慈心似乎吐出一口气,“干什么,你装的?”
蓬湖:“是你说我装的。”
“我哪……”居慈心当然心虚,“你不是什么都忘了吗?”
“有些东西忘不了。”蓬湖站到金拂晓身边,“我会保护芙芙的,像以前一样。”
居慈心絮絮叨叨,像有操不完的心。
明显是这些年和金拂晓的父母周旋过,这家人是断绝关系了还是要扑上来的苍蝇。
“谢谢。”
蓬湖朝着手机说,居慈心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你和谁说?”
“和你,谢谢你这些年照顾芙芙。”
居慈心把电话挂了。
蓬湖眨了眨眼,盯着金拂晓锁屏上的百元大钞,问:“为什么不是我的照片?”
说完要去改。
金拂晓一把夺走,“我更爱钱。”
蓬湖也没有挣扎,只是默默靠近,肩膀撞了撞金拂晓的肩,“两天没有亲了,芙芙……”
她的撒娇软乎乎的,很容易让人忽略她的身高,也很容易让人迷失,以为主导权在自己手上。
金拂晓捂住蓬湖的嘴唇,凑近和她的目光对视,“那你要告诉我,你到底是什么东西?为什么每天要泡盐水?”